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樓也有了自己的意識,隻不過它偏離了最初張家人設想的方向,從預定的福宅變成了妖樓。第一代張家先人認為龍髓和麒麟骨能讓古樓永遠存留,設置了重重機關,卻不想汪藏海從中作梗,盜取她的骨殖,而龍髓和人的血氣能滋養妖異,生生把這福地變成了地獄。


    這些年死了太多的人,如果她再不出手,那這妖樓就真的要顛覆幹坤了。


    從洪荒到現在,已經過了千萬年,這段時間太漫長了,漫長到她幾乎要把當初給予張家人神的血脈的自己給忘幹淨。


    如果說她是給予了張家人麒麟血和長生之水的麒麟啟,那麽張起靈就是當初創造了太叔家的水麒麟慈弦神女。


    兜兜轉轉,他們又走上了和千萬年前相同的道路。


    “天意如此。”朝蘅背著手邁過門檻,進了黑漆漆的張家古樓,“隻可惜,現在已經不是神的時代了,天命或許生來註定,但依舊有可以改動的餘地。”


    “你想要吞噬我跳脫六道輪迴,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家古樓快要結束了


    ☆、大結局(一)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霍老太太死了,張朝蘅留在古樓裏,胖子和潘子僥倖活了下來,就連張起靈也受了傷陷入昏迷。吳邪和胖子潘子帶著張起靈從地下鑽出來的那一刻,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重新呼吸到幹淨新鮮的空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像是獲得了一次重生。


    胖子依舊在咯血,張起靈昏迷不醒,潘子也基本喪失了行動力。吳邪起身看著三個癱倒在地的人,忽然感到了無法形容的疲憊。


    一切仿佛都要結束了,然而又沒有結束,這又是一個開始,一個可怕的開始。


    張家的秘密,汪藏海的秘密,神秘的組織,種種因素結成一張網,將他們所有人都牢牢的罩在其中,甚至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禍及後代。


    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所有的一切都結束。


    這是一段艱難無比的旅程,也是一段逐漸毀滅他自己的旅程。


    但是他必須走下去,因為他的血脈,因為他的責任,也因為他的朋友們。


    回到湖邊之後四個人被裘德考的隊伍發現,他們被分別架著進行了搶救,戴上了呼吸器。吳邪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後才被針刺的疼痛紮醒,發現裘德考的隊伍正在送他們出山。


    在他們出山之後的第二天,解雨臣就被發現了。解家的人來到後,解雨臣立即就被接走了。吳邪迷迷糊糊之間,得知霍秀秀已經崩潰了,但他也隻能接受事實,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琢磨這些了。


    在養傷期間,他醒過來幾次,在胖子和阿貴的對話中獲得了很多信息。


    比如,雲彩在他們回來後的第三天遭遇了一次襲擊,肺都被打穿了,卻被什麽人給救下了,一路送到村口。現在她人在醫院的icu,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再比如,在雲彩獲救的那一天,那隻被她養的皮毛髮亮的小黑貓不見了。


    細碎繁瑣的事情還有很多,但他的大腦已經接受不了那麽多了,也隻是記住了一些相對重要的信息。


    當地人弄了很多糙藥給他們四個人吃,五天之後吳邪已經能下床走動。他出去曬太陽的時候,看到張起靈已經穿戴整齊。


    “你要走了?”他感覺到一種無名的驚訝,“你要去哪?”


    “沒有時間了,已經到尾聲了。”張起靈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吳邪皺著眉攔住他,“你……”


    他現在真的很擔心這傢夥一聲不吭的重新進到古樓裏去,畢竟她在那裏。而按照張起靈對那個姑娘的重視程度,他覺得他很有可能再進去一次。


    朝蘅說了不讓他們再去,那就真的不能再去了。


    不然她的話,就沒了意義。


    “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後的步驟。”張起靈垂眸,似乎已經不再茫然,“我沒有時間了。”


    “她有東西留給你,在杭州的西泠印社。”他繞過吳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放進背包。他的背包裏除了朝蘅塞給他的滴翠芙蓉,還有兩尊鬼璽。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株植物的時候,他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迷茫。


    她在地下,而他……隻能朝著設置好的命運走去。


    “後麵的路,我隻能一個人走,你們已經沒有辦法和我同行了。太危險了,而且這事兒和你們也沒有關係。”張起靈背起包襄就朝外麵走去。


    吳邪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在古樓裏的時候,他回頭看到的那個走向黑暗的人。整個古樓都籠罩在黑暗當中,隻有朝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那麽暖,像是可以燃燒一切的汙穢和欲望。


    她的身上背負著的秘密他無從知曉,而張起靈也是這樣,他們的世界似乎已經隔絕了其他人,隻剩下他們彼此。


    他無從挽留張起靈,就好像當初他無從反駁張朝蘅的決定一樣。


    他能做的就是走上同樣的道路,讓所有人都獲得解放。


    張起靈走的那一天傍晚,吳邪從白蓮機場起飛,在上海虹橋機場落下,然後乘坐機場大巴從上海回杭州。胖子沒有回北京,而是留在了巴乃的瑤寨裏,開始鍥而不捨的追求雲彩。


    回到杭州的當天,他就直接去了西泠印社。朝蘅留給他的東西就放在他的書桌上,那是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他坐下,拆開了袋子。


    那是一份資料,關於杭州一個古墓的資料。這份資料是純手寫的,看起來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吳邪摸著手裏的紙,卻發現這份資料的紙張要比普通的紙厚了一倍。他不停地摩挲著紙,忽然發現紙的一角翹了起來。


    抱著試一試的心思,吳邪把那一角撕開。


    白色的列印紙下麵居然還有東西?他挑了挑眉,繼續揭開上麵的一層紙。


    朝蘅寫給他的東西在這層列印紙下麵,用的是泛黃的手工紙,紙上的東西是她親自寫的,字跡工整,但是組合起來,卻是一個巨大的秘密。


    這份資料居然是關於汪家的。


    甚至還牽扯到了張家。


    吳邪拿著紙的手微微顫抖。


    看完那一份資料之後,他拿了打火機點燃了紙的一角,看著它們逐漸被火焰吞噬,最後留下漆黑的灰燼。


    他發了很久的呆。


    回到家的那一刻,吳邪癱坐在門口,手指尖微微發涼。


    許久,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們想要把我排除在外,然而,最後,還是我們都進了那個局。”


    出不去了,那就隻能親自把這個局毀掉。


    一年之後的立秋。


    吳邪從西湖邊上騎了一圈自行車,回到鋪子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鋪子的角落裏站著一個人,正在翻閱一些滯銷的拓本。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衛衣,身邊放著一隻很大的背包,像是要去遠方的旅人。


    他轉過頭的時候,吳邪認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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