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一下樹理的嘴,我馬上出門。


    回到公司,麵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沒有人注意到我,去日星汽車開會的那批人好像也還沒回來。


    打開電腦,想了一下,然後開始打起文章。


    葛城先生:


    東西已經拿到手了,隻是內容物還沒有確認。


    在確認過後,會將葛城樹理送還給您。


    但要是察覺到警方有動作時,將取消。


    將葛城樹理的送還給您的方式,日後再行聯絡。


    確認沒有打錯的地方之後,用人頭的電子信箱將信送了出去。確認信已送出後,再把文章從電腦中刪除。這個電子信箱今後再也不會使用了。


    過了下班時間沒多久,小塚一票人回到公司,小塚一見到我,向我這裏走了過來。


    “今天委屈你啦!不好意思。”


    “不會的。說到這個,你們今天會弄得如何?”


    “大方向算是決定了。明天開始可就慘嘍!”


    “但還是要等葛城先生決定吧?因為他中途跑掉啦。”


    “沒有……他後來回來了!”


    “哦!葛城先生?”我的聲音突然變了。


    “嗯,因為事情辦完了吧,在會議快要結束之前回來的,所以開會的內容在當下就得到認同了。還好沒有白跑一趟。”


    “喔,這樣……”


    真是難以置信。這麽說來,葛城勝俊在一交出贖金之後就馬上回到公司。這怎麽回事?一般應該是馬上通知警方,然後追蹤處理才對,不應該是回去開會才對啊!?


    “怎麽啦?”小塚露出懷疑的眼光看著我。


    “不,沒事。事情可以順利進行,太好了!”我應酬地對他笑了笑。


    離開公司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腦中一起在這個疑問在裏打轉,怎樣都無法翻然。


    耳邊響起白天時葛城勝俊說的話:


    “做這些事沒什麽意義的,一開始就沒有警察。”


    “我隻是希望樹理可以回來,本來就打算要付錢的!”


    “不用做這些事,我根本就沒報警!”


    葛城再三強調沒有警方的人,但是我沒有相信他所說的話,即使到現在也不採信。 但是這前後不符的地方也太多了,之前在箱崎交流道時也是一樣。


    回到家裏,樹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鈔票一疊一疊堆得整齊漂亮,三億元的數目,果然壯觀!


    “你沒有用手直接觸摸吧?”


    “我有戴這個哦!”樹理把手套捏起來說:“但是,為什麽不能用手直接摸呢?”


    “鈔票上頭有沒有動什麽手腳我們又不知道,譬如,說不定上麵灑了一種液體,手一碰到就會被染色,而且要用特殊溶劑,不然去除不了的。”


    “有這種東西喔?”她露出不快的表情看著鈔票。


    “有聽過這樣的傳言啦。還有其它的啊,像是抹上經過一段時間以後會變色的藥物,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這些錢,過沒多久,拿到這些錢的人會開始起疑,然後報警。”


    “各式各樣的花樣都有嘛。”


    “所以這兩三天內不要碰比較好。等時間過了,沒有任何變化的話,大概就可以確定是沒問題了。”


    “你這個人還真是厲害!”權埂說。


    她並不是恭維,像是由衷佩服的樣子,我驚訝地看著她說:“忽然這樣,是怎麽啦?”


    “你什麽都懂,而且還看到二、三步之後。就像拿贖金的事也是啊,又這麽順利。我們幾乎沒有什麽大動作,光用手機就拿到三億了!”


    “不用給我戴高帽,你該拿的部分又不會少!”我笑著說:“你該拿部分是二億七千萬。忽然變成一個有錢人!”


    “真的拿這麽多,這樣好嗎?”


    “要是從你原本可以繼承的數目來看,這大概算少的吧。我三千萬就很足夠了。除了玩了一個好玩的遊戲外,這算是很好賺的。”


    “而且還搶先了葛城勝俊一步?”


    “是啊!”我一邊笑著,心中卻飄過一陣不安。真的是這樣嗎?我真的贏了葛城勝俊嗎?


    “怎麽啦?”樹理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便這麽問我。


    “其實我是想到遊戲還沒有結束,最後最重要的還沒收尾呢!”我豎起食指說:“人質的送還。你!要被塑造成一個被無情的綁架犯監禁,還要協助犯人取贖金的被害人,最後一定要把你送回你親愛的爸爸身邊。”


    “下麵的這一步,變成個女演員就可以了吧。”


    樹理顯得很有自信地說。


    “接下來的演技可是很辛苦的,我又無法在你身邊。不論碰到什麽狀況,你都要一個人撐下去。而且這並不是一時的,而是一生!這一生你都必須要演一個被綁架的受害者。”我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手繞過她的背,把她一把拉到懷裏說:“你應該有這個覺悟吧!?”


    樹理眨了眨眼,一起看著我,說道:


    “你也不想想看我是誰?我可是葛城勝俊的女兒呢!”


    “說得也是!”我點點頭。


    要把樹理送回家並不難。隻要在一個別人看不到地方讓她睡下,然後通知葛城勝俊就可以了。當然樹理不一定要真的睡著,隻要演出來就足夠了。


    問題是在這之後。這可得要要求她高度的演技了。


    “警方一定會從你被綁架時間起。”我看著她說:“那是什麽樣的的狀況,這我們之前也說過了,還記得嗎?首先,警方會問你為什麽那麽晚才從家裏跑出去?你怎麽回答?”


    “那一天晚上我……”樹理一副在回想的表情說:“為了麵霜的事和千春吵了一架,然後心情亂七八糟的,想要去常光顧的夜店,因為怕被爸媽罵,所以偷偷摸摸地跑出去。”


    ok!記得很清楚,真是厲害!


    “可以詳細地描述一下當天被綁架的情形嗎?”說完我假裝拿著麥克風到樹理麵前。


    “就在離開家沒多久,有輛車停在我旁邊,正想要喊叫,他用手捂住我的口鼻,之後我就不記得了。”邊想邊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一副想問“如何啊”的表情。


    “關鍵就從這裏開始。清醒過來時自己已經是在犯人的隱密地點了,應該會被問到是怎麽樣的一個地方,這時候你如何回答?”


    這可是要想一想的地方了。這個部分要是不自然的話,警方一定會懷疑,他們一定多少會想到這是場惡作劇的綁架。隨便掰,說不定就會在某些地方出現矛盾。


    “眼睛被蒙起來了!”我說。


    “什麽?”


    “你就這樣回答,當你醒過來的時候,你的眼睛已經被蒙起來了,什麽也看不見。而且手也被綁在背後,就這個樣子被放在床上。”


    “那腳呢?”


    “沒有綁著。”


    “為什麽?”


    “因為沒那個必要。看不見、手又不能用的狀態,幾乎就無法行動了。再綁腳,對犯人來說反而麻煩。每次要上廁所就要又解開綁的!”


    “知道了。”她點點頭。


    “下棋想要動一下身體的時候,出現了女人的聲音你就這樣回答。這女人這樣說:不要想從床上站起來,隻要乖乖的話,我們是不會對你怎樣的。”


    “喔!好酷呀!”


    “是的,是個很豪慡的女人。很酷的女人你會想到誰?”


    樹理稍稍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說:“江角真紀子。”跟我想的有些不同,不過還可以啦。


    “好,就這樣假設。警方會這樣問你,這女人的聲音有什麽特徵,大約是幾歲的人,有沒有特殊的腔調?這時候你注意到她的聲音,想到了江角真紀子,你就這樣回答警方。”


    “要是被問到曾聽過的聲音嗎?要怎麽回答?就回答是江角真紀子可以吧。”


    “可以,難道警方還真的會跑去找江角真紀子不成?好吧,就算真的去找也無所謂。”


    “那這個酷女人就是看守我的角色嘍!”


    “看守兼給你吃飯,你雖然沒什麽食慾,但這個女人一定要你吃飯,到最後沒辦法,隻好硬塞到你嘴裏要你吃下去。因為是在眼睛蒙住的情況下要你吃東西,所以不會給你太燙的食物,而且不容易吃的東西也不行,可能三明治這類的食物還可以吧。隻有在吃東西的時候讓你的雙手自由,但是相反的,這時候雙腳是綁起來的。好,我們就這樣假設。”


    “吃東西的時候手是自由的,雙腳是綁起來的……”樹理好像在想像這是怎麽樣的一個狀況。


    “這個江角真紀子還有一個任務,也就是你說話的對象。她都選擇一些與這個案件無關的話題跟你隨便聊聊。像是聊明星啦、滸時尚啦或是體育等等。”


    “那有關戀愛呢?”


    “這個嘛……”我搖搖頭說:“我們這樣假設好了,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的話變得很少,因為這個女的還有一個同夥,因而警方也會猜測這個女人的情人或丈夫是不是就是主謀?他們自然會想要知道這個女的說了哪些和戀愛相關的話。如此一來就更麻煩了,會加重你編造上的負擔。”


    “說得也是。”樹理似乎了解地說:“可以問個問題嗎?”


    “什麽事?”


    “我上廁所的時候也是蒙著眼睛嗎?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要怎麽上啊?江角真紀子會幫我忙嗎?要是這樣,那有點討厭!”


    我點頭苦笑一下。她要說的我也理解,還有一些問題必須要假設好。


    “這樣好了,當你說想要去上廁所的時候,這個女的會拉著你的手去。進到廁所之後,才能鬆開蒙住的眼睛。”


    “兩個人都進到廁所?”


    “雖然很窄,但沒辦法啦。犯人一味地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多餘的資訊。鬆開眼睛之後這個女的馬上出去,這是你少有的自由時間。那你就可以慢慢地尿尿或是做些什麽。”


    “聽起來真是噁心,像老頭子說的話!”


    “你當然會慢慢觀察廁所的內部。裏麵是這樣子的,牆壁是水泥牆,有抽風機但沒有窗戶,燈是日光燈。裏頭有衛生紙和生理用品。馬桶是座式的,也有免持馬桶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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