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爾西已經在慢慢習慣路其偶爾會蹦出的奇怪語言,即使他以疑惑的眼神看著路其,對方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卻以那種‘你怎麽可能不知道’的眼神回望他。


    作為要強的布魯克大陸的陛下,徹爾西稟著孜孜不倦的態度投入學習的苦海之中,宮殿書庫裏的圖書資料已經不夠他閱讀。他的這種愛學習的舉動轟動一時,那段時間大陸每個角落都響起朗朗的讀書聲。


    然而,造成此次事件的最愧禍首卻撓首不解,隻道作為一個陛下學習是必要的,大陸是需要發展精神文化的,學習是必須的,活到老學到老才是正經的,當然,最重要的賺錢也是必要的。


    此事暫且不提。


    自路其進入徹爾西的宮殿後,他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開始的變化來源於他熟悉的男人徹爾西。


    首先是徹爾西的衣著,他的衣服不再是之前穿的那種樣式較為平凡,簡潔的衣物,而是滾邊綢衣,每套衣服都極盡的華麗華美,就連睡覺的睡衣也是唯美至極,路其覺得自己就像跟一個神仙生活在一起,他的起居生活都是非常的有規律,連帶著路其的生活也像他那般規律,衣服也極盡華貴,雖說同樣的材料的衣物他穿得出另一種風格,但與他平日的簡潔和低調生活相背離,路其很苦惱,他開始找不到自己生活的方向,當然,他是喜歡徹爾西的。


    宮殿有個後花園,裏麵種著詫紫嫣紅的花兒,給路其一種花開富貴的感覺,放眼望去,這裏的花都被照顧得很好,很多品種他都叫不出名字,管理這片花園的花匠不認識路其,但見他衣著華貴也不難猜測到他是誰。


    徹爾西去了書房跟處理事務,兒子們剛睡下,路其無聊得隻有到處閑逛,這種日子實在是太悶了,或許他應該跟徹爾西提個要求,到外麵的街市逛逛。


    花香味仆鼻,路其站在走廊上沒有繼續前進,直盯著眼前那朵向他搖擺著腰肢的大紅花,看起來像極了古時候新郎官掛在胸前的喜氣洋洋的大紅花,完全沒注意到那邊有好幾個花匠在一旁嘀嘀咕咕,他們可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神父。


    路其思考的時候喜歡摸著下巴,看不透的眼裏閃動著細微的光芒,他的眼睛是人類普通的湛藍色,隻要泛起光芒的時候卻像是有生命的海洋,他的眼睛裏湧動著翻騰的波浪。


    他從台階上走下去,用手指輕觸那朵不停搖擺著腰肢的花兒,結果那花的腰肢纏繞上路其的手臂,路其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悅,也有些好奇,他望向站在一旁像是看戲的花匠,他可沒有因為徹爾西的寵愛而對下麵的侍者頤指氣使,自然也不會聽到不好的傳聞。


    幾個花匠向他鞠躬,路其知道他們是承認自己的存在,於是淡然一笑,指指他手上纏繞在手上的花枝:“能幫幫我嗎?”


    美麗的花兒誰都不會想去傷害,如果要弄開這花枝,必會破壞其原貌,可見路其是個有著溫柔之心的男人,花匠們如是想,誰知道其實路其本人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弄掉那花呢?


    花匠們在不傷害每朵花的前提下爭先恐後跑到路其麵前,為其解困。


    平日裏穿得平凡,也沒掩飾住他特有氣質,人要衣,樹要皮,路其換了個裝扮更突顯出他的與眾不同,首先,他是一名人類,其次是他的氣質,再次是看似溫和的品性。


    路其的笑容非常無害,也難怪花匠們會快速幫他解困,他對他們笑著道謝,花匠們臉微花,較年輕的花匠已經看路其看得癡了,其實路其不見得長得比徹爾西英俊,但他就是有吸引人的氣質和氣場。


    哈其和安得烈已經在宮殿裏住下,巴奈洛作為神子們的守護者準備在宮殿安頓下來,安得烈


    卻有著顧慮,這裏是丹那宮殿,不是平民百性的家舍,他住得不太舒服,不僅是他,還有哈其,他已經總是習慣半夜起床看哈羅有沒有踢被子,但哈羅不在,睡在他身邊的是肚子朝上呼呼大睡的小狐狸,不過小狐狸在前兩天去學校上課了。


    想起日漸削瘦的哈其和安得烈,路其開始思索著他的事業,不為自己也要為哈其,這孩子也算是比較認人,也許他並不喜歡徹爾西的幫助,他已經習慣靠自己賺錢,不想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男人。想來,路其也是這樣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哈其和安得烈也帶著路其這樣的思想。


    蹲在花前的路其忽然站起身往哈其和安得烈住的西殿走去,把他身後的花匠們甩得老遠。


    宮殿的每一處設計都非常的高雅,連走路都能感覺到是一種享受,幾隻小鳥在樹上嘰嘰喳喳不知在討論些什麽,路其走過那棵樹的時候它們也沒有停止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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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不在意路其,後者也不在意它們,鳥叫聲他全都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前庭的一男一女身上,男人的背影很熟悉,是路其再熟悉不過了,他下意識躲到假山背後,偷聽他們的對話。


    “陛下,萬萬不可與男子結婚,況且路其還是個人類。”


    那位長相標致,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站在徹爾西背後極力勸導某事,路其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們之間氣氛的僵硬,這個女人他沒有見過,他在猜想著她跟徹爾西的關係,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梅麗絲,你為何要這樣想,我兒子的父親還不能跟他們在一起嗎?”


    徹爾西負手立於女人麵前,背對著路其的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從話語間可以聽出徹爾西的冷漠。


    女人繼續勸說著,她卷曲的褐色長發如波浪般好看,路其隻覺得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在她眼裏他就是個沒有能力的人類。


    “陛下,路其是個人類,他的壽命有限,他會變老,會變醜,而陛下的容貌永遠那麽年輕,他配不上陛下。”


    徹爾西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女人:“梅麗絲,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我家路其不會變老,他會和我一樣年輕,壽命會和我一樣長,你的擔心似乎太多餘了。”


    梅麗絲全身僵硬了下,她性感的嘴唇微微顫抖,但還是平靜的說:“我隻是擔心陛下失去愛人的時候會痛苦,既然如此,那我會遵照陛下的意思,可以問陛下一個問題嗎?”


    徹爾西沒接她的話,梅麗絲逕自說道:“陛下能否跟路其結婚我確實管不了,但希望陛下能考慮考慮已經等了您三百年的阿蓮娜。”


    徹爾西眉毛挑動了下:“阿蓮娜?”


    阿蓮娜,人如其名,智慧與美貌並存,如蓮花般高潔美麗,她是位高貴的女性大神者,並且是布魯克大陸的唯一水神,這是在老二出生前的唯一水神,往後似乎還有待考究。


    這位美麗而大方的女性總是吸引著來自各界的神者,她總是溫文有禮,她的笑容總能征服眾多男性,但她卻百年如一日的鍾情於布魯克大陸的大神者徹爾西。


    徹爾西不把神種放在神者身上是個很神秘的問題,很多神者都想不通的是為何不選擇阿蓮娜女神者作為受體者,有些神者猜測是徹爾西陛下疼惜她,不舍得讓她受苦,也有神者猜測,徹爾西陛下會在神子出世後跟阿蓮娜結婚,那些妖者,精靈是沒有資格坐陛下旁邊那個位置的。


    然而徹爾西喜歡上並想要結婚的人在他們意料之外,陛下想要娶的不僅僅是個人類,而且還是位男性人類,這樣的打擊比徹爾西要取矮小的精靈公主還要可怕,神子是神子,結婚是結婚,不一樣哪,陛下!


    路其摸著下巴,眼裏閃動著精光,心道:好你個徹爾西,在我麵前純情得像個小男孩,原來還有嬌嬌女神在家裏等著跟你結婚,還跟我求婚,真是沒誠意的家夥!


    要知道,還沒有人見識過真正生氣的路其,今天的路其心中開始燒著無名火,叭嗒叭嗒的響個不停,不過他表麵還算是非常的平靜。


    作為水神阿蓮娜的朋友,梅麗絲盡心盡力的為好朋友說好話,見徹爾西為其動了動眉,覺得此事有望繼續商量,她覺得自己的勸說是非常的效果的。


    “是的,陛下,阿蓮娜是個美麗且忠心不二的女性,她有本領,她的身份和名聲也非常的好,如果作為布魯克大陸的神母,我想她必須會為大陸爭光輝,讓大陸的光芒更加璀璨。”


    路其開始討厭這個梅麗絲,他覺得她像個媒婆,一個有著年輕女性身材的媒婆,其實他在心裏叫她八婆,真正的八婆,我男人要跟我結婚,你在這攪和個什麽勁!


    這個女人年齡一定很大,路其心裏又改了稱呼,老八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內心可以這麽黑暗,他是個尊重女性的紳士,怎麽會在心裏暗罵別人呢?


    噢!他暗暗撫著額際,他變壞了!


    徹爾西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一改剛才僵硬的語氣說道:“我不需要為大陸爭光的伴侶,我的伴侶隻有一個條件,我愛他,他也愛我,他為我育兒,我隻做讓他開心的事情。”他忽然邪邪一笑,繼續說:“容我提醒你一下,梅麗絲,我家路其可沒那麽好對付,至於阿蓮娜,那是她一廂情願,跟我毫無關係,我並沒有命令誰等我,誰要愛我。”


    路其剛才陰暗的心理開始放晴,躲在假山後的他嘴角向上揚起,他並不知道徹爾西正邁步向他這個方向踱來。


    “親愛的,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路其如風般閃至他麵前的徹爾西,眨眨眼睛,昂起頭說:“什麽答案,花心蘿卜。”


    “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徹爾西溫柔的抬手把路其因微風吹亂的金毛撫平,“我不會跟除你以外的誰誰誰結婚。”


    路其聳聳肩,徹爾西這樣的告白,這樣的承諾,讓他很開心,而且這個承諾是在梅麗絲麵前許下的,想必很快就會傳到那個什麽阿蓮娜耳邊。


    阿蓮娜那張精致的臉有些曲扭,她默默消失在他們的麵前,可想而知,她剛才的話路其全都聽進去了,女性的臉皮可是很薄的,但她不知道往後的日子因她今日的話變得非常的難過,她身邊總會有醜陋的男性追求者……


    噢,路其是非常無辜的,誰讓醜男也是喜歡美女呢?


    路其微微一笑,不言不語。


    徹爾西摟住他的腰,靠上前,低聲說道:“在心裏麵罵女性‘老八婆’是不禮貌的。”


    路其眨眼,瞪徹爾西:“窺竊別人的心裏是違法的!哼!”鼻子出氣。


    徹爾西像個無賴似的粘上路其,並且親吻著他的唇,討好道:“我允許你罵梅麗絲是老八婆,我也不喜歡她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路其瞪他,罵道:“狗腿的家夥!”


    見路其生氣,徹爾西繼續討好賣笑,用他的微笑迷惑路其,但今天這法子顯然無效,路其不上勾:“怎麽了?”


    路其把下巴搭在他肩頭上,悶悶的說:“徹爾西,我覺得我該有我自己的事業,我不能坐吃山空,吃窮你,我們的兒子怎麽辦?”


    徹爾西撫摸著路其的背,很努力的想了個詞:“你要出去做賣笑生意?”


    於是,路其炸毛了,他對徹爾西吼道:“是微笑服務,不是賣笑生意,你個白癡!”


    某神很可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憐兮兮的望著路其,也隻有路其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吼他。


    徹爾西弱弱的道:“……知道了。”


    他知道路其要的是什麽,他了解路其的想法,在作為他愛人之前,路其首先是個有尊嚴的男人。


    然後……


    然後?


    然後,他們牽手回宮殿,做他們愛做的事,隻有讓路其累些,他才不會多想。


    而此時,神子們的滿月禮和賜名禮如火如荼的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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