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嬴渠梁的話,衛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去醫務室包紮好才行。這誰給你包紮的?”


    “我自己。”嬴渠梁不好意思地笑著。


    衛鞅聽了嬴渠梁的話,既歉意又心疼。一言不發地陪著嬴渠梁去了醫務室。


    誰知,醫務室的護士正在幫幾個踢球摔破膝蓋的學生處理傷口,看嬴渠梁的傷口早已止住血,歉意地說道:“我給你消炎藥、消毒酒精和繃帶,你自己包紮一下可以嗎,我實在太忙了。”


    十多分鍾後,嬴渠梁坐在醫務室裏的床上,衛鞅在他旁邊,小心地幫他解開胡亂纏上的繃帶。


    衛鞅用棉棒沾上消毒酒精幫嬴渠梁消毒,酒精接觸到傷口,嬴渠梁輕微地往後退了退。


    “痛?”衛鞅看著嬴渠梁。


    “有一點。”嬴渠梁如實回答。他不怕受傷,並不代表他不會覺得痛。


    衛鞅聽了,動作更輕更細緻。這不是他第一次幫嬴渠梁消毒,卻是最心疼的一次——嬴渠梁這次受傷是因為他。


    衛鞅低頭幫嬴渠梁消毒,兩人距離很近很近,近得嬴渠梁微微低頭就能吻住衛鞅的嘴唇。


    並且,他看著衛鞅的嘴唇,回想起了兩年前曾感受過的甜蜜……


    忽然,醫務室的門被推開。嬴渠梁抬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喊到:“爸,你來了?”


    “嗯,來接你回家。”嬴師隰說道。


    “哦。”嬴渠梁應著,拿起繃帶,又要胡亂的纏上。


    嬴師隰一步上前,接過兒子手中的繃帶,輕車熟路地幫他纏好。


    包紮好後,嬴渠梁看了衛鞅一眼,“我走了。”


    “去吧。”衛鞅說。


    嬴渠梁和嬴師隰一起走出醫務室,朝著校門走去。


    兩人走到學校外麵的停車場,嬴師隰忽然停下腳步,對嬴渠梁說:“你哥在停車場等你,你去找他,你們先回家。”


    “你不回去嗎?”嬴渠梁問。


    “我還有事。”嬴師隰說。


    嬴渠梁沒有再多問,走向了停車場。


    嬴師隰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入口,他轉身往學校裏走去,進校門不久就遇見了衛鞅。


    “衛老師,有時間聊聊嗎?”嬴師隰叫住衛鞅。


    “現在就可以。”衛鞅說。


    ============


    嬴渠梁以為他和衛鞅一起經歷了那麽多,講座也格外成功,衛鞅應該會對他變得親近,但他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衛鞅在躲他,躲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厲害。


    現在,課堂是他們見麵的唯一地點。


    衛鞅變成了一個守時到強迫症的工作黨——踩著最後三十秒進教室講課,下課鈴響起第一個衝出教室。


    學生們都很詫異,以前衛教授總是提前半小時到教室,課後留下給學生們答疑解惑也毫無怨言。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而真相隻有嬴渠梁和衛鞅心知肚明。


    嬴渠梁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但根本摸不準衛鞅的時間規律。


    而衛鞅對他又了如指掌,存心要躲簡直小菜一碟。


    嬴渠梁又一次堵衛鞅失敗了,他沒有繼續呆在學校,而是去了哥哥的偵探事務所。


    他仰躺在嬴虔的長沙發上,唉聲嘆氣的。


    “怎麽了?”嬴虔說,“失戀了?”


    “還沒戀呢……”嬴渠梁說,“我喜歡的人總躲著我。”


    “什麽時候開始的?”嬴虔問道。


    “最近,太能躲了,我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嬴渠梁嘆了一口氣。


    “是衛鞅吧。”嬴虔說。


    他很早就隱約發現自己弟弟對養他的人懷著不一樣的心情。但他以為隨著嬴渠梁的成長,遇到的人越來越多,自然而然就走出來了。


    並且,他之所以不擔心,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衛鞅對嬴渠梁沒有想法。


    而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確定嬴渠梁會放下衛鞅,也不確定衛鞅永遠對嬴渠梁沒有想法。


    他是私家偵探和傭兵頭目,調查並解決的是事件,但觀察的是人心。


    人心是善變的。


    以前衛鞅不躲嬴渠梁,反而沒什麽,因為坦然。


    如果不喜歡,完全不理會就行了。


    如果討厭,罵也好,冷處理也好,甚至報警都可以。


    但躲起來不見麵很不尋常了,越躲越說明心虛。


    嬴虔看了愁眉苦臉的嬴渠梁一眼,說:“你怎麽喜歡衛鞅我不管,但你別讓爸媽還有小妹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我明白。”嬴渠梁臉上的痛苦更深了。他沒想過獲得家人的支持,但至少不能因為自己的選擇就和家人反目成仇。


    “你要記住,你是我們家族企業的正統繼承人!”嬴虔說。


    ☆、18章


    第十八章


    清晨,衛鞅被一陣鈴聲叫醒。他慢吞吞地抓過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景監。


    “景監,什麽事啊?”衛鞅說。


    “晚上出來吃飯。”電話那邊的景監說。


    衛鞅在這座城市發展得不錯,於是他原來的朋友,都陸陸續續地跟著過來了。其中和他聯繫最密切的就是景監。


    “有什麽事嗎?”衛鞅說。


    “沒事就不能吃飯?”景監說,頓了頓又說:“其實,我要結婚了,很多事情要忙,焦頭爛額的,找你喝幾杯,減減壓力。”


    “你這傢夥!”衛鞅說,“結婚都不提前說一聲!”


    “這不是在跟你說嗎,才求婚成功,你比我爸媽知道得還早。”


    “恭喜!”衛鞅說,“喝吧,晚上出來喝!”


    ==========


    傍晚,衛鞅披上外套往外走。


    已經是隆冬了,氣溫一天比一天低。


    衛鞅和景監去了一家他們常去的小酒樓,要了特色菜和度數不高的白酒。


    景監說了一陣關於結婚的喜悅和惶恐,然後問起了衛鞅的情況。


    衛鞅本來想說說嬴渠梁帶給他的煩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講了最近經歷的縱火案。他說完後,嚴肅地沉思了片刻,“我覺得我應該學點防身術。”


    “我也覺得。”景監說,“你以前不是練過擊劍嗎?”


    “我想學空手就能製服對手的,你說學什麽好?”衛鞅說,“摔跤?跆拳道?或者空手道?”


    “空手道,空手道就很好。”


    “嗯,行吧,我回頭找個學校。”


    “何必費這工夫,我認識個朋友,教空手道的,我給你地址,你找時間直接過去就行了。”


    ===========


    衛鞅拿著景監給的地址,來到市中心商圈的一棟高樓前,仰著頭看健身中心的gg牌。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家健身中心的名字有些耳熟。


    見到教練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耳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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