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被他氣的渾身發顫,想也不想一個耳光便揮了過去:“無恥!”


    裴梓銘摸著生疼的臉頰,頓時也怒上心頭,抬手就扯住清歡往院子裏拖去:“本少爺想納一個丫鬟為妾,那是你的福氣,還輪得到你說願不願意?我現在就收用了你,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無恥!”


    清歡又氣又怕的拚命掙紮,眼淚都流了下來:“二少爺,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做妾……”


    淚水滴在裴梓銘的手背上,他的動作僵了僵,語氣恢複了以往的溫和,手上卻更加用力的把人往房裏拖:“抱歉歡兒,可我真的放不下你,隻有得了你的身子才能讓你死心塌地留在我身邊……”


    正在清歡以為逃不過這一劫心生絕望的時候,一道沉冷嗓音忽然響起,雖然清冷淡漠,但是卻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震懾。


    “二弟,你金榜題名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逼良為娼?”


    這聲音將裴梓銘直接鎮住了。


    清歡得了鬆,當即狼狽不堪地從他的房間逃了出來。


    倉皇間,清歡淚眼朦朧的看過去,隻見花徑盡頭站著一個高大冷峻的玄衣身影。


    居然是府中最矜貴冷厲的國公世子,裴寂川。


    跟長在京城富貴溫柔鄉的裴梓銘不同,世子裴寂川自幼便去了西北軍中曆練,短短數年已經手掌數十萬兵權,一身血肉拚殺出來的金戈鐵馬之氣。


    裴梓銘向來怕他,隻能不甘不願的俯身拱手行禮:“大哥。”


    他目光冷冷地鎖在了清歡的臉上,雙眸滿是讓清歡陌生的欲望和不甘,輕笑著解釋道:“不過是與房中人鬧些情趣而已,大哥你言重了。”


    什麽房中人!


    她才不要做他的房中人!她絕不做妾!


    清歡心中一驚,連忙攏好被扯亂的衣裳慌張的跑到裴寂川身後躲了起來低聲抽泣道。


    “不是,奴婢不是——”


    裴寂川淡淡瞥她一眼,沒有理會,依舊盯著裴梓銘。


    那視線實在太有壓迫力,裴梓銘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大哥誤會了,這婢女本真的是我的人!”


    他咬著牙,有些難堪,“剛剛我們隻是在玩鬧,大哥不會連我房中的情趣之事也要管吧?”


    清歡慌忙道:“他胡說,我不願意的!”


    裴寂川看向裴梓銘的視線更冷了幾分:“居然敢做強迫女人這種下作之事,你是想再嚐嚐被我打斷兩條腿的滋味嗎?”


    裴梓銘十二歲的時候結交了一群紈絝,為了出風頭竟然長街縱馬,傷了好幾個行人。


    恰好那段時間裴寂川回京述職,直接親自打斷了裴梓銘的兩條腿,然後讓人抬著他一家家去給那幾個受傷的人賠罪。


    打那以後裴梓銘就跟那些紈絝斷了來往,對裴寂川的害怕也刻進了骨子裏。


    現在聽了裴寂川的話,裴梓銘頓時一急:“大哥,她真是我的人,府裏上下都知道的……”


    他說著仿佛察覺什麽,放柔了聲音對清歡伸出手來,“清歡過來,剛剛是我太心急嚇到你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裴寂川袖手旁觀,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似乎去留都任由她自己決定。


    清歡堅定的搖了搖頭:“二少爺,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請放過我吧。”


    她說著轉頭看向裴寂川,“世子爺,勞煩您帶奴婢離開。”


    裴寂川挑了挑眉,轉身便走,清歡連忙跟上。


    見清歡居然真的要走,而且還是跟著他大哥走,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麵!


    “你敢!”裴梓銘大怒,不管不顧的衝過來就想抓人。


    清歡嚇了一跳,眼前忽然一暗,被驀地裹入了一個冷冽如鬆的懷抱。


    裴寂川一手攬著清歡,另一隻手擋住了裴梓銘,稍一用力就將人甩了出去。


    “她不願意。”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摔在地上的裴梓銘,“無論什麽時候,強迫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種。”


    清歡被忍不住仰頭,隻能看見裴寂川淩厲如刀削一般的輪廓,那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此刻卻令她無比安心。


    不知是有意無意,裴寂川並沒有放開她,反而就著這樣半摟半抱的姿勢帶著她往外走去。


    裴梓銘看著兩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氣的雙眼赤紅:“大哥,你這是想搶弟弟的女人嗎?”


    清歡氣的渾身顫抖,正要回頭理論,裴寂川卻頭也不回地揚聲開口:“男未婚女未嫁,我就算當真搶了,也隻能算你沒用!”


    清歡的臉“騰”地紅了。


    “你!”裴梓銘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卻又拿裴寂川沒辦法,隻好把矛頭對準清歡,“清歡,你今天要是走了,本少爺絕不會再多看你一眼,你可別後悔!”


    清歡腳步微微一頓,接著便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隻遠遠扔下一句話:“求之不得!”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接著便是裴梓銘壓抑的痛呼,不知是不是氣的捶地反倒傷了自己的手。


    清歡不知道裴梓銘的心思,被裴寂川帶著一路往前走。


    之前還沒察覺,現在才發現世子爺一直將她摟著沒放,這、這也太曖昧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世子爺的身體怎麽越來越重,幾乎大半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了。


    清歡覺得不妥,正猶豫著是不是出言提醒一下。


    正在這時,裴寂川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也軟軟的往地上滑去!


    清歡幾乎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將人扶住:“世子爺您怎麽了?”


    裴寂川用帕子堵住不斷往外溢出的血漬,勉強撐著身體站直:“隻是中毒而已,不要聲張,先扶我回去。”


    清歡扶著他回了他居住的疏風院,將人安頓在床上躺好便道:“我這就去請大夫!”


    但是剛一起身就感覺衣服被扯住,回頭才發現是裴寂川扯住了自己的裙擺。


    裴寂川聲音有些虛弱的開口:“我這毒不能被人發現,不能請大夫……”


    “你都吐血了,不請大夫難道眼睜睜等死嗎?”要不是看對方氣息奄奄,清歡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拍醒這個諱疾忌醫的大齡熊孩子。


    裴寂川低咳幾聲:“今夜太後宮中進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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