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姚謹說完,大郎笑道:“你這想法不錯,就這麽辦!”他說著正要走,姚謹又叫住他“大郎,先讓公爹做這小床,如果他有空,再給巧兒做一個學步車吧!那東西做好了公爹也可以拿出去賣,巧兒用著也方便。”


    李子軼詫異道:“學步車?我怎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姚謹笑道:“都是我小侄女小的時候我亂想的……我畫出來你看看公爹能不能做。”她拿出眉筆來,李子軼找出一張寫過字的紙,姚謹在紙背麵畫出了後世小孩子用的學步車圖形。


    李子軼拿著看了看,說道:“爹爹肯定能做上,我這就拿給他看看。”


    姚謹把巧兒放到床上,打算把早上換下來的床單洗了,可是這小孩子好動滿床亂爬,姚謹怕她摔到地上,還真不敢隨便離開,若是學步車做好就好了……


    姚謹又想著這孩子這麽瘦,吃點什麽補一補才好?牛奶是不要想了,就算是羊奶家裏也沒有,不過以前她聽說過一種說法,說女人喝豆漿比喝牛奶好,現在這個家裏,也隻能給巧兒弄些豆漿喝了,還有什麽藥膳能給巧兒用的呢?


    姚謹正瞎琢磨,就聽見門外李薑氏問道:“嫂子在屋裏嗎?”


    正文 賠禮


    姚謹答道:“我在,弟妹進來吧!”


    李薑氏進屋一眼就看見姚謹陪嫁的那扇屏風,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剛才丈夫悄悄對她說:“以後別再找大嫂麻煩了,沒得自取其辱,你還說人姚家是破落戶,你不知道,大嫂結婚,人姚家還陪送了五畝地做嫁妝,花了六十兩銀子呢!再加上那些箱籠家具,一百兩都不止,你爹比姚家有錢,你結婚他可沒多給你什麽。”


    李薑氏一聽這話,頓時又羞又惱,自家老爹的雜貨鋪雖然開了有幾年頭了,家裏有些積蓄,無奈爹爹沒有兒子,卻有七個女兒,她是次女,個個女兒將來都需要陪嫁,爹爹還要存一筆養老錢,哪捨得多給女兒嫁妝?李薑氏羞惱過後,眼珠轉了轉,便打起了小算盤,主意已定,她這才徑直來找姚謹。


    姚謹不明白李薑氏的來意,早上還處處針對她,這會兒不會是攆到她屋裏來找麻煩吧?


    哪知道李薑氏一進屋,就沖她斂衽一禮“嫂子,早上的事兒是我不好,相處的時間久了,你就知道我這個人了,我就是說話不經腦子,剛剛二郎回屋訓斥了我一頓,所以我特意來向嫂子陪個不是,嫂子您大人大量,原諒了弟妹這一次吧。”


    姚謹心中暗暗驚詫,不知道李薑氏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她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便趕忙說道:“弟妹快起,一家人在一起,舌頭碰到牙齒總是難免,沒什麽大不了的,弟妹快過來坐。”


    李薑氏在楠木官帽椅上坐下,看著巧兒在床上耍得歡,遂笑道:“嫂子,不是我說你,婆婆本來答應了替你們養著巧兒,你又何必接她回來?我還琢磨著,反正婆婆一個孩子也是看,兩個孩子也是看,哪知道你卻把……”她說著說著,覺得自己這話裏竟然隱隱有指責人家的意思,趕忙住了口。


    姚謹裝作沒聽出來,笑道:“我若是有事兒忙了,自然還得請婆婆幫著看著,都一個院子住著,也方便。”


    “嫂子這話說的是……說實話,自從昨晚上見了嫂子,我這心裏就嫉妒的不行,聽說你的祖上還是舉人老爺,再看看嫂子你這相貌、這氣質,就算是到了北平城裏,那也是數得著的,怎麽就便宜了大哥呢?也是咱們婆婆的福氣!嫂子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咱們婆婆原先就是花花太歲他們家的丫鬟,你嫁到李家,可是李家燒了三輩子的高香了……”


    姚謹聽李薑氏這馬屁拍的越來越不像話,趕忙打斷她的話“弟妹,你有別的什麽事兒嗎?”


    李薑氏訕訕的笑道:“嫂子,是這麽回事兒,我爹爹就是在咱們家木器店對麵不遠,開了一家雜貨鋪,這個你知道吧?你別看我爹爹的生意不起眼,錢卻不少賺,所以我就一直琢磨著也做點什麽生意,你說咱們李家,總共也就那麽十幾畝地,三個大小夥子忙活,閑了半個膀子,而且全是靠天吃飯,賣糧食才能賺幾個錢?公爹的木器店生意也不好,這樣下去可不行,咱們也總得為將來兒女考慮考慮吧?”


    姚謹倒是非常贊同李薑氏的說法,隻是她這番前倨後恭什麽意思?難道她知道自己手裏有幾個錢?姚謹笑道:“弟妹這是想做什麽生意了?”


    李薑氏說道:“不瞞嫂子,我一直想開一個酒樓,你別看咱們潭拓鎮不大,不過咱們守著潭拓寺,北平城裏經常有大人物到潭拓寺進香,咱們潭拓鎮是必經之路,可是鎮上的幾個酒館,根本就沒有出色的,我就聽見一個貴人抱怨咱們潭拓鎮上的酒菜不好吃。”


    姚謹點點頭,覺得她的思路還不錯,李薑氏一見,笑道:“嫂子這是同意了?”


    姚謹詫異道:“同意什麽?”


    “哎呦嫂子,你看我這有些糊塗了,我是想說,咱們合開一個酒樓怎麽樣?”


    姚謹才不想跟人合夥,當然了,除非你想考驗一個人,那就跟他一起做生意。有多少好朋友、好親戚一起做生意,為了錢最後弄得反目成仇的?這樣的事例姚謹見得多了,更何況李薑氏這樣的人……


    姚謹搖搖頭笑道:“弟妹,你的主意雖好,可我手頭沒有銀子,很抱歉。”


    李薑氏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笑道:“嫂子何苦瞞我?誰不知道你哥哥陪送了你五畝地?這地一賣,那不就是銀子?當然了,嫂子若是不想合夥,借我銀子也行!到時候我連本帶利還你。”


    姚謹這才恍然大悟,這李薑氏竟然是衝著她的五畝地來的,自己賣地借錢給你開酒樓?這是拿自己當傻子嗎?姚謹眉頭微皺,冷淡的說道:“弟妹,我哥哥送的五畝地那是我的嫁妝,除非家裏揭不開鍋了,誰會賣自己的嫁妝?再說弟妹也說了,你的娘家做生意賺錢,想來有積蓄,又何苦來打我的主意?”


    李薑氏被姚謹一說,有些羞惱,她爹爹不是信不著她不肯借嘛!若是有了爹爹的支持,她何苦四處碰壁?


    姚謹以為這李薑氏會惱羞成怒,或者轉身就走,哪知道她居然沒有發作!而是衝著姚謹笑了笑,說道:“嫂子,這事兒的確是我莽撞了。”其實李薑氏心裏正後悔,她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應該先慢慢跟嫂子套交情嘛,若是跟嫂子成了閨蜜,然後再提借錢的事兒就該十拿九穩了,這可比分家之後賣地好得多……


    姚謹不知道李薑氏是怎麽想的,不過她倒是心念一動,姚謹自認為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她琢磨著若是能把這李薑氏培養成她的經理人倒也不錯,都說“慈不掌兵,義不理財。”這李薑氏父親是開雜貨鋪子的,認識的人多,算是有人脈,而她頭腦夠精明,臉皮購厚,心也夠黑,她若是能經得住自己一次考驗,那就帶著李薑氏一起發財也不錯,若是她經不住考驗,這次也就是一錘子買賣,說到底她丈夫也是自己的小叔子,算不上便宜了外人……


    想到此,姚謹說道:“沒關係弟妹,不用放在心上。本來我也想做點小生意賺點錢,不知道弟妹有沒有興趣。”


    正文 變化


    李薑氏一聽姚謹說是小生意,有些不放在心上,自家門前的集市上,賣什麽東西的都有,賣鹹菜、賣大餅都是小生意,又累賺得又不多,她覺得沒什麽意思,不過怯於情麵,她還是問道:“不知道嫂子想做什麽生意?”


    姚謹笑道:“我在古書上看到的一個方子,用鴨蛋醃製成的,叫鬆花蛋或者富貴蛋……”


    李薑氏眼睛一亮“還是叫富貴蛋好!就沖這名字也會有人買著嚐嚐……嫂子,你說這富貴蛋市麵上沒有?”


    “當然沒有,難道你見到過?”


    李薑氏搖搖頭,笑道:“嫂子,既然市麵上沒有,那就好……這樣,你是不是做出來讓我先看看什麽樣?也好琢磨琢磨這東西會不會有市場,然後咱們再談怎麽合作,怎麽分錢,既然一起做生意,咱們就應該先小人後君子,這些規矩都得先訂好。”


    姚謹一聽她說的很像是那麽一回事兒,便點頭答應了,說好需要二十天以後才能醃製成。


    抱著巧兒送走了李薑氏,正巧李子軼回來了,他看著李薑氏的背影,問道:“謹娘,你以後不要多跟她交往。”


    姚謹笑問道:“她怎麽了?”


    李子軼接過姚謹懷中的巧兒,邊往屋裏走邊說道:“按理說都是一家人,我不應該說什麽,不過她這人……這麽說吧,你若是跟她一起出門跟別人辦事兒,吃虧的就是別人;你若是有什麽事兒跟她辦,吃虧的肯定是你!”


    姚謹“撲哧”一聲笑“大郎,你這話聽著怎麽跟繞口令似的?”


    李子軼嚴肅的說道:“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她也是……對了,她來找你幹什麽?”


    “是她聽說了我有五畝地的嫁妝,鼓動我把地賣了,跟她開酒樓。”


    李子軼沉著臉“太不像話了!你剛進門就來打你的主意……你是怎麽跟她說的?”


    二人已經進了屋,姚謹便把事情的經過跟丈夫講了一遍,她一邊說事情,一邊趕緊洗床單。


    李子軼皺眉道:“謹娘,你會做富貴蛋是好事,但是……原本算她一份不要緊,隻是若是出了事兒,平白惹一肚子氣不說,也會傷了兄弟間的情誼,再說了,咱們跟爹娘一起,又沒有分家,你們兩個女人單獨出去做生意不合適,我看……”


    李子軼的話雖然沒說出口,姚謹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想到大郎這麽顧著家裏!剛才她聽李薑氏說婆婆原先曾經是楊家的婢女,一個念頭就在她的腦海裏一閃,她開始懷疑丈夫的身世,看人的麵相,第一眼很重要,姚謹想起來她第一次看見丈夫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有點像那楊家大小姐楊紫玉,到了李家後,姚謹也覺得丈夫長得完全不像李家人,再說了,楊紫玉到底為什麽要收養巧兒呢?會不會是因為她是楊家的血脈?自己的丈夫難道一點不知道其中的隱情?


    即便是夫妻,這些話姚謹也不好問,不過既然丈夫想把這生意歸家裏,姚謹當即表明態度,“大郎,這事兒是我想的不周,那我們就先做出來試試,若是賣得好,就算家裏的生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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