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對皇後道謝後又說起另一件事來:“之前是妾想岔了,總覺得陛下手裏有了好的法子隻要公之於天下便可以做成,卻忘了陛下也是受到大臣們的牽製的。妾便想了另一樣東西為自己積累功德,不知娘娘可願意聽一聽?”


    能積累功德的必然是好事兒,尤其是溫止當著建興帝的麵不說,偏偏等他走了才單獨告訴自己這一點取悅了李皇後,她十分和氣的讓紫檀上了茶,讓溫止慢慢道來。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妾是農家出身,對這事兒更加明白。現在南方多種水稻,隻是稻米的產量不高,一畝上等的水田不過出三四百斤的稻穀,下等劣等的水田更是隻有一半左右。哪怕陛下一直抑製田稅,老百姓也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一旦碰上天災人禍,立刻就要餓殍千裏。七年前的三年天災便是最好的例子,那三年之後,江南地區的三個省幾乎十室九空,到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竟是比戰爭更可怕。”


    這事兒都是事實,李皇後聽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溫止便又開啟忽悠模式:“妾曾經聽師尊提起過,海外藩國並沒有我大鈅朝這般良田和氣候,不僅天氣惡劣,土質亦是貧瘠,而他們的主食卻是一些對水土和肥力要求不高,畝產卻能達到近六百斤的作物,師尊稱為番薯和玉米。師尊是方外之人,不能親自參與凡塵之事,卻是告訴了妾,讓妾若是有機會便找一找那些往來藩國的海船,看看能否找到這些作物,在山丘之地推廣。”


    山丘之地,畝產六百斤。聽到這兩個詞的李皇後腦子有片刻當機,之後幾乎是一躍而起:“你可能將這些作物的樣子畫出來?本宮立刻發中宮箋表,讓皇上派人去找。”


    第25章 法術


    這邊皇後娘娘準備發大招,幹清宮東暖閣裏,禮部尚書王源王大人正在向陛下誠懇的請罪。


    “你說你做了什麽?”皇帝沒怎麽聽清楚一般毫無形象的掏了掏耳朵:“你查朕的後宮?”


    王大人再次深躬行禮:“臣有罪,未經陛下允許派人查了陛下宮中的溫小儀,請陛下責罰。”


    建興帝來了興致:“朕知道你們這些世家子,總是瞻前顧後,知道《天工開物》是朕後宮小儀獻上的,去查她不足為奇,不過你既然告到真麵前來——可是發現了什麽不妥?”


    “臣謝陛下寬容。”知道這是不予追究了,原本也就是假假走個過場的王大人順勢就把這事兒揭過去,安心的坐下喝茶:“臣不敢隱瞞陛下,這書中的竹紙之法現在便是臣的家中在經營。”他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臣讓仲培將當年陳家村獻上竹紙之法的經過詳細寫了,請陛下過目。”


    這個事情溫止也提過,隻是沒想到正好牽扯上王家,建興帝一目十行的看了,並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這種技術在普通百姓手裏是保不住的,溫止的家人和陳家村背後並無勢力,主動晉上給自己找個靠山反而是個好方法。


    “這事兒朕也知道一些。如今朕將這書公開,你們王家可是心有不滿?”建興帝將書信還給他,一邊打趣道。


    不滿肯定是有的,不過王大人才不接這話,而是說道:“之前臣和仲培都不知道這法子居然是出自溫小儀之手,所以在得到陛下賞賜的《天工開物》一書後,臣便讓仲培調查了溫家,此事畢竟涉及陛下後宮,因此臣不敢專私,請陛下查閱仲培的回信。”


    這次的內容就更有意思了一些,大意包括溫家的發家史——包括香胰子的事情——和溫止在溫家似乎並不尋常的地位。王知府甚至派了個幕僚可以接近溫鵬後與他喝酒套話,問出了溫止是仙童轉世輔佐溫家的文昌帝君弟子的事情。


    “這可就有意思了。”建興帝摩挲著信紙似笑非笑:“不知王卿如何看待此事?”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王源言簡意賅。


    “罷了,這事兒就在你這裏打住,之後也不用再查了。”自己再親自派人去一趟為好:“雖然略有些逾矩,但到底是你的一片忠心,朕自然不會怪罪。”


    打發走了王大人,建興帝心裏也琢磨開了。都是怪力亂神之語,但溫止自己的說辭比信上頭的說法要靠譜的多,隻是不知道為何她要對家裏說這種謊言——沒錯,建興帝已經認定了溫止是修凡者這件事是真的,但並不相信什麽轉世文昌帝君。


    正想著是得空試探試探還是拋開不管,這邊皇後娘娘跟前的劉喜公公再一次出現在了幹清宮,手裏依舊捧著一疊東西。而陛下在得知這是自己走後溫小儀寫的,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接過。匆匆看過之後,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建興帝還是一躍而起,再次大步流星的往坤寧宮去。


    “這上麵說的可是真的?”等不及行禮,建興帝連連發問:“如此重要之事,你如何不早說?”


    溫止一臉淡定和無辜:“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妾是陛下宮中小儀,卻不是陛下的朝臣,這事兒並非妾之職責,請陛下恕罪。”


    “好好好,恕罪恕罪。”建興帝才懶得扯皮:“那你詳細說說,你師尊到底是怎麽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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