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鈺轉身對著蕭庭月:“大哥。”


    蕭庭月點頭:“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學已成,先生讓回來準備秋闈。”


    蕭庭月點頭,若說著蕭家還有誰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非蕭庭鈺莫屬了。


    蕭庭鈺和蕭綺羅扶著蕭清和付氏回了二房,方綺景跟著蕭庭月回了月籠閣。


    正廳裏,老夫人見仍沒有釋然的周氏:“誒,婉顏,委屈你了。老身代他們給你道歉。可到底是一家人啊。”


    周氏沉默半響:“娘,媳婦省得。”


    方綺景和蕭庭月進了月籠閣,蕭庭月回了書房,方綺景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有著敬佩,好像不管多大的事情,他總共能輕易的解決呢。方綺景捏了捏手懷中的瓶子,回頭對著曉音知樂吩咐道:“去泡壺茶來。”


    方綺景端著茶進了蕭庭月的書房,見他正在看帳本,笑著說道:“庭月,我給你帶了茶點,吃了再看吧。”


    蕭庭月未抬頭:“放那兒吧。”


    方綺景時常會帶了參湯茶點過來,習慣了他忙碌時的不管不顧。


    方綺景把點心放在桌上,手有些抖,拿了杯子正欲斟茶,門外想起知樂的聲音:“主母,老夫人和夫人召集了所有的下人訓話,請主母過去。”蕭庭月的書房,即使是月籠閣的人未經許可也是不能進的。


    方綺景略一思索,便已猜到定是因為馬場馬仆的事情,老夫人鞭撻下人呢。她這個主母自然是要去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壺,方綺景明白今天的計劃怕是不行了。之前她若不倒茶給他喝,他定是不會喝的,書房也不會有其他人來,與蕭庭月說了聲便出去了。


    方綺景前腳剛走,夏雨心便蹭蹭跑進了月籠閣。


    “小姐,看我找到了什麽?”興匆匆跑進屋裏卻不見人,奇怪,今天人都去哪兒了,連以往風雨無阻守在門口的護衛都不在。這一路也沒見到一個活人,蕭家的人都去哪兒了。


    說來也巧,夏雨心的身份是丫鬟,但又不是蕭家的丫鬟,老夫人指明是要召集蕭家的下人,她就被忽略了。


    夏雨心正準備離開,回頭見蕭庭月書房的門開著,大眼轉了轉,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往裏看了看,看到書桌前某人正忙著,霍地縮回了頭,轉身欲走。


    “要去哪裏?還不進來伺候。”


    夏雨心:“……”


    夏雨心撓門,她是鬼迷心竅了才跑過來看。


    蕭庭月抬頭,見夏雨心兩手背在身後,低著頭,一步一挪走了進來,小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唇角勾了勾:“我發現你比我這個當家主的還忙。成天不見人。”


    夏雨心嗬嗬:“哪裏哪裏,奴婢哪能跟家主大人比。”心中再次撓牆,她是為誰在忙啊!啊!


    “江老捨得放你回來,看來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


    “嘿嘿。”知道還調侃她!她想不撓牆,撓人!自從江老知道她知道一些養馬的方法,她每天天一亮就定時被叫起來去馬場。這對於起床困難戶的夏雨心來說,簡直就是比青雲十大酷刑還要痛苦的。


    蕭庭月輕笑,鼻間陡然聞到一股香甜味,看著她一直背著的手,挑眉:“藏的什麽?”


    夏雨心:“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女兒家愛吃的零嘴,入不得家主大人的眼。嘿嘿。”


    “噢,拿來看看,莫非你擔心我搶你一個小丫頭的吃食不成。”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夏雨心隻有把手中的紙包拿了出來。蕭庭月接過去打開看了看,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原來是糖炒栗子。大概是買了就往回跑,拿到手裏還熱乎著。


    香味惹得不重口腹之慾的蕭庭月也起了興致,拿了幾個出來,直接剝著吃了……吃了。


    夏雨心:“……”是誰說不會搶小丫頭的吃食的!那是方綺景最喜歡吃的東西,她特意買的。


    蕭庭月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抬頭見她大眼瞪著自己:“怎麽,家主吃你幾個栗子都不成?”


    夏雨心訕笑:“哪裏,家主大人,您想吃我給您剝就成,哪能讓您親自動手。”說著,她抓了一把栗子,小心翼翼地剝了起來,然後,把完整的栗子肉捧到了蕭庭月麵前。


    蕭庭月挑眉,十分滿意地拿起吃了。夏雨心簡直想撓他的厚臉皮!


    吃了一些蕭庭月就不再吃了,本來也就隻是突然起的興致。隻是瞧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有趣而已。


    夏雨心趕緊狗腿地給他倒茶。桌上的茶還是熱的,順手倒了一杯雙手奉上:“家主大人喝茶解解渴。”


    趁蕭庭月喝茶,夏雨心手腳麻利地拿了剩下的栗子準備出去。


    “家主還沒讓你走呢。”


    夏雨心回頭:“家主大人還有何吩咐?”


    “磨墨。”


    夏雨心想把手中的栗子糊他臉上!當然隻是想想。


    “是!”等著瞧,等她說明了身份,看她怎麽整他。


    書房裏十分安靜,隻有偶爾翻書的聲音。夏雨心一邊磨墨,一邊歪著頭看著蕭庭月認真的側臉,心中想的是,怎麽能有人臉長得這麽好看,但是心那麽黑呢!


    蕭庭月回頭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十分滿意她眼中的癡迷。笑了笑,繼續忙手中的事情。


    陽光灑下來,暖暖的,挺好。


    眼看桌上的事情快處理完,蕭庭月發覺了不對。眼前一陣眩暈,身上開始發熱,那種感覺出現得突兀又強烈,猝不及防。


    蕭庭月臉色變了,回頭看著夏雨心。


    夏雨心見他突然停下來看著自己,神情不對,有些奇怪:“怎麽了?帳不對嗎?”


    蕭庭月搖頭,應該不是她。可是,這感覺分明不對。蕭庭月捏著眉頭,臉色開始泛紅。


    一直看著他的夏雨心睜大眼:“家主大人,您沒事吧,臉怎麽這麽紅?”


    “沒事,大概是累了。”蕭庭月站了起來,卻一個踉蹌,摔了回去,額頭上全是汗。


    這下子夏雨心再傻也隻知道他不對勁了,扔了墨上前扶住他,急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拉開他的衣袖,摸了摸手腕,隻覺脈搏跳得奇快,多的便不知道了,夏雨心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後悔當初沒有跟藥老頭好好學醫。


    蕭庭月反手握住她的手:“沒事,你扶我進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他懂些醫術,這個毒並非劇毒,隻是,到底是何時中的毒?


    蕭庭月借著夏雨心的力站起來,笑道:“我剛剛就隻吃了你的栗子,你說,你是不是給我下毒了。”


    夏雨心又急又氣,都忘了敬語:“你胡說什麽,那個栗子路上我都吃了好些了,我怎麽沒事。”雖氣,卻沒有推開他。


    從書桌到蕭庭月住的隔間,短短的距離,蕭庭月的症狀就從些微不適到了“病入膏肓”的樣子。夏雨心感受到他完全壓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心中像被抓住。這個人,一直都是雲淡風雲,胸有成竹的樣子,從來沒有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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