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軻說道:“我當然想過……嫂子,等今年秋天咱們攢夠了錢,多買些人手,把豆腐坊開到北平城裏去,怎麽樣?”


    姚謹笑道:“三郎,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想會有很多很多姑娘都爭著搶著想要嫁你,你說是不是?其實我覺得你的婚事兒一點都不用著急,眼看著咱們的前景這麽好……”


    李子軻嘻嘻笑道:“嫂子,你這麽一說,我突然就覺得豁然開朗了!對呀,等將來咱們的買賣大了,說不定我還能找一個北平城裏的姑娘呢!根本沒有必要一棵樹吊死!回頭我也勸勸我娘去,讓她不要忙著再給我張羅……”他說著,樂顛顛的轉身就走,剛一開門,就見姚世文站在門外正要敲門的樣子。


    李子軻笑道:“二郎來了……嫂子快來!二郎到了。”


    姚謹一見姚世文,遂笑道:“二郎,你可有口福了……走吧,咱們回屋坐去。”她讓冬梅接著炸臭豆腐,自己端著炸好了的一碟,帶著弟弟來到花廳,李子軻則跟姚世文打了招呼就去後院忙活去了。


    姚謹先給二弟了兩塊臭豆腐吃,見他沒有什麽興致的模樣,不由得詫異道:“你怎麽了?對了,聶小倩呢?怎麽沒跟來?”


    “我沒讓她跟來。”


    “出了什麽事兒了嗎?”


    姚世文本來就是來找姐姐傾訴的,聽見姚謹詢問,便毫無保留的把昨天在縣太爺家的情況講訴了一遍,姚謹一聽弟弟說胡清婉珠淚連連,告訴他不準寫悲傷的結尾,不由得驚愕了半天,然後就哈哈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弟弟居然也有這樣的鐵粉。


    姚世文氣道:“姐姐,你還笑!快幫我想想辦法吧!那胡夫人又旁敲側擊的讓我上門提親……那個胡小姐分明隻是喜歡我寫的書,根本不是喜歡我這個人!一個地地道道的癡呆文婦,真是讓人受不了……姐姐,她若是知道書裏的故事全都是你講的,說不定就喜歡你了!”


    姚謹聽了一陣惡寒“行了,你別滿嘴胡唚!這書當然是你寫的,我若是有你那兩下子,我還自己寫了呢!”她托著腮想了半天,忽的問道:“二郎,你認識的人……或者你同窗認識的人裏麵,有沒有什麽北平城裏的大官,或者是王孫貴族之類的人?”


    姚世文說道:“我隻記得杜燕楨好像有一個什麽親戚是燕王府的儀賓……姐姐問這個做什麽?”


    姚謹笑道:“二弟,你說這次靖難,是燕王會贏還是建文帝會贏?”


    姚世文被姐姐東一下西一下的發問弄得有些發懵,不過他還是不忘記起身打開門往外看了看,姚謹看見他那謹慎的樣子忍不住發笑“這是自己家裏,用不著這麽謹慎吧?”


    姚世文說道:“就是被下人聽見了也不行。”他回到座位上坐下,這才低聲說道:“我覺得還是燕王的勝算大,他在北方厲兵秣馬這麽多年,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姐姐,你怎麽忽然關心起國家大事兒來了?”


    姚謹輕輕的嘆了口氣,“你不願意娶胡縣令的女兒,當然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就這樣吊著你等得起,那胡小姐可等不起……國家大事兒自然是與咱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二弟,你若是拒絕了胡縣令,當然就要找一個比他更有背景的人投靠才好,要不然,當然不敢輕易的得罪了胡縣令,你說是不是?”


    姚世文神情一震“姐姐,你有什麽主意快說來聽聽。”


    姚謹問道:“二弟,我聽你姐夫說,去年春天,建文帝的大將李景隆,曾經派兵偷襲北平來著,是真的嗎?”


    “是啊,聽說是在白溝河一帶,那李景隆一百萬大軍都被燕王給滅了。”


    “那你說建文帝的大軍還能有多少?”


    姚世文眨了眨眼睛,“聽說建文帝現在的兵大多都是新招募的,你說現在的兵都有家有業的,誰願意打仗啊?又不是生活過不下去了,而且聽說燕王抓到俘虜之後,都放掉了任憑他們回家,這麽一來,建文帝的兵將都是一打就投降……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姚謹笑道:“我不過是想說,建文帝在南京,肯定都把兵將派出去了,若是燕王能帶領一支勁旅,直搗南京,避實擊虛,會怎麽樣呢?”她自己自然沒有這樣的見識,不過以前她看過不少穿越的小說,還有論壇上的人說,建文帝的大將李景隆,根本就是朱棣派在建文帝身邊的內jian,因為他後來投降了朱棣之後,被封的官最大,姚謹可是記得真真的……


    姚世文眼睛頓時就亮了,“姐姐!你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你這是什麽話?”姚謹笑道:“姐姐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李景隆都派兵打過來了,燕王再派兵打過去,理所當然啊!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姚謹這麽一說,活生生的就如村婦打架一般,姚世文倒也沒有懷疑什麽,不過,他一想到縱然有好主意,他也找不到可以獻策的人啊!便又有些喪氣了。


    “二弟,不如你找個藉口去北平逛逛吧!至少也可以躲一躲胡縣令……至於聶小倩……”姚謹想了想,說道:“你就跟她說,你跟著朋友去燕王府訪友,帶著她不方便,讓她先回胡縣令家暫住……”


    姚世文一拍巴掌“對對!有了燕王府做招牌,胡縣令就算心裏有什麽想法,也不敢對咱們家動分毫……嗯,我這就去找杜燕楨去,他說不定真要去北平走親戚呢!正好跟他一路,若是真的能見到他那位做儀賓的親戚就好了……這樣一來倒也不算撒謊。”


    姚世文高興的走了,倒是姚謹滿心隱憂,誰知道這胡縣令是什麽樣的人呢!不過一想到李子軻說的打算把買賣開到北平城裏去,姚謹忍不住又笑了,是啊,若是胡縣令不依不饒,那一家人就搬到北平去住,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


    正文 說親(5)


    過了二月二龍抬頭,這個年也就算是過完了,


    兄弟三個又張羅著要買幾個人回來,作坊裏需要人,看山也需要人,不過這一次李家在潭拓鎮也算有了些名頭,人牙子聽聞風聲上門來問,姚謹便做主挑了十個人,因為作坊裏要保守秘密,所以買的人都是簽了死契的,年紀也都是在十二三歲,其中五個男的五個女的,女孩就送到豆腐坊做工,男的打算讓他們種植糙藥兼上山養雞。


    這些人都在人牙子手裏學過規矩,用著倒也順手,雖然現在天氣還冷,但是要在山上建雞舍和人住的房屋,木材、石料之類的都需要先準備好,無奈姚謹的肚子越來越大,不能管這些事兒了。


    李子軼隻好放下書本,親自帶著這幾個男僕去砍伐木材,再揀一些準備建房的石料。


    姚謹手裏的銀子,除了楊槐給的二百兩、二弟姚世文給的三百兩,再加上豆腐坊賺的一百二十兩,還有以前的一些積蓄,足足有七百兩之多。


    在山上建雞舍和幾間下人住的房子,根本花不了多少銀子,本來姚謹還想買些地,但是現在這年頭,一般人家都把土地當成命根子,輕易沒有人賣,姚謹握著這些銀票不由得動開了心思,要不然先去北平買一處房產?買了房產可以租出去,而且日後燕王登基,還要遷都北平,那時候房產肯定大漲,隻能賺不能賠,再說三郎也有意在北平開鋪子,早做打算也沒什麽不好……


    這麽一想,姚謹的心蠢蠢欲動,不過七百兩銀子在潭拓鎮還算不少,到北平就不夠看的了,不知道能買一幢什麽樣的房子……


    姚謹正帶著梅子滿園子遛彎,邊走邊想入非非,梅子問道:“夫人,你天天在園子裏東看西看,是丟了什麽東西嗎?不如說出來,奴婢也幫你找找。”


    姚謹哭笑不得“你從哪兒看出來我丟東西了?我這是鍛鍊身體!”


    梅子“哦”了一聲,心說,看樣子夫人丟的東西很重要,這是不想讓人知道,要不然至於這麽挺著這麽大的肚子不停地找嘛!


    姚謹自然不知道這小丫頭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主僕二人走了兩圈,冬梅找過來了,稟道:“夫人,家裏有客人來了。”


    姚謹趕忙往花廳趕,她一開門便詫異道:“趙大嫂,你真是稀客。”見她局促不安的站著,姚謹忙說道:“趙大嫂,你坐。”


    趙大嫂一進來就覺得這屋子裏的擺設跟普通農人家大不一樣,茶棋桌上擺著一個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支盛開的杏花,屋子裏有著淡淡的幽香,靠牆放著一個盆架,上麵擺放著一盆水靈靈的蘭花,屋子裏還點綴了不少花布做成的小玩意,怎麽看怎麽覺得稀奇又好看……


    不知怎麽,趙大嫂在這花廳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聽姚謹讓座,剛剛落座,冬梅又端了茶遞過來,趙大嫂就更拘謹了,農村裏去鄰家串門子,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姚謹笑道:“趙大嫂,你今天肯定是有事情吧?往常可是請都請不到……”


    趙大嫂見姚謹還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瞧不起她的表現,遂笑道:“大郎媳婦,你這屋子跟剛搬家的時候可大不一樣了!那些布偶做的可真漂亮,怪不得連你婆婆都誇你心靈手巧……那就是土暖氣吧?做的真漂亮,你這屋子裏也暖和,看樣子土暖氣確實好用,就是貴了些……聽說這主意也是你想出來的?”


    姚謹一愣“哪有的事兒……趙大嫂,你這是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呀!當然是楊家的下人傳出來的……”


    姚謹不由皺了皺眉,趙大嫂渾然未覺,她倒也沒有深問,隻是接著說道:“大郎媳婦,我看你就是李家的福星,你說說,自從你嫁到李家,他們家的日子一天天變樣,我看這潭拓鎮上,根本就再找不到一個比你出色的……”


    姚謹被趙大嫂的馬屁拍得有些發暈,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姚謹笑道:“趙大嫂,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咱們都是多年的老鄰居了,不要這樣繞圈子。”


    趙大嫂訕笑道:“大郎媳婦,這不是街坊上都知道你能用熱炕孵小雞,所以我就想著跟你學學,不知道行不行……聽說去年鄰縣得了雞瘟,所有的雞都死得七七八八的了,我就琢磨著孵點小雞賣,也能賺點零花錢不是?”


    姚謹原本還以為她想要進豆腐坊做工呢,心裏正為難,見她說的是這個,遂笑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兒,學這個當然沒有問題,還是趙大嫂你腦子活泛,跟我來吧!孵小雞沒什麽難的……”她帶著趙大嫂來到冬梅住的屋子,讓她看正在孵的雞蛋,這東西最主要的就是要看好溫度,其他的實在沒有什麽技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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