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回想著陣圖被圈點的地方,想來應該就是司徒承找到的問題之處。接著淩泉也轉身回到了屋內,看著胡亂堆放在石桌上的大量陣圖以及司徒承親手寫的一些詳細的注釋,心中一動便將這些全部都先搜羅了起來,接著淩泉開始一邊回想著剛才那法陣的運行方式,一邊盡量嚐試著來了解法陣的特殊之處,隻是在這些法陣材料當中有許多都是他從未曾聽說過更未曾見過的,所以淩泉還不得不翻閱一些卷籍來了解這些法陣材料的特性和所起的作用,而司徒承則早已經在二樓鼾聲大作徹底睡了過去。


    直到夜幕降臨,淩泉才揉了揉作痛的額頭停了下來,聽見司徒承還在睡著便小心的虛掩住房門退了出去,他還需要盡快將自己的那座千竹陣布置好。回到南苑的石路上,淩泉掏出了自己的那張陣圖,他一邊看著陣圖一邊回想著司徒承白天所說的話,“攻守兼備、虛實結合,此法陣攻在外而防在內,看似一座法陣實際是鑲嵌的兩座法陣,相輔相成又相互催生…”。淩泉忍不住苦笑一聲,實在沒想到這座陣法當中竟然暗含了兩座完全不一樣的法陣,而自己不知深淺竟然妄圖布置出這樣子的法陣看來真是托大了,隻是事已至此也隻好將所有的法陣材料都一件件的刨出來重新布置。好在有了司徒承的提點淩泉總算慢慢的開始有了一些方向,他先嚐試著將此陣分成內外兩個部分布置,接著再想辦法在彼此不發生暴走的前提下盡量相合。一直到了後半夜,隻見淩泉手中的一麵陣旗輕輕擺動,接著不足十餘丈長的石路上開始零星的顯現出數支翠竹,當然這同千竹陣這個名字相比顯然是差了許多,看到這樣的情形淩泉也忍不住裂了裂嘴,一時間隻覺得哭笑不得。隻是此刻時間已經很晚,他隻能停下來開始修行自己的功法,現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多,隻是時間明顯遠遠不夠......


    司徒承依舊還蹲在法陣前麵苦苦思索著其中出現的問題,不時的還會嚐試著改變局部的法陣排布,隻是臉色卻變得越發黯淡。看起來這裏並沒有淩泉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他便也自覺的沒有出言打擾,而是直接走進屋內去繼續研究司徒承繪製的這套法陣,隻有遇到不明白之處才會走出來看一看法陣運行的樣子,偶爾也會提一些問題逐漸的竟也大概知曉了此法陣的一個輪廓。


    偌大的法陣猶如一灘清澈而蔚藍的湖水,在湖水當中還有許多大小不一、色彩豔麗的魚群遊來遊去,雖然知曉這些魚兒隻是法陣所幻化可近在眼前卻看著無比的真實,也當真是奇妙的很。司徒承背著雙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法陣一語不發,突然抬手間數道烏光從衣袖內飛出接著直直刺入了陣法當中,隻見在附近的數隻小魚兒飛快的遊過來竟用自己的身體直接抵擋住了那幾道烏光,隨後那些烏光紛紛鑽入了魚兒的體內,可那些小魚兒在身體快速抖動了數下之後竟又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開始繼續歡快的追逐著同其他魚兒打鬧嬉戲起來。站在門前的淩泉一臉興奮的看著那座法陣,不由的驚歎司徒承當真厲害竟然能布置出如此精妙的法陣,而想想自己一座千竹陣都已經絞盡腦汁。接著隻見司徒承又從不同的位置對這個法陣進行了多次的攻擊,那些魚兒都極具靈性的在遊動間便輕易的將那些烏光都接下來。不過在個別位置有的魚兒卻做不到這樣,烏光閃過去就像沒有看到一般,也起不到絲毫防禦的作用。司徒承依舊不甚滿意的搖了搖頭,一抬手將眼前的陣法全部撤掉,開始繼續在院子當中踱著步思考起來。


    “噔噔噔”一陣敲門聲驟然響起,接著便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徐徐傳了進來“承師弟,你可還在家?”司徒承聞聲朝著門口看過去,可臉色卻立馬變得很是難看,一抬手將所有的法陣材料都推到院牆的角落後才沉聲問到“誰在外邊說話?”隻見院門被人一把推開,接著便看到一個窄臉細目的中年男子帶著七八名年輕弟子大步的走了進來。那為首的窄臉男子看著司徒承嗬嗬一笑急忙施禮說到“承師弟,為兄前些日子聽聞你無意參加此次陣法師大會原本還真心替你惋惜了許久,想著等哪天得空了務必得來好好開導開導你。師弟你才資卓絕天賦也高,你若不來參加那麽對於此次陣法師比拚豈非一大損失,不過好在剛才為兄去交陣圖的時候又聽聞你已經想通並且答應了,我便說這才對麽,如此好的機會為何要意氣用事就放棄呢。隻是師弟你現在才開始準備就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是否需要為兄幫忙啊?”那窄臉男子一臉熱忱的看向司徒承,卻不想司徒承竟冷冷的隻說了一句“不用。”窄臉男子也不以為意,轉頭看了一眼牆角下堆砌的諸多陣法材料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盛,便繼續說到“承師弟這可不是賭氣的時候,此次交流會你若沒有完整的高級陣圖參與,極有可能會就此取消你在這省鑒司的高級陣法師名頭,到時候恐怕你就真的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不若這樣吧,別的為兄也幫不上忙,這三個弟子我今日留下供你使喚如何,總也好過你一人孤軍奮戰啊。”司徒承聽到此人如此說臉色開始微微泛紅,轉頭對著屋內便高喊了一句“華珅!”可是卻並沒有得到淩泉的回應,一心翻看著法陣卷籍的淩泉此刻早已經忘了自己如今的新名字,緊接著司徒承又大喊了一聲“華珅還不趕快出來見過你聶師伯?”淩泉這才恍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名字叫做華珅,卻不明白對方今日為何會突然想起念自己的名字。淩泉急忙從屋內走出來站到司徒承身側,看著院子當中莫名出現的諸多陌生人,隻好朝著那窄臉男子施禮到“華珅見過聶師伯。”


    聶師伯堆滿笑意的臉上明顯透漏出一絲吃驚之色,顯然他對於淩泉的突然出現很是意外,在反複打量了淩泉許久之後才繼續哈哈一聲道“恭喜承師弟喜得高徒啊,難怪師弟你不需要為兄的幫忙,原來是自己已經找到了幫手,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也省的為兄替你操心了。哎呦對了,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接著那聶師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喊了一聲“李洛!”,便看到一個年輕弟子從隊伍的最後邊快步走出來,將一本小冊子趕忙遞給了聶師伯。聶師伯輕聲笑了笑說到“李洛他們三個雖然如今跟了我,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不過為兄還是要感謝承師弟你,若非這些年師弟的悉心教導,他們又如何能有今天。所以為兄才說承師弟才資過人,此次的高級陣法師交流會你必然得參加,這是請柬,為兄便幫你順路拿過來,知道你現在時間緊迫便也無需再專門為此跑一趟,隻希望承師弟到時候可以在交流會當中一鳴驚人。”聶師伯說完便將那請柬遞了過去,司徒承卻看也未看轉手遞到了淩泉的手上,接著淡淡的掃了聶師伯及身後的一眾弟子一眼沉聲問到“可還有事?”“既然請柬已經送到,那為兄便也不打擾師弟的時間了,咱們過幾日再聚吧。”聶師伯雙眼微眯轉頭再看了淩泉一眼便一拱手帶著那幾名弟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司徒承臉色陰沉揮手將院門重新關了起來,一語不發的站在院子當中開始繼續研究這座法陣,隻是這次卻喊上了淩泉一起幫忙。淩泉有了這兩天對此法陣的一些了解,到了現在倒也可以出一分力,不想卻也引得司徒承頗為詫異。“看來你對此法陣很感興趣嘛,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學了如此多的東西,不過細說起來我也是得益於看了你手裏的那張叫做千竹陣的陣圖,才會想到對此陣做這樣的調整,隻是此陣到現在還有一些不盡完善的地方,我還需要再多想一想,不過時間前後應該能來得及吧。”接著司徒承便同淩泉講解起了這座法陣的一些特性和各處陣眼間的獨特連接方式,同時還細細的解釋了法陣當中一些特殊材料的作用。待法陣重新運行之後,司徒承又開始繼續在各處反複的調整,卻始終也不甚滿意。“此陣的防禦力始終不夠靈動,而且一些區域甚至還起不到防禦的作用。”司徒承不停的沿著法陣思索著,“你替我再跑一趟儲珍閣,我需要重新替換一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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