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外,侍衛婢女跪了一地,所有的府醫都被召集過來給顧明珠診治,但不知什麽原因顧明珠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裴寂川身邊的小廝早早地守在客房外麵,見他們二人來了,立即上前:“世子爺,您來了?”


    “裏麵現在情況如何?”裴寂川聲音極其低**穩,除去嗓音有些沙啞外,聽不出其他情緒起伏。


    小廝急忙道:“還沒醒呢,聽說連太醫都叫過來了,但每個給顧小姐把完脈的太醫都隻是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查不出昏迷的原因。”


    “廢物!”裴寂川表情淡漠,望了眼身邊的清歡,“看來,她是鐵了心的要讓你償命了。”


    清歡食指輕輕撓了兩下裴寂川的掌心,防止被人看到說閑話,她主動的鬆開了裴寂川的手,而後眨巴著眼睛,歪著腦袋看他,“多謝世子爺的信任,既然太醫都無法醫治,那我就隻能勉為其難的過去看看了。”


    裴寂川看著乍然鬆開的手,一瞬間愣神,她這麽一鬆,竟有種將他掌心溫度也奪走的錯覺,“需要我跟你一起過去解釋嗎?”


    清歡長長的歎口氣,“不用不用,世子爺不如就在外麵等著吧,免得國公爺還沒聽奴婢說上幾句,看到你我在一起惱羞成怒,就直接把我拉出去‘哢嚓’了。”


    她說話時語氣輕巧,眼神靈動若秋水,臉部的每一處輪廓都仿若精心雕琢過一般,美得不可方物,說話聲音清透自信,讓人格外舒適。


    “好,我便在這裏等你一炷香的時間。”


    清歡笑顏如花,眨巴眼睛好奇的問,“一炷香後世子爺是進屋尋我,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覺得呢?”裴寂川挑下眉頭,望著清歡讓人驚歎不已的美貌眼神一沉,嘴角笑容漸盛。


    怨不得裴梓銘對她念念不忘了,她的皮膚白皙如玉,細膩如脂,嬌嫩欲滴的雙唇揚起好看的弧度,如黛眉梢輕揚,如珍珠般熠熠生輝的黑眸俏皮中卻又夾雜著幾分冷豔的味道,好看的令人挪不開視線。


    “世子爺還是別這般對奴婢笑了。”


    清歡被這笑容晃的有些手足無措,腦子裏一片混亂,輕咳了聲後連忙往客房走去。


    裴寂川眼眸中印著清歡那纖細的仿若柳條般的細腰,喉結不易察覺的聳動了下,他抬手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卻依稀聞到掌心裏殘留著的淺淺淡香,這是屬於清歡的味道。


    不過,她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笑?


    當他咧著嘴角看向小廝順口想問一句時,小廝不知怎麽的連忙跪到地上,顫顫栗栗道:“世子爺饒命,太醫真的查不出任何昏迷原因,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呀。”


    裴寂川嘴角笑容瞬間僵硬順帶抽搐兩下,沒去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廝轉身往樹下走去。


    他笑起來……有那麽嚇人?


    與清歡預期的一樣,客房裏的氣氛僵冷的嚇人,一位頭發花白的太醫坐在床邊,一邊把脈一邊擦著頭上的汗,生怕自己再說錯一個字招惹的國公爺大發雷霆一刀砍了他。


    墨雨最是眼尖,一抬頭便看到了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清歡,當即驚呼出聲,“國公爺早已下令將你處死,你這賤婢怎的還活著?”


    她這嗓門可不小,一叫喚,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門口款款而來的清歡身上。


    清歡無視他們,耐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到靖國公麵前,雙膝跪地,言語恭敬:“奴婢清歡,給國公爺請安。”


    “哼,你就是清歡?”靖國公坐在外麵太師椅上,聞言將手中茶杯‘砰!’的一聲用力放到桌子上,冰冷的視線落在清歡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最卑賤的螻蟻,“好個賤婢,誰給你的膽子抗命不說,竟還敢出現在本王麵前?”


    “回國公爺,是世子爺得知奴婢受了冤屈,又擔心國公爺聽取小人教唆,誤殺奴婢招人口舌,特地準許奴婢過來向您解釋清楚。”


    清歡說的字字誠懇,既將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將靖國公可能被人挑唆濫殺無辜一事挑明。


    靖國公剛想發火,聽她這麽說又生生的把怒意壓了下去。


    靖國公渾身散發著盛氣淩人的氣場,清歡心頭一緊,心跳的極快:“奴婢心知國公爺乃深明大義,寬宏大量之人,絕不會濫殺無辜,還請國公爺給奴婢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一個賤婢的性命靖國公自然不放在眼裏,但這賤婢是寂川救下來的,想必寂川早已得知事情前因後果,若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讓寂川知曉怕是會責怪他不明就裏。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決不能因為一個賤婢促使父子生疏。


    思來想去,靖國公還是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清歡影響到自己與兒子之間的父子情。


    靖國公端起溫茶,用杯蓋小心拂開漂浮在上麵的茶葉,幽寒的眸子冷冷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且讓你說上幾句,若有不實,立刻人頭落地。”


    緊繃著的身體立即鬆懈下來,清歡鬆口氣,“多謝國公爺。”


    清歡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邊說著邊時刻注意著國公爺的臉色,聽到自己是為了裴寂川去采摘能安眠的花瓣兒,靖國公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靖國公到底是關心自己兒子身體的,得知他經常半夜起來,夜不能寐,當即上了心:“你可知寂川這段時間為何睡不安穩?”


    清歡想著可能是之前中毒導致身體虧虛,氣血不足,反而睡眠更少,但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一旦說出來,裴寂川之前夜探華皇宮一事不就曝光了?


    “正因奴婢不知,所以才想著給世子爺製作安神香囊。”清歡將花籃推到靖國公麵前,而後將頭低的更低,“這便是奴婢采摘的花兒,還有顧小姐掉下河裏的帕子,奴婢也一並撿了回來。”


    靖國公見她說的有幾分道理,又想著她是為了給裴寂川采花兒無意間遇到的顧明珠,又不是提前預謀,按照她所言自己與顧明珠無冤無仇確實不必伸手害她,但顧明珠至今還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


    顧忌裴寂川,靖國公隻得道一句,“也不能光聽了你的一麵之詞,真相具體如何,還得等顧小姐醒來再說。”


    “多……”


    清歡話未說完,就聽外麵傳來一句專橫跋扈的聲音:“還有什麽真相可言,一介婢女,謀害貴女,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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