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幹沫,那個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鐵棒已經準確地對著我的腦門,晃眼的金光清晰可見,“現在你還覺得你很安全嗎?嗯?”


    “我……”我啞口無言,生平第一次感到離死亡那麽近,原本就一直很害怕他的鐵棒保不準哪一天就會降臨到我的頭上,而如今果真應驗了?我僵在原地,手腳登時冰涼。腦中忽地冒出了三個字‘豆腐腦’!


    “不!我不要變成豆腐腦!!!”我一聲尖叫,似爆發了潛能……右手的拇指向掌心揌去,由明王印轉為心印,左手由豎立轉為橫向,快速結印。


    隨著兩個佛宗手印相輔而出,我感到身周的氣息驟然大亂,深深吸口氣便要道出佛偈,而當那聲佛偈響起時,那些虛無縹渺的天地之息驟然凝形成無數花瓣,開始向下飄落,這些花瓣枝莖裏蘊藏著兩道手印感召的天地元氣,又有佛偈助持,一旦觸碰到敵人的身體,便會暴綻開來,殺人於無形。


    孫悟空那始終寧靜的眼眸,終於出現了緊張的痕跡。看著破空而至的花雨,他一時方寸大亂。


    右手定佛心,左子明王怒,再輔以震敵心神的佛偈,在極短的時間內,眼前的女子便施出了最強大的佛門功法。


    孫悟空趕緊就地盤膝而坐,啟天靈,運元神,大喝一聲“疾!”隻見一尊金猴佛像從頂門冉冉升起,霎那間佛光普照,梵音渺渺,孫悟空口頌‘大乘佛法’,兩方佛門功法相抵相抗。頓時金光爆漲,直衝萬裏蒼穹,整個水簾洞瞬間被照耀的如同白晝。


    “噗嗤”一聲,兩道鮮血同時噴濺而出……


    一陣痛苦的咳嗽聲中,我左手的心印和右手的明王印都散了,那些飄落的天地之息花雨煥散於無形,而孫悟空身後的金猴佛像也漸漸隱沒無蹤。


    金光漸斂,水簾洞又恢復了幽靜空曠、一片黑沉……


    看似漫長的戰鬥過程,其實不過是鮮血一次噴灑的時間罷了。


    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良久,孫悟空搖晃著站起身,臉色鐵青又蒼白,嘴角仍殘留著一絲未幹涸的血跡,他抓起地上的金箍棒一步步朝我走來,步伐沉重,似灌了鉛塊,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我已無力再做反抗,隻能眼睜睜的看他停在我的麵前。“孫悟空你真忍心下得了手嗎?”一開口,便又咳出好大一口鮮血來。我望著孫悟空的眼睛,那張臉上帶著太多的無奈,蒼涼又痛楚。


    孫悟空也望著眼前的女子,看到的卻隻有一片空白。


    “我是佛,你是魔,正邪不兩立。”寥寥數語,便將一切羈絆斷了個幹幹淨淨。


    “嗬、是啊,你是佛……”我低低地,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鬥、戰、勝、佛!”


    語調絕望、嘶啞至極。


    他頓了頓,握著金箍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最後依舊筆直的緩緩抬起指向前方……


    “對不起。”


    如今他什麽都沒有了,隻有這三個字,任憑挖空了心思想破了腦袋,也再拚湊不出第四個字。


    再拚湊出來的,不過是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我曾聽過九重天上的仙樂之音,也曾聽過地獄之下的魔音之聲。而如今,我終於聽到了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或許那也是心碎的聲音。


    可卻是我聽過的最悽美的天籟。


    第39章 現實還是夢境?


    第三十九章


    水簾洞大戰後……


    山中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山體閘門緩緩打開,豬八戒帶著喬靈兒走了出來,黑袍趕忙迎上:“黑蓮聖使,怎麽樣了?”豬八戒洋洋得意:“大功告成!”說著現出了六耳獼猴的本相。黑袍護法忙問:“靈童呢”黑蓮聖使沖身旁的靈兒努了努嘴:“他就是!”黑袍的臉上現出了勝利的微笑:“太好了!黑蓮聖使,大功告成,恭喜你呀!”


    黑蓮謙遜地笑道:“皆賴眾人之功,我不過是應節為變而已!”黑袍點了點頭:“孫悟空那廝呢”黑蓮聖使道:“已被我所殺。你們現在可以進去把他拖出來了!”黑袍滿臉堆笑,喝一聲:“進洞搜尋!”眾怪一窩蜂湧進水簾洞。


    黑袍護法與黑蓮聖使、至勝、潑法二金剛在洞外守候。黑蓮聖使眼見眾妖已全部進洞,驀地騰空而起,雙手一揮,大喝一聲:"疾!"山體飛快地掩合,將眾妖關在山腹之內!


    黑袍與二金剛猝不及防,大驚失色。正在錯愕之際,隻見半空中,黑蓮聖使現出本相,不是別人正乃孫悟空也!


    黑袍護法跌足長嘆:“又上了這廝的惡當!必先除去這廝,方能得到靈童!”說著,他與二金剛騰空而起。孫悟空大喝一聲:“你們的死期到矣!”耳中掏出鐵棒,迎風一變碗口粗細,一個筋鬥劈麵迎戰,四人在花果山上大戰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黑袍護法吃了一驚,猛回頭,隻見身後站著靈山大聖旃植功德佛三藏。孫悟空大喜過望,大叫一聲“師父!”唐三藏笑道:“悟空莫慌,我來助你!”說著,大喝一聲將手中玉如意祭起空中,直向黑袍頭頂壓來,黑袍大驚失色,剛要閃避,隻聽身旁一聲怒喝,一條大槍破空刺來。黑袍慌忙扭頭擋架,來者不是別人,正乃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三太子是也!


    孫悟空在一旁大叫:“哪吒,你也來了!”哪吒回道:“悟空,你好啊!我特來助你!”那黑袍躲過了哪吒的一槍,卻沒有躲過玉如意,"砰"的一聲正砸在他的肩上。黑袍一聲大叫,負痛而逃。二金剛一見黑袍逃走,登時鬆了筋節,被孫悟空一棍打在頭上,登時腦漿迸裂,二者卒。


    三人解決完一切後,正欲帶靈兒離開。可靈兒卻猛地號啕大哭起來,嘴裏還嚷嚷著:“我不走!我要留下找素塵!”


    唐三藏和哪吒甚為不解,麵麵相覷。正在這時秦廣王從後麵緩緩走了過來,向孫悟空回稟道:“大聖,小神已按照您的吩咐,將白素塵埋於花果山腳下,一切身後事皆安排妥當。”


    孫悟空沒有說話,麵無喜悲,隻是點了點頭。


    喬靈兒聽聞秦廣王這麽一說,登時心脈大亂,一口氣提不上來,昏死過去。


    “佛祖!佛祖!”唐三藏趕忙將他扶在自己錦闌袈、裟的懷中。“悟空,這到底怎麽回事?”他一臉的迷茫之色。


    “對啊,悟空,這白素塵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佛祖一聽她死了就昏了呢?”哪吒也是一頭的霧水。


    孫悟空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隻道了四個字:“一言難盡。”


    話分兩頭。卻說靈山大雄寶殿上,無天正與眾弟子商議尋找舍利子之事。猛地一陣狂風疾卷而來,黑袍護法從風中落了下來,"撲通"一聲跌落在無天的七寶蓮台之前,眾怪大驚失色。


    無天驚問:“黑袍,這是怎麽?”黑袍稟道:“孫悟空重傷是假,他殺死黑蓮聖使,假扮黑蓮將眾靈怪引到水簾洞中全部殺死!”無天急問至勝和潑法如何,黑袍哭道:“俱被孫悟空和趕來相助的三藏和哪吒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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