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3張,她的,張起靈的,阿寧的。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要跟著你了。”阿寧點頭,“那我也回去睡覺了。”


    她也不知道跟著這個人是對還是錯,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跟著這個人,那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她的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人簡單吃了早飯,互相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在北京一落地,阿寧留下聯繫方式就直接離開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不想再看著他們恩恩愛愛,被冷冷的狗糧胡亂拍打在臉上。這一路上她沒少吃了狗糧,看著某人對某人照顧的細緻入微,感覺自己的單身狗之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有事聯繫,沒事勿擾。”她留下一句話,急匆匆的趕地鐵去了。


    朝蘅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笑笑。


    她扭頭看著一副鄰家少年模樣的張起靈,牽起他的手,柔聲道:“回家了。”


    青年什麽都沒說,隻是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指。


    回到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她帶張起靈去了北京大學第一醫院。


    朝蘅給張起靈補辦了各種證件,又親自下廚,將張起靈成功餵胖了好幾斤。她回到北京之後一直在忙碌,阿寧也過去幫了幾次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基本處理好了,已經是兩個周之後。


    與此同時,張起靈出院,回到家裏休息。


    一個月後,吳邪從杭州趕往北京。


    他下飛機之後,就看到了站在機場門口一身黑白小西裝的阿寧。簡單的寒暄幾句,阿寧開車帶他去了朝蘅家。


    等他們進門,胖子已經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胖子這段時間混得相當不錯,在琉璃廠也開了堂口。


    張起靈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氣色,他靠在窗口,眼神如鏡,淡得比以前更甚,好比心思已經根本不存在於人世之間。


    廚房裏隱約傳來濃鬱的香氣。


    吳邪聞了聞,發現有排骨的味道。排骨燉了估計得有一會兒了,肉香混著香料的味道,勾的人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


    他摸了摸肚子,忽然發現有點餓了。


    阿寧脫了高跟鞋,換了一雙拖鞋之後就進廚房了,隻留下他和胖子在客廳裏陪著張起靈。他問了幾句關於張起靈的情況,胖子也嘆氣,跟他說毫無進展。


    一時間吳邪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電視裏放著《家有兒女》,那一家人的歡脫氣氛和客廳裏的沉寂格格不入。吳邪一邊心不在焉的看電視,一邊又忍不住把視線移向張起靈,默默地嘆息。


    午飯做好了,朝蘅解下圍裙,和阿寧一起把飯菜端出來。


    “朝蘅,你們有什麽打算沒有?”吳邪問。


    朝蘅正在給張起靈剝蝦,纖細的手指翻飛,一隻又大又嫩的蝦子就褪去了外殼。她將那蝦肉沾了醋和薑末,放在了張起靈的碗裏。


    做完這些,她才抬起頭,對著吳邪微微一笑。


    “大概,是幫他找回記憶吧。”她把手指擦幹淨,又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張起靈的碗裏。


    “隻不過,這些年我也在忙一些事情,對於起靈的經歷,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如果說幫助他恢復記憶,可能也需要你們的幫忙。”朝蘅慢慢的說,“實在不行,我就帶他到處走走。”


    “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辦法能知道這小哥的背景,怎麽後來就沒消息了?”吳邪扭頭問胖子。


    胖子正埋頭大吃特吃呢,聞言抬頭,嘴裏還塞著一大塊肉。


    “別提了,這事兒說起來就噁心。”胖子嚼著肉塊,口齒不清,“你胖爺我當時計劃是找那些夾喇嘛的人問問,他們當中間人的消息廣,這小哥竟然能被你三叔聯繫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夾喇嘛的地方,咱們可以通過這個下手。”


    “沒想到這些人個個都搖頭,說什麽不能講。你說這批人平日裏幹的就是拉皮條的勾當,這時候給我充什麽聖人君子。”


    “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這條路也是死路。”胖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你那邊怎麽樣?”


    吳邪搖頭。


    一時間,桌子上又陷入了沉寂。


    阿寧端著玉米羹出來,也沒問怎麽回事,或者說也不用問怎麽回事。


    “不對,你剛才找夾喇嘛的辦法,也許還不是死路。”吳邪接過一碗玉米羹,忽然靈機一動。


    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當時去長白山被警察抓住的接頭人楚哥。


    那人肯定知道些什麽,如今他深陷圇圄,他們去找他,估計能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不過,咱要是去找他,他把我們舉報了怎麽辦?”胖子問。


    “這種人精明得很,他手裏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來,長沙一片倒,他忍著沒說就是因為知道不說才對自己有利。”吳邪摸了摸下巴,“他現在落難,求人的地方很多,我看套出話來不難。”


    阿寧遞上一張紙巾:“吳邪你剛才剝蝦沒擦手。”


    吳邪:……


    他俊臉微紅,接過紙巾擦了擦下巴。


    “這事我和胖子做,朝蘅你不用出手,把悶油瓶照顧好就可以了。”


    朝蘅點點頭。


    一頓飯吃完,五個人商量了一會兒,阿寧開車帶吳邪去了高鐵站,胖子也回去了。家裏隻剩下朝蘅和張起靈。


    “起靈,你想要找回記憶嗎?”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個枕在她腿上的人,微微嘆息,“如果你找回了記憶,卻發現那記憶不是美好的,你會後悔嗎?”


    “不。”張起靈看著她,目光沉靜而平淡,“我想要記起來。”


    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想要記起所有的事情,想要知道他們的過去。


    “好。”朝蘅揉揉他的頭髮,“我陪你。”


    吳邪和胖子的辦事速度很快,過了幾天,朝蘅就收到了吳邪的一封email。


    郵件裏有一張老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麵屏風,看起來是在老宅拍的。照片發白得厲害,細節都看不清楚,卻能夠看到在屏風後麵,直直站著一個人影。光從屏風後透過來,人影相當的清楚。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人的姿勢:平常人站立,總是會有一個重心的偏移,但是這個人影幾乎是直立在那裏。而且,整個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常。


    這人就像是吊在半空一樣。


    朝蘅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地方給她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而且她似乎去過這樣的地方。


    她拖動滑鼠,繼續往下看。


    吳邪還發來了照片的背麵。


    她看到圖片時,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因為上麵道:1984年,格爾木解放軍療養院。


    她的腦海裏閃過一幀幀的圖片,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了。


    那個觸犯了禁忌的地方,時隔多年,還是陰魂不散。


    她的手指尖微微發涼,幾乎是立刻,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吳邪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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