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周氏震驚地看著她們一直都十分喜愛的乖巧媳婦。


    方琦景接著說道:“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心兒隻是不想我難過,才一直沒有揭穿我。請老夫人和夫人不要怪她,一切責任我一人承擔。”


    老夫人皺眉:“你……”


    外麵匆匆蹣跚走進一人直接跪在地上:“奶奶,娘,請不要生她的氣。”


    昨日蕭幹受了重傷暈了過去,周氏沒想到他會出現,驚道:“幹兒,你這是……”


    蕭幹俯身:“奶奶,景兒自小孤苦,但也是一片赤誠之心,還請奶奶和娘不要生她的氣。”


    方琦景知道他恐怕是醒來第一時間就來找她了,看著他伏在地上的身影,淚水盈盈落下。


    老夫人和周氏看了二人的樣子,哪有不明白的,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老夫人和周氏趕到月籠閣時,蕭庭月和沈真剛為夏雨心換了藥,蕭庭月小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老夫人:“她怎麽樣了?”她此時方才明白沈真昨晚的話,若她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在蕭家出了事情,夏廉的怒火自然會燒到蕭家頭上。


    沈真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平靜地道:“無大礙了,等她醒來,好好養著不多久就痊癒了。”


    老夫人和周氏正欲鬆口氣,可接下來沈真的話讓她一口氣差點岔開來。


    “隻是,她昨夜運功過甚,動了胎氣,需得好好養養。”


    “你說什麽?!”


    第70章 我的


    沈真收拾好藥箱, 回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說道:“她懷孕了。”語氣十分輕鬆,好像在說今天的白菜很好吃一樣。


    老夫人:“……”


    周氏:“……”


    蕭庭月被驚得一呆後很快回過神來,眼裏湧起一陣狂喜, 隨後又急轉直下, 變成了狂怒,看著床上夏雨心蒼白無力的臉色, 眼裏醞釀著風暴, 差一點,他就失去了兩個人!


    周氏看著蕭庭月暗沉的臉, 兒子好不容易剛有個動心的姑娘, 還是命定的妻子,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怪他會生氣。


    既然她沒有嫁給庭月,周氏隨口呢喃道:“那她懷的誰的孩子?”


    “我的。”


    老夫人和周氏再次驚道:“什麽?!”


    蕭庭月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孩子是我的。”嘴角浮起止不住的笑意, 小丫頭,這輩子你就真的跑不掉了。


    已經被驚嚇太多次的兩個老人家撫著有些承受不住的心髒,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庭月。


    沒嫁的懷了蕭家的骨肉,嫁過來的與別人情深相互,誒,現在年輕人的心思她們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沈真原本隻是想讓蕭家知道這件事情知有個準備,丫頭若想離開蕭家,這就是最好的理由。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發展, 他憤怒至極地指著蕭庭月:“你個臭小子,你居然敢欺負丫頭,老夫跟你拚了。”


    蕭庭月抬手輕鬆擋住衝過來的沈真:“她本來就是我娘子,何來欺負?”


    沈真吹鬍子瞪眼:“你你你……誰是你娘子,她沒有嫁給你。”


    蕭庭月睥睨著他,輕哼一聲:“天下誰人不知夏雨心是我蕭庭月的娘子,她不是還能誰是?”


    沈真再次被他的理所當然氣笑了:“蕭家主,你十裏紅妝,拜堂洞房娶的人是不是我家丫頭你比誰都清楚,想要她二女共侍一夫,享盡齊人之福,她不會答應,她爹更不可能答應。”


    蕭庭月沒有看他,隻是望著夏雨心,平靜且堅定地說道:“這樣的話,我這輩子隻會說一次。從始至終,我唯有她一人爾,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蕭庭月一生都隻會對她一人,從這一刻起,她就是我蕭庭月唯一的夫人。”


    如此深情的話語讓在場的三個老人都說不出話來,蕭庭月重諾,這樣的話他說一次就夠了。因為說一次,就抵一輩子。


    周氏明白,這話不僅是說給沈真聽,也是說給老夫人和她聽的,這姑娘就是他一輩子的選擇,不會再有別人。這是告知,是宣示所有權,不是徵求她們的意見。


    老夫人看著夏雨心,從她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個姑娘必定不是普通人。她的眼睛永遠燦若星辰,清透如山尖的冰雪,暖如冬日裏的陽光,讓自己這樣看盡人生百態的老婆子一眼見了便十分喜歡。


    她也看得出,這孩子一直極力撇清與蕭家的關係的,如今想來,便是為了方琦景吧,倒是個重情義的孩子。


    更何況,她捨身救蕭庭月,可見,心裏也是有他的。老夫人和周氏相視一眼,嘆息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夫人和周氏走了,沈真看著蕭庭月拉著夏雨心的手,心裏升起一種如同夏廉一樣自家好白菜被別家豬拱了的不爽。


    哼道:“小子,別說我沒提醒你……”


    蕭庭月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沈太醫,我幫一位故人給您帶句話。”


    沈真楞,蕭庭月接著道:“穀裏的搓衣板已經等了師叔二十年了,若師叔再不回去,師父就得扛著搓衣板來找你了。”


    沈真驚得嗓子都變了聲:“你……”


    蕭庭月回頭看著他,眼裏閃過不還好意的笑:“家師,天機子。師叔,好久不見,師祖和師父都很想你。”


    沈真一臉被劈得外焦裏嫩的樣子:“你就是當年那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灑到我藥上的那個臭小子?!”


    蕭庭月笑得讓沈真有些毛骨悚然:“誠師叔惦記,師侄對您當年的一頓胖揍記憶猶新。不若我現在就修書一封,跟師祖說一聲您在這兒,省得也老人家諸多為您擔心。”


    沈真僵著臉,他師父無量老人醫武雙絕,一生隻收了兩個徒弟。


    他師兄天機子是個武癡,隻學武不學醫,青出於藍勝於藍。


    他也是武癡,武中白癡,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師傅對他徹底死心後,隻得學醫。


    穀中,拳頭硬出政權!他們穀裏三人,就他一人不會武功,除了練武學醫之外所有的活兒都是他的。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不及半人高的師侄,沈真覺得自己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這小子到穀裏的第一天,剛死了爹,哭得跟什麽似的,眼裏鼻涕占到他曬的藥草上,他氣得按住他揍得忘了爹。然後,穀裏他負責的大小事務就有了接班人。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隻持續了一個月。


    這小子精得很,知道反抗無效,沉默忍了。而後入穀一個月,身高沒長,武功跟吃了幹飯似的,蹭蹭蹭漲了不知多少。


    直到有一日,他去催他做飯時,這小子舉了舉小拳頭,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自去練武了。


    沈真:“……”


    於是,沈真再一次成了老媽子,還是四個人的老媽子。


    於是,待他學成之後,毅然決然地出了穀,當了一個德高望重,養尊處優的太醫,如今,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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