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忙站在她身旁安撫她的情緒:


    “郡主,殿下要等到傍晚時分才能回喜房,郡主若是餓了,奴婢吩咐人去取些小點心來填填肚子。”


    沈未蒼點了頭:“也好。”


    喜婆怕她覺得無聊,一直站在她身側講些新婚之夜的東西,時不時還說幾個小笑話逗她開心。


    蕭崇嶺走進喜房時,沈未蒼正被逗的哈哈笑。


    “看來今日的大喜日子,蒼蒼也很是高興。”


    喜婆見他回來了,忙行了禮,問道:“殿下是否淨過手了?”


    蕭崇嶺點了點頭,今日難免多喝了幾杯酒,他怕酒氣熏到蒼蒼,特意重新梳洗了一番才回了喜房。


    “那殿下便拿喜秤挑蓋頭吧。”


    喜婆讓侍女將喜秤呈到蕭崇嶺的麵前。


    他伸手拿過喜秤,用力握住,卻發覺自己似乎用不上力。


    走到沈未蒼麵前時已經是心跳如鼓。


    燭光跳躍,沈未蒼的喜服精美華麗至極,靜靜坐在床榻上等他挑蓋頭。


    蕭崇羽將喜秤伸到蓋頭下,動作輕緩地挑開,生怕被釵環勾住了蓋頭扯到沈未蒼的頭發。


    沈未蒼都快等得睡著了,眼前一亮,她下意識眯著眼抬起頭。


    平常她的妝容都極為素淨,今日盛裝打扮,更是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那雙本就璀璨的桃花眼上了些金粉,眨著眼睛看蕭崇嶺時,他覺得忽閃的睫毛輕輕刮過了自己心口最軟的那一塊肉上,說不上來的心動滋味。


    “景王哥哥,喜婆讓我們喝合巹酒呢,你沒聽見嗎?”


    那張嫣紅水潤的小嘴一張一合,出聲提醒他,蕭崇嶺這才回神,轉身把喜秤交給侍女,還囑托道:


    “好好收回庫房中去。”


    接著,他伸手握住沈未蒼的手腕扶她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喜婆已將酒準備好,蕭崇嶺端起其中一杯遞給沈未蒼,自己又拿起另一杯。


    精致的酒杯底部被紅線連在一起,蕭崇嶺端著酒杯還想說幾句情話,沈未蒼已經幹脆地仰頭飲盡。


    她痛快地把酒杯放在桌上,轉眼一看蕭崇嶺還端著酒杯,有些納悶:“景王哥哥怎麽不喝?”


    說著還湊了過來:“難不成酒杯裏有蟲?”


    蕭崇嶺連忙喝下酒,笑著解釋:“沒有蟲,這個時候哪裏會有蟲。”


    喜婆見他們喝了合巹酒,便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正要招呼侍女把酒壺和酒杯撤下,蕭崇嶺卻道:


    “先不必撤,你們下去吧。”


    雖然有幾分不解,她們卻還是應是,無聲地先後退下,把門合上。


    沈未蒼正想站起身:“景王哥哥快來,我......”


    話沒說完,還未完全站起身,她的手卻被抓住了,低頭一看,蕭崇嶺還穩穩坐著。


    沈未蒼有些疑惑:“景王哥哥,怎麽了?”


    蕭崇嶺抿了抿唇,低聲道:“方才我沒有與蒼蒼一同飲下合巹酒。”


    嗯?


    那又怎麽了?


    難道不是夫妻兩人喝下酒就完事了嗎?


    沈未蒼把喜婆講的話回憶了個遍,也不曾記得她說過必須要兩人同時飲酒啊?


    算了,大喜的日子,她不跟蕭崇嶺計較,反正今晚遲早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於是她又坐了下來:“那依景王哥哥,這要如何是好?”


    蕭崇嶺指了指酒壺:“蒼蒼,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也好,”沈未蒼點了頭,“那景王哥哥快斟酒啊。”


    蕭崇嶺露出笑容,伸出如玉般完美無瑕的一雙手去斟酒。


    再次拿起酒杯,他按下正欲重複先前豪爽飲酒動作的沈未蒼:


    “蒼蒼,喝合巹酒之前,我還想與你說幾句話。”


    “......”


    沈未蒼不知道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她還是做出認真傾聽的樣子:“景王哥哥說吧,蒼蒼聽著呢。”


    “蒼蒼,自我八歲認識了你,到現在已經十年了,終於和你成為夫妻了。”


    “......”


    沈未蒼配合微笑。


    “那日我出宮玩,隻帶了一個侍衛,他卻跟丟了我,是你在我被冤枉偷了東西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第一眼見到你,我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仙童。”


    “......”


    沈未蒼沒有告訴他,那次是她讓人引開那侍衛,冤枉蕭崇嶺的人也是她買通的。


    “自那以後,每次我有不愉快,你都陪在我身邊開導我,我自朦朧有了情意開始,心中就盼著和你結為夫妻的這一日,這一天終於到了。”


    “......”


    沈未蒼內心複雜,他所有的不愉快一般都與蕭崇羽有關,她極力想挑撥他對蕭崇羽的印象,說的話自然隻有兩種——


    誇他和貶低蕭崇羽。


    這傻子沒記住她貶低蕭崇羽的話,隻記住了她誇他的話。


    蕭崇嶺又紅著眼說了好一番話,沈未蒼全程聽完,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蒼蒼,我們現在一起飲下合巹酒,此生不渝。”


    總算說完了。


    沈未蒼重新勾起迷人的笑容,眸光豔豔地也象征性說了句:


    “景王哥哥定能與蒼蒼白頭偕老。”


    蕭崇嶺感動的不行,與她麵對麵坐著,酒杯邊抬高,眼睛一直看著沈未蒼。


    這合巹酒總算結束了吧?


    沈未蒼放下酒杯,還不等反應過來,蕭崇嶺就伸出手指在她唇邊輕輕摩挲了一下,把酒液擦去。


    她看過去,見他眼眸深深,喉結微滾:“蒼蒼,該沐浴更衣了。”


    沈未蒼站起身:“那景王哥哥去吧,蒼蒼也要去沐浴了。”


    她正要喊流光進來為她卸下這身繁重的釵環步搖,卻又被蕭崇羽自身後攬住了肩膀:


    “蒼蒼不用喊侍女,我幫蒼蒼卸下就好。”


    “你會嗎?”沈未蒼懷疑地道,“可別扯到我的頭發,若是扯下我一根頭發,我就揪你十根。”


    她其實是嚇唬蕭崇嶺的,今日的發髻挽得極為華麗繁複,拆卸首飾時不可能一根頭發絲都不掉。


    即便不扯到頭發,每日本來就也是要掉頭發的。


    蕭崇嶺極為認真地道:“若我讓蒼蒼疼一絲,蒼蒼可以讓我疼十倍。”


    他挽著沈未蒼走到妝台前,沉醉地看著銅鏡中的妻子。


    “下月我便要啟程了,這段日子,要好好陪著蒼蒼。”


    沈未蒼眼波流轉,抬手握住蕭崇嶺落在她肩上的手,把臉貼上去,滿是依戀:


    “景王哥哥為了蒼蒼離家,蒼蒼也定會每日思念景王哥哥,每日為景王哥哥祈禱平安。”


    蕭崇嶺幫她卸下這些首飾,拆掉發髻,又拿了梳子來給她輕柔地梳發。


    梳完頭發,他還膩膩歪歪試圖說服沈未蒼與他一同沐浴,被沈未蒼拒絕了。


    “景王哥哥,我比你慢,你在外麵等我就是了。”


    蕭崇嶺隻好作罷:“好,不著急,蒼蒼慢慢來。”


    沈未蒼走出來時蕭崇嶺穿著單薄的裏衣在床榻上坐著。


    她任由流光給她擦著頭發走到床榻邊,蕭崇嶺接過帕子道:“我來,你下去吧。”


    流光識趣地行禮退了下去。


    蕭崇嶺讓沈未蒼坐在床榻上,耐心地為她一點一點擦頭發。


    擦得半幹後,他把人摟在懷裏。


    他直直看著心上人微垂的眼睛,剛想低頭親上去,突然感覺胸前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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