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多種多樣的秋菊宮殿內的花圃盛開,華麗而嚴肅的宮殿內飄起一道道清香,那嚴肅的靜諡成了吸引人的幽靜。


    剛從會議室出來的徹爾西步子輕雅的走到走廊上,仔細的欣賞著他從來不覺得美好的一角。


    其他開完會的神者已經離開神殿回到各自崗位,布魯克大陸最近似乎不大平靜,幾個較大的種族相繼發生內部鬥亂事件,似乎有誰在其中挑撥離間,導致可以慢慢消下去和種族矛盾升級成來種族間的主要矛盾。


    這些事件對整個大陸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幾個種族要恢複過來的話還需要些時間,現在最重要是要找出在每個種族間挑撥離間的間諜,其實有另一種猜測是,大陸有外族的侵入,今天的會議有三大點。


    一是派秘神者深入到各個種族間打探內部分裂的原由,還要找出遭成這些事的唆使者,無論是誰都必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二是討論關於如何讓大陸的各種族之間的關係緊密起來,這個算是老生常談的問題。


    三是關於如何修複這次各大種族內所遭受的損失,關於這件事徹爾西已經下命令讓神者們在最快的時間讓各大種族團結一致,各大種族的族長要起到領導的作用,否則將會由徹爾西親自任命族長,將會由編入神者下,統一管理,屆時便是強製性,不會再像現在這麽隨意。


    淡黃色黃袍加身,腰間係簡單而華貴玉扣,烏黑的長發被碧色美玉扣扣在背後,微微秋風吹起,涼爽肆意。


    徹爾西長指輕抬把飄至額前的幾縷發絲撥到耳後,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不出情緒,思緒飄向遠方。


    站在他後頭的亞爾林和亞爾曼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們侍候的陛下此時在想些什麽,跟在陛下身邊這麽久,他們也從來都不會去揣測他的想法,更不會擅自作主去幫陛下解決問題,雖然他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不是分內的事,他們也不敢越逾。


    徹爾西望著一朵紫色的菊花輕聲說道:“事情似乎要告一段落,現在隻能等待結果。”


    忽然徹爾西凝眉,道:“亞爾曼,你還記得是哪位神者擔任妖族婚姻掌管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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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爾曼恭敬的現身回道:“回陛下,是美林小姐。”


    在亞爾曼回話的時候,徹爾西手上已經多了一朵紫色的帶著清香味的菊花,他記得路其家裏夏天曬的野菊花,路其告訴他野菊花很有用,可泡成菊花茶,他喝過路其泡的,入口後便有一股清香味蔓延在他的齒間,說出的話也帶著淡淡的清香,路其雖是生長在山村,可徹爾西覺得他並不像一個真正出生在山村裏的獵人。


    “派紅衛轉令給她,讓她去看看狐妖族族長的第二個女兒,然後在今晚晚飯前叫她把情況報告給我。”


    徹爾西捏轉著手中的紫色菊花,腦海裏想的卻是另一個人,他勾唇一笑,花兒似乎瞬間失色的萎下了花瓣。


    亞爾曼領了徹爾西的命令後立刻到紅衛科去找侍衛。


    依舊站在走廊邊上看風景的徹爾西突然恍惚了下,亞爾林發現他的右手心流出紫色的液體。


    亞爾林驚訝的說道:“陛下的手流血了。”


    徹爾西執紫菊花的是左手,他抬起沒有感覺到痛卻流出血的右手,凝眉抿唇,神色緊張,亞爾林可以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瞬間像凝聚著冰塊般冷硬。


    徹爾西低沉著聲音說道:“亞爾林,我帶你去見未來的主子。”


    亞爾林沒明白徹爾西的話,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後者依舊潺潺流血的手掌心,紫色的血把淡黃的華貴銀絲繁複衣袖邊染成了紫色,而這樣高貴的顏色還繼續蔓延下去。


    亞爾林擔心的說道:“陛下的手需要要治療,它在流著血。”


    徹爾西心跳加速,他眼神異常的冷冽,下令道:“亞爾林,跟我走。”


    亞爾林還想多說些,可是陛下已經大手一揮,眼前就換了場景。


    徹爾西已經乖上他的大陸一等神獸,路其之前見過的大白鳥,其實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格納。


    格納仰長著脖子向天空嘶叫一聲,徹爾西輕拍他的亮麗的白羽背部,格納拍拍翅膀瞬間離開原地,亞爾林本是透明人,他沒有屬於自己的坐騎,徹爾西隻是把他壓縮成團狀放入他腰間極其小個的空間袋中,其實他是滿不願意的,因為空間裏很黑什麽也看不到。


    徹爾西望著眼前的一片狼籍,觸目驚心,心緊縮再緊縮,疼痛難忍。


    一落地聞到的滿是血腥味,再看狼籍的地上,屍橫遍地,是雞是鴨,還有路其家身體被分得四分五裂的狗屍體,幹躁的秋風吹過,惡心的血腥味直撲入徹爾西的鼻息間。


    他的右手掌心已經沒再流出紫色血液,徹爾西雙手緊篡,臉色極其沉陰,從他空間以緩慢速度扭擠出來的亞爾林看到眼前景象時,也驚訝的差點忘了自己從袋口扭擠出來的動作。


    在徹爾西呆滯的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時,亞爾林穩穩地飄落在一小塊沒有濺到血的小空地。


    殘破的屋子。


    滿地動物屍體。


    空氣間飄著未散去的血腥味。


    “路其!兒子!”


    徹爾西用跑的速度把倒下卡在門間的橫木用手揮開,亞爾林怕徹爾西寶貴的身體被橫木傷害到,連忙跟上,並且把要倒下的其他屋內物品用法術定住。


    他很詫異徹爾西剛才那聲傾力的呼喚,像是在喊叫自己的妻子般,急切而緊張,他似乎還聽到陛下叫兒子,是幻聽嗎?


    徹爾西衝進大廳,被破壞殆盡的桌子和椅子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路其一家子最喜歡的書籍散得滿地皆是,書封上染上了一大片的血漬,那血漬已泛黑,看起來惡心且讓人驚心,亞爾林幾乎想要吐出來。


    路其家不大,徹爾西從大廳再到廚房,再到路其的房間,一個個房間挨個找過去,看到空蕩蕩且物品被破壞幾近沒有完好的保留下來,他緊縮起來的心滲入涼意,神色越發沉重,黑色的雙眸越發冷冽,雙手顫抖得更為厲害。


    亞爾林第一次看到這樣焦急萬分且六神無主的陛下,當他想要開口喚陛下的時候,徹爾西終於在安得烈的那間房找到路其全家人。


    這間房一進門就看到幾隻狼的屍體,血腥較外邊更重,徹爾西踩踏著屍體走向倒在血泊中的三人……


    徹爾西走到倒在地上的路其身邊,可他卻不敢蹲下身,不敢伸出手去探路其的鼻息,他的手在顫抖,他全身都在顫抖,他來遲了?


    而且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路其說過徹爾西的聲音很好聽,徹爾西記下了。


    去年冬天路其放弟弟一個人在房間專程給徹爾西暖床,徹爾西記下了。


    也是去年冬天徹爾西對路其惡作劇把他嚇到跌倒在地上,卻還關心的幫他蓋好被子再離開,徹爾西記下了。


    路其接過徹爾西給他的金幣時,路其笑了,笑得單純而無害,卻有那麽一點點市儈,徹爾西記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用他那個不具有任何法術,不具任何靈力,不具任何法力的身體孕育出寶寶形體,徹爾西記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告訴徹爾西,去年冬天他用過的毛巾還保留著,徹爾西記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給他泡菊花茶,徹爾西記下了。


    今年夏天,路其跟他商量要搬家,他是第一個被詢問意見的,徹爾西記下了。


    絲維斯告訴他,路其決定搬到克利夫蘭,而這個地名,他們在涼棚喝菊花茶的時候,路其問過他,當時徹爾西是那樣回答路其。


    “這個城市離我住的地方最近。”


    路其記住了,徹爾西也記住了。


    沒有路其,也就沒有可愛得讓徹爾西愛不釋手的寶寶。


    沒有路其,徹爾西不會知道菊花可以泡成茶。


    沒有路其,徹爾西不會經常想起某個人類。


    徹爾西僵硬著手伸向路其的鼻息下,他的手還在顫抖,他沒辦法伸出自己的手去驗證可怕的事實。


    徹爾西低聲嘶啞道:“路其,……路其……”


    路其平放在地上,掌心向上的手心忽然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極其微弱,不過徹爾西還是注意到了。


    透明狀的小人兒發出極其微弱的小聲音,他用輕得像鵝毛般的聲音叫道:“媽媽……”


    徹爾西把放在路其染著刺眼的紅色的臉上轉移到他的手掌心,從他的手掌心捧起透明狀忽明忽暗的寶寶,寶寶呼吸很微弱,他光、的小胸口起伏非常的小,徹爾西記得寶寶在路其身上爬累的時候小胸口會上下起伏。


    徹爾西喉嚨哽咽著:“寶寶……”


    他邊捧著氣息微弱而無力倒在他手掌心的寶寶,邊從自己手心裏散出治療的神力,淡紫色光圈把身體越發透明的寶寶緊緊包圍,寶寶淡色的小嘴巴念念道:“媽媽,寶寶困困……”


    伴著紫色光圈的寶寶被徹爾西放到路其的掌心上,寶寶的成活更多是依靠受體者的能源,而路其緊緊閉著雙眼,腳都要蹲麻的徹爾西完全不敢再上前一步去確認。


    紫色的光圈似乎對寶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徹爾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紫色光圈失去作用,隻能看著寶寶像身形漸淡漸消,直至消失在路其的手掌心上,消失在他的眼前,徹爾西緊握住路其的手,指甲插入路其的手掌心,低聲喚道:“寶寶,回來!”


    路其的手被掐得生疼,他一臉疲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是他期盼已久的徹爾西。


    他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冷漠的。


    他一直認為這個男人太高傲。


    他一直認為這個男人沒有感情。


    他一直認為這個男人以後很可能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


    在血的洗劫後,路其抬起疲憊的手握上徹爾西抓著他的手,路其依舊是眼角向上彎的輕笑,他很累,卻也欣慰,他說:“徹爾西,你把我手抓得很疼。”


    因為很疼,所以他醒了。


    因為有人抓著他,有個喚著他的名字,令他不必再次走向死亡。


    徹爾西呆呆的看著那隻磨破的手,他第一次激動,而且也是第一次激動撲倒在路其身上,神經繃緊的俊美臉龐埋在沾血他的頸窩,然後狠狠的咬著路其的耳朵,徹爾西哽咽的說道:“路其,跟我回家吧。”


    路其的手又疼又酸,過於激動的徹爾西趴在他的身上,另他不能動彈,但他依舊嘴角勾笑,感覺到徹爾西身上比人身略低的體溫,很安心,他回答道:“好,以後你要保護我,要幫我打跑狼,要幫我幹活……”


    他也想被人保護著……


    徹爾西鬆開口,應聲:“嗯,保護你。”


    亞爾林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對他來說路其很陌生,這樣的陛下很陌生,可是他卻莫名流下兩行淚。


    他為什麽要流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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