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軒一時間羞愧難當,自己媳婦是什麽樣的人自己早就知道,怎麽就沒早點給她提個醒呢!以至於鬧到這個地步?他有心跟嫂子道個歉,這事兒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完的,再說他一個大男人也張不開嘴……


    鐵拐李早就也從前麵的木器店回來了,此刻見外人都走了,他這才說道:“都各自回屋去吧!我和你娘有幾句話說,有什麽事兒晚上等三郎回來再商量。”


    其實姚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樣,薑家一家人也太見錢眼開了!這還在其次,最主要是二郎李子軒露出了與往日截然不同的一麵,讓姚謹很是震撼,她覺得自己就是把好男人變成了暴虐男的罪魁禍首,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


    一家三口回了屋,李子軼看見姚謹若有所思,他忙說道:“謹娘,今天這事兒是弟妹不對,你別生氣……”


    姚謹“撲哧”一聲笑:“大郎,她做的不對,又關你什麽事兒?難道你還要替她向我道歉嗎?”


    李子軼看妻子不像是生氣的模樣,遂笑道:“我這不是怕你氣壞了身子嘛!你可是我媳婦……謹娘,你說這事兒……應該怎麽辦?”


    姚謹笑道:“爹和娘才是一家之主,這事兒當然他們說了算。”其實姚謹私心裏還是希望就此分家,可是這事兒她又沒法說出口,公公婆婆會怎麽辦呢?丈夫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世?他會不會願意分家?


    姚謹覺得有必要先透透丈夫的話,免得事到臨頭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緩緩地說道:“你看看二郎今天打的弟妹那麽狠,顯然也是傷透了心,不過說到休離,咱們也不忍乖官這麽小就沒有娘不是?我想,弟妹之所以到娘家另起爐灶,肯定是想自己多賺點,這原本也無可厚非,你勸勸二郎,就算弟妹做的不對,多說說她就行了,以後不可再動粗,我最討厭男人打女人了……”


    李子軼笑道:“放心吧謹娘,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動你一個指頭。”


    姚謹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我原本還以為,這鬆花蛋的買賣怎麽也能賺上半年錢,哪知道這才兩個月方子就泄漏出去了!弟妹還真是讓人失望,她這樣的人,我以後可不敢再相信她了……不如讓他們夫妻單獨做這鬆花蛋的生意好了,我們再做別的……”


    姚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李子軼也聽明白了,他皺了皺眉頭“謹娘,你的意思是……我們分家?”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縱然在一起過,心不往一處使又有什麽辦法?至於爹娘那裏,你若是不放心,咱們可以每月給他們一些生活費……”姚謹看見丈夫不太高興的樣子,忙說道:“當然了,父母若是願意,也可以跟咱們一起過!我沒有意見。反正我就是不想再跟弟妹生活在一起!”


    李子軼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有了笑容“那就好!我就知道我媳婦最通情達理了。”


    姚謹笑了笑,她私下覺得,公公婆婆不會同意單獨讓二郎夫婦出去單過,因為那樣的話,二郎就是屬於被父母單獨攆出去的,他的名聲可就不妙了。


    一家人吃過了晚飯,姚謹知道有事兒商量,便趕忙把桌子都收拾下去了,餐桌上李薑氏沒出現,姚謹在隔壁邊洗碗邊琢磨,自己是給李薑氏送點飯菜去呢?還是不理她?她今天丟了麵子,現在肯定很氣惱,說不定會把氣撒在自己身上,自己本來也不待見她,那就算了吧!


    姚謹剛洗刷完,就聽見李楊氏喊道:“謹娘,你也過來聽聽。”


    其實姚謹在這邊也能聽得到一家人說話,她沒想到大家沉默這麽長時間居然是在等她,姚謹趕忙擦了擦手,過來坐到了丈夫身邊。


    李楊氏這才說道:“我和你爹都商量好了,你們哥幾個也都長大了,除了三郎,也都成家立業了,這個家還是早點分了好,早晚有這麽一天,早分早利索。”


    姚謹心中一喜,卻聽見二郎李子軒說道:“娘,還是不要分吧,我以後保證把她管的服服帖帖的……”他說著,看了看姚謹,姚謹隻做不見,也不言語,李子軼想起妻子的話,沒想到居然與父母想到了一處,要不然就分了?可是哪有父母健在就分家的?沒的讓人笑話……


    三郎李子軻覺得分不分無所謂,大郎李子軼心中猶豫,剛想說話,李楊氏卻對二郎李子軒說道:“不分家?不分家你怎麽賠償你嫂子是損失?你嫂子一心為了婆家,你媳婦卻做出這種事……”李子軒聽娘這麽說,不由得低下了頭。


    姚謹暗自慚愧,她忙說道:“娘,都是一家人,這麽說就見外了……再說這件事也怪不得二郎,他也不知道……”


    李楊氏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麽樣,還是分了吧!家裏總共是十五畝地,你們哥三個一人五畝,每人每年給我和你爹爹兩石米就行。木器店我和你爹留著,將來誰給我們養老送終,木器店就給誰。二郎,你媳婦做的好事,你總應該負責……”


    李子軒低著頭說道:“娘,我都聽您的……”


    “好,那娘就替你做主了!謹娘,我這個做婆婆的,今天就賣賣這張老臉,你看看這樣行不行,二郎的五畝地作價六十兩,再讓他給你一百兩現銀,以後他賣鬆花蛋的生意再給你兩成的股份,你就把那個鬆花蛋的秘方賣給二郎,如何?”


    姚謹沒想到婆婆居然說出這話,仔細一想,婆婆這麽安排倒是不偏不倚,鬆花蛋的生意若是經營好了,利潤當然不少,但是李子軒到底是丈夫的兄弟,哪能當他是陌生人啊?


    姚謹忙說道:“娘,這樣不妥,咱們農家,沒有地怎麽成?那五畝地還是二弟自己種吧!至於生意的股份也免了,隻給我一百兩現銀就行……大郎,你說呢?”一個秘方隻賣一百兩銀子,這已經相當便宜了,不過若是再過幾個月,估計一百兩也不值了,當然了,別人暫時還看不到這一點。


    李子軼雖然不想要兄弟的錢,但是想想二弟妹的作為,他就不由得寒心,遂點點頭道:“我沒意見。”鐵拐李和李楊氏都暗自點頭,大兒子和媳婦還是不錯的。


    李子軒說道:“不行!還是按著娘說的吧!那五畝地我先種著,以後就折成現銀,等我有了錢再還給大嫂!三郎,縣城的鬆花蛋,還是你去銷售……”


    李子軻很不給麵子,他懶洋洋的說道:“二哥,還是算了吧!縣城的路子我已經趟得差不多了,等哪天我帶你去溜一圈,以後還是你自己跑吧!我要跟爹守著木器店!”


    李子軒頓時紅了臉。


    正文 買房(1)


    姚謹又得了一百五十兩現銀,其中一百兩是李子軒給的買秘方的錢,另外五十兩是婆婆給的這兩個月賣鬆花蛋的錢,再加上以前姚世文給的那一筆,姚謹手上有現銀二百四十兩,還有以前李子軼的一些積蓄,這一筆錢在農家來說也不少了,姚謹笑嗬嗬的和李子軼商量道:“大郎,不如我們買一處宅子怎麽樣?”


    李子軼皺眉道:“這不好吧?剛分了家就急著搬出去,爹娘會不高興……”


    姚謹笑道:“為什麽會不高興?難道自己的兒子出息了,有房子了,做父母的會不開心?我覺得兒子住的宅院越大越氣派,做爹娘就會越發高興,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再說將來三郎還要成親,這院子可沒有他住的地方,咱們搬走了,這房子留給三郎不是正好嗎?有了房子,給三郎說親也容易不是?老宅的房子咱們也不爭,爹娘有什麽不高興的?”


    李子軼聽了連連點頭,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姚謹接著說道:“大郎,其實我早就琢磨過了,咱們秋天打算做豆製品,在家裏根本不行,你想想,放磨盤需要一個屋子吧?另外做那些豆製品,就是多出一兩個屋子也不夠用,原先我也想著到時候租一個院子當作坊,現在既然分了家,咱們手裏的銀子又足夠,為什麽不自己買一個宅子呢?最好大一點的,既能做生意又能住,也方便,像咱們住的這個院子,有五十兩銀子差不多夠了吧?比這大一倍也才一百兩……”


    李子軼聽妻子娓娓道來,他很快就被說服了,既然房子秋天就要用,那現在的確得開始張羅買了。李子軼便點頭道:“謹娘,聽你的,咱們就買一個宅子。”


    夫妻倆雖然決定下來了,但是姚謹怕婆婆多心,又婉轉的跟她說了秋天的計劃,李楊氏聽見兒子要買房子,心裏有些捨不得,倒也沒有說什麽,李子軼張羅了幾天這事兒,無奈沒有碰到合適的房子出售,反正這事兒也不急在一時三刻,慢慢找就是。


    這一天姚世祥風風火火的來了,一見麵就說道:“大郎,還不快點去地裏看看,穀子都生了蟲子了。”


    李子軼這幾天忙著打聽房子的事兒,沒去地裏看,此刻一聽就急了,抬腳就走,姚世祥對姚謹說道:“謹兒,你把巧兒讓你婆婆看著,也跟大郎一起去地裏捉蟲吧!這次的蟲子可真多……”


    姚謹最怕那種軟體的蟲子了,可是哥哥既然說了,想來蟲害非常嚴重,姚謹也想去地裏看看,這個時代沒有化肥農藥,農作物生了蟲子還真是一點法子也沒有,隻能動手捉蟲。姚世祥來告訴他們一聲,就自己忙活自家的穀地去了。


    李子軼和姚謹夫妻來到穀子地頭一看,穀子的葉子上隨處可見一種黑色的蟲子,李子軼當即拿著一根細棍子輕輕敲打穀子杆,穀子杆一顫動,那些蟲子紛紛墜地,然後李子軼抬腳一掃,那些蟲子頓時“灰飛煙滅”了,姚謹在一旁看著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癢,她根本不敢進穀地……


    李子軼見妻子遲遲不肯動手,便問道:“謹娘,你還等什麽呢?等蟲子把莊稼葉子都吃完,今年就白辛苦一場,秋天非得欠收不可,你還不快點……”


    姚謹諾諾道:“大郎,我……我害怕這蟲子,我不敢……”


    李子軼詫異的看了看妻子,“既然害怕,就快點回家吧,看看二郎和三郎都在不在家,讓他們都來……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走沒事兒……”姚謹邊走邊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她上一世雖然也是農村長大的,但是那時候農藥已經普及,根本沒有這樣大麵積爆發蟲災的時候,哪有人家這樣捉蟲啊?再說這穀地裏怎麽會一下子出來這麽多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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