“聾叔,您總說我來這裏是帶著目的,是不是因為見多了像阿莫那樣的人,所以現在才會懷疑到我這裏。”淩泉故作輕鬆的隨口說了一句,“對了聾叔您來這裏多久了?”聾叔忽然輕笑了一聲說到“我來這裏?那就要看是什麽時候的我了,若是說現在的我的話,來這裏也就隻有數個月的時間;若是過去的我的話或許已經有數年了吧,記不清楚嘍。”聾叔莫名其妙的話使得淩泉後背的寒毛瞬間炸了起來,眼前這個奇怪的老頭明顯有太多的古怪,若是在外邊淩泉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逃離這裏,可是這裏是內宅,依照淩泉的了解他可根本跑不出去,他隻能暗暗調動著體內的靈力小心的防備著。


    “你緊張什麽,你問了什麽我回答你什麽,再說我一個凡人又能對你有什麽威脅?”聾叔看著身後的淩泉忍不住輕笑著搖了搖頭,淩泉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索性便大著膽子繼續追問到“那麽您可知道拓城主現在在什麽地方?”“果然你也是為了打探他的消息,我現在可以實話告訴你他就在那處祖宅裏,若你隻是為了打探他的消息那麽你現在就可以想辦法離開了,因為其他的事情除了纖嬸誰都不清楚。”聾叔掃了淩泉一眼了然的說到。


    到了現在再結合聾叔之前同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淩泉不禁懷疑這個老人是否真的認識自己,隻是淩泉明白身在此地是非難分,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要更加謹慎才是。隻不過自己的任務還得想辦法去完成,否則即便出去了也很麻煩,即便那個阿莫真的死的不明不白,看來自己還是得想辦法去探一探那處祠堂,親自確認一下城主是否就在那裏。


    夜半時分淩泉悄悄坐了起來,聽著阿源均勻的呼吸聲他小心的下床走了出去,白天有聾叔的介紹,淩泉已經完全了解了整個內宅的布局,他準備今晚就去祖宅祠堂那裏看看,確認一下那拓老怪是否還活著。淩泉沿著街巷的最外圍悄然朝裏探去,這裏生活的都是些凡人,淩泉自然不擔心會察覺到他的行跡,至於設置的法陣他也有信心找出其中的破綻。隻是當淩泉快要靠近到中間區域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站在屋頂處,淩泉突然發現在前方的一排街巷那裏竟有許多的微小亮光在緩緩的移動著,隻可惜距離有點遠再加之附近毫無光亮,根本看不清楚那些光點究竟是什麽,若非淩泉目力不錯隻怕都根本察覺不到。


    淩泉屏息凝神靜靜的等了許久,發現那些光點在緩緩移動間竟沒有一絲聲響,為了弄清楚那些究竟是何物,淩泉於是極力收斂氣息,直接朝前跨越了數丈的距離。淩泉的靠近立馬引起了那些光點的警覺,眾多的光點開始瞬間明顯的躁動了起來,並不斷的朝著淩泉所在的方向靠過來。淩泉站在屋簷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因為他看出了街上這些眾多的亮點竟然是一群皮色黝黑的鼠類,這些鼠類正抬著脖子不住的四處嗅著闖入者的氣味。


    這種黑鼠淩泉在過去並沒有見過,但是光看它們聚在一起所散發出來的強橫氣勢以及絕殤城專門將他們飼養在這裏,便也知道這種老鼠必然極不尋常,隻是這樣一來淩泉卻也無法再冒然繼續深入探查了。他蹲在原地靜靜的思量著對策,那些黑鼠則因為沒能找到淩泉的準確位置而一直盤桓在腳下不肯離去,就在他進退兩難萌生退意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瓦當掉落的聲音,接著便看到地上的這些鼠影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竟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極速衝向了瓦當掉落的地方。


    下一刻在不遠處的院落內有人自臥房走了出來,手裏還不停的搖晃著一個鈴鐺,淩泉聽其方位知曉那正是纖嬸住的地方。或許是受到了鈴鐺聲的影響,屋簷後的淩泉發現竟然有越來越多的黑鼠開始鑽了出來,一股腦全都湧出巷子不停的四處亂竄。淩泉看著如此多的黑鼠隻覺頭皮發麻,不由得暗暗慶幸若非剛才那枚掉落的瓦片,自己在大意之下若再靠近一點,隻怕就會徹底驚醒這些黑鼠,後果當真是不敢多想。


    借著此刻的混亂,淩泉避開鼠群悄然退了回去,隻是跨過兩排屋頂後淩泉卻再次停了下來。“剛才莫不是有人在故意提醒自己?”淩泉在這時突然想到,他可不相信自己會遇上會如此幸運的事情,正巧就有瓦片掉落,再想想方才那麽多的黑鼠,淩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冒險拐到另一個方向去探查一下。然而就在他前往的時候卻還是不小心被附近的那些黑鼠給察覺到,淩泉趕忙全力奔逃可黑鼠緊追不舍,不得已一道朝元掌橫掃而出,才總算擊退了那幾隻黑鼠順利逃了出去。


    夜色當中淩泉悄無聲息的越過一排排瓦房,最終來到了一處狹窄的街巷口,在這裏淩泉看到了大量黑鼠的屍體以及大片的水漬從遠處一直延伸到了這裏。“會是聾叔做的麽?”淩泉不禁猜測到,於是他便又立刻轉身趕到了聾叔的院子當中。寂靜無聲的院子裏隱隱傳來了聾叔的呼嚕聲,看來方才並不是聾叔在幫自己,淩泉站在院子裏想了想沒有走進去還是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源依然還在熟睡當中,淩泉小心的躺到床上不禁懊惱今日一番探查竟然無功而返,隻是剛才出手幫自己的又是何人,看來想要進入祖宅打探消息的不止自己一人啊。那群黑鼠太過難纏,自己如何才能順利突破進去還得好好考慮一下,纖嬸手裏的那個搖鈴有古怪,或許可以先想辦法用那個搖鈴試一試。不過這樣看來即便避過鼠群,靠近祖宅的地方必然也會有其他的危險,隻靠他自己一人終究還是太難。


    到了第二天早晨,纖嬸莫名其妙的將內宅當中的所有人都通通罵了一個遍,言語間的意思自然是不滿於昨晚有人靠近她的住處,威脅和警告了好一陣最後才讓眾人離開。“你昨晚去看拓老怪了?”聾叔將淩泉拉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小聲問到,淩泉自然不會如實的承認便急忙搖了搖頭。“哼,和我裝傻,我已經和你說了那拓老怪現在還沒有隕落,他就在這內宅當中,你又為何還要冒險去打探他的下落,這裏的危險可遠不止你能看到的那些。”聾叔依舊是一副語重心長對他勸說的樣子,“聾叔您放心吧,我是不會去涉險的。”淩泉想了想也隻能這樣說到,因為自己同對方並不熟識,聾叔對自己越是熱心淩泉反倒就覺得越有古怪。


    或許是自己在混元教呆的時間久了,不知不覺間竟然也開始對誰都不再輕易信任,混元教內的爾虞我詐他看的多、聽的多也經曆過了很多,便逐漸開始懂得如何在這樣爾虞我詐的世界裏存活下去,所以對於聾叔的提示他雖然心懷感激卻也沒太往心裏去,可探查拓老怪的事又該如何繼續呢?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纖嬸竟又從外邊帶了一個婦人進來,這個婦人同淩泉一樣也是皮膚蠟黃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纖嬸極不滿意的白了婦人和淩泉一眼,張嘴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是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惱怒的將他們都打發了出去。那婦人被安排到和二梅一起打掃,淩泉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極平常的事情,這個婦人也隻是纖嬸專門找來打雜的下人,卻沒想到這個婦人的到來竟引起了極大的風波。


    就在當天晚上淩晨時分,原本寂靜無聲的內宅裏突然傳出來了一陣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原本正在默默修行的淩泉在聽到這聲慘呼之後立馬睜開了眼睛,對麵的阿源也同時被這喊聲驚醒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阿源先抬頭看了淩泉一眼,接著便急忙穿上鞋子走到了院子當中,淩泉也同樣起身站到了門口。聽聲音的來源應該就在靠近祖宅的地方,而且這似乎是一個婦人的聲音,“是纖嬸!”淩泉猛然想到,仔細聽起來這聲慘呼分明就是纖嬸的聲音無疑,隻是不知纖嬸那裏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慘叫聲持續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逐漸平息了下去,餘音卻在這空曠又幽靜的內宅當中回響了許久,讓人感覺就如同身在地府一般分外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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