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真的恨透了溫尼斯公爵,咬牙切齒也無法形容她此刻的憤怒,說真切一點,如果她手上有把刀,她很想很想把他切成八塊,丟去餵豬。


    天知道他怎麽可以迷昏她,把她丟在這裏?除了牆上的一支火把外,地窖裏沒有其他的光源,她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就算她在這裏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見,何況她的嘴被布給搗住了。天啊,她真的難受得想要尖叫、打人!


    他真是天底下最壞的魔鬼!如果她能走得出這裏,她鐵定要想盡辦法把姊姊弄離開他身邊!她發誓!


    就在夏樂兒仍不斷藉著扭動身子來趕離那些爬蟲之時,突然間,她聽到一陣唏唏梭梭的聲音……


    這細微的聲音在靜寂的地窖裏清晰可聞,不像蟲的聲音,倒像是人的腳步聲,很輕很輕……


    是誰?鬼嗎?夏樂兒咬緊牙根,冷汗直流,一動也不動的直視著前方那扇爛門,她說它爛門是有道理的,因為那扇本來堅固的鐵門不知為何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牢固,反而搖搖欲墜,上頭還沾染了一些血跡。


    她猜,這個地窖會不會就是嚴子鈞誤闖的那個機關?如果是,那這鐵門上的血跡便是嚴子鈞的了,想到此,她恨那個溫尼斯更甚,今天要不是氣不過,她不會找上門來……


    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夏樂兒瞪著那扇好像被推開的鐵門,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蹦出喉嚨……


    一個高大的黑影在門後麵出現了,隻露出一雙似曾相識的精燦眸光……


    "樂兒?"熟悉的低沉嗓音輕問著。


    是嚴子鈞!是他!天啊……


    夏樂兒激動得淚水汪汪,可是她不能說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知道她有多麽感激他的出現!天知道她有多麽渴望可以看見他!此時此地,他的出現帶給她太多不凡的意義,除了那些英雄救美的浪漫因素之外,那還代表著他對她的在乎與關注,否則,他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裏,找到她。


    她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有點傻,竟然會如此執著於一句"我愛你"。


    反而因此讓他掉進了一個陷阱……


    嚴子鈞朝夏樂兒走近,看見她不斷對他搖著頭,隨著他的腳步越近,她的頭搖得越猛烈,臉上的淚花甚至因為劇烈的搖晃而灑到手背上……


    她,應該是在警告他什麽……


    就在嚴子鈞眼一眯的同時,從四麵八方突然she過來的箭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他身手機靈閃得快的話。但盡管如此,其中的一枝箭還是沾了他的血,直直地she向一麵牆,嵌進年久失修的牆裏。


    夏樂兒的淚流得更凶了,她想叫卻叫不出聲,隻能發出嗚鳴嗚的聲音。


    嚴子鈞見狀,心痛氣悶,才向她走近,突然一張網從天而降,他迅速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貼身小刀,以極俐落的身手往四麵八方連續劃下數十刀,那張網瞬間破裂,落了一方天地……


    凝著臉,嚴子鈞抬頭掃向四周,全身繃緊,蓄勢待發,他本無所畏懼,最愛挑戰,這樣古老的機關對他而言不過是雕蟲小技,更何況,那些他昨天才破壞過的機關,今天便要修復的機率等於零。


    他等著,確定沒有突然的意外狀況出現時,才穩穩地往前邁了一步!


    突然,地窖裏砰地一響,震得夏樂兒整個人縮成一團,煙塵瀰漫,那子彈she出之後一時散不去的味道嗆得人猛咳。


    "夠了吧?溫尼斯!給我滾出來!"嚴子鈞陡地大喝一聲,高大的身影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如果方才的他因為陡來的槍響而往後退一步,恐怕此刻已跌進地窖的下一層去,摔得半死了。


    哈哈哈,一陣朗笑從另一道門後傳了出來--


    "玩一玩而已,嚴先生又何必嚷得這麽大聲。"生得魔魅般俊美的溫尼斯宛如撒旦現身,卻露出天使般溫柔的微笑。


    他直視著盡管一身黑依然體魄健美無儔的嚴子鈞,眼中露出一抹讚嘆。隻可惜嗬,這個男人不夠冷酷、不夠狠,否則以這樣的俐落身手,要是能收為己用,那就再美好不過了。


    嚴子鈞把麵罩扯下,眼裏散she出凜凜寒光。"廢話少說,說出你的目的吧,我的時間寶貴,不想浪費在這裏。"


    "是啊,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真是一點也不值得。"溫尼斯頷首認同。


    "既然如此,我們就速戰速決,我直話直說了,如果你想要帶走夏樂兒,就得切下你的一根手指做交換。"


    他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要驗證一個男人有沒有心,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下重藥。這樣不隻可以迅速達到效果,過程還會更有趣。想著,溫尼斯的唇角含笑,等待這個男人的反應。


    "什麽?"嚴子鈞心一凜,一股怒意無限上湧。


    夏樂兒在一旁聽了開始死命的搖頭,她多麽希望此刻的自己可以張口說話啊,那麽,她就會告訴嚴子鈞,叫他趕快滾回加勒比海去,叫他永遠不要再踏進倫敦一步,叫他從此以後不要再管她的事!


    溫尼斯簡直就是惡魔!是神經病!是瘋子!


    他怎麽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測試嚴子鈞對她的愛呢?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就算嚴子鈞此刻馬上掉頭就走,她也不會怪他一分一毫的……因為,他真的沒有理由為她這麽做。


    隻可惜,她死命的咬著那塊布,咬到整條布都滲出了血,依然沒辦法把布吐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嚴子鈞……天知道他會給溫尼斯什麽答案?要是他動作太快,在溫尼斯還來不及阻止之前就剁了一根手指,那她該怎麽辦?


    他一定會恨她一輩子的!如果他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他一定會希望從來不曾認識過她。


    "點頭或是搖頭,很簡單。"溫尼斯再度露出天使般的溫柔微笑。


    "理由呢?"嚴子鈞定了定心神,直勾勾地望著溫尼斯。他沒理由這麽做的,


    不是嗎?他跟溫尼斯沒有深仇大恨,甚至將玫瑰藍寶石雙手奉上,把礙他事的樂兒帶走,他找下出溫尼斯非得要他這麽做的理由。


    還有,牆上的那一支火把……是溫尼斯刻意叫人點上的吧!前天他落入這地窖時可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嗬,若溫尼斯真的要故意折磨夏樂兒,那麽就不必好心的派人點上火把了。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緣由,嚴子鈞思索著,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又邪惡似鬼魅的男人。


    溫尼斯挑挑眉,迎視著嚴子鈞探索的眼神,對於他的鎮定及理智再一次暗自鼓掌。"我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或者正確一點來說,是從來不向任何人解釋他做某件事的理由。


    "是嗎?"嚴子鈞勾唇撇笑。"我倒覺得爵爺你做每一件事背後,都擁有無比的深意呢!"


    "喔?那你倒說說看,我要你做這事兒背後有何深意呢?"溫尼斯淺笑提唇,洗耳恭聽著。


    "不過是想證明某件事罷了,隻不過這件事……爵爺你是否有點多管閑事了些?"嚴子鈞猜測著,忖度著溫尼斯的用意,故意把話說得含糊不清。其實,這場諜對諜的角力賽他自知百分之百處下風,但是,還是得搏它一搏。


    溫尼斯哈哈大笑。"就算是吧,你意下如何?"


    "你認為在我猜透你的目的之後,我還會任你擺布嗎?"


    "我是有這種興奮的期待,就看你願不願意捨身配合了。"


    嚴子鈞冷笑。"這種遊戲……你自己慢慢玩吧,恕在下不奉陪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玩了?"那多無趣啊!溫尼斯皺眉。


    "是。"說著,嚴子鈞深深的看了夏樂兒一眼之後,轉身就走。


    他相信,這隻是一場溫尼斯主導的遊戲,這個男人不會真正傷害樂兒的,因為,如果他傷害樂兒,那他的妻子夏寶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既然如此,他嚴子鈞為何要被這個男人牽著鼻子走呢?


    "等等,我想我得再一次確定你的意思跟我想像中的無誤,嗯……你不在乎夏樂兒,不在乎她的生死,不願意用你的一根手指頭去換她的自由,是這樣吧?"溫尼斯可惡的一邊陳述著,一邊笑睨夏樂兒淚水汪汪的臉。


    當然不是這樣!嚴子鈞瞪了溫尼斯一眼。這個男人存心曲解他的意思,曲解得十分徹底。


    "我懂了。"溫尼斯不等他回答,揚手叫人。"來人啊,把夏樂兒丟進旁邊的水牢裏去。"


    "是,爵爺。"有人應聲,然後好幾個人從溫尼斯身後竄出,走到夏樂兒身邊把她扛起,往水牢的方向移動。


    水牢的位置就在左前方不遠處,是百年前專門用來對付罪人的地方,水深可以滅頂,光聞那惡臭就足以駭人,更別提裏頭浸死過多少冤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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