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蘅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其實她這次回來真的隻是想觀摩一下小三爺的第一次下鬥,結果老天送了她一個大驚喜。真的是大驚喜,她跟著吳家叔侄倆到長途汽車站的時候,居然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那個人。


    依舊是熟悉的黑色衛衣,高高瘦瘦的俊美青年背著一把纏著白布的刀倚在柱子上,淡漠的黑眸望著遠方,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明明站在熱鬧的地方,可是他硬是給人一種我與世隔絕的感覺,讓人心裏有點酸楚。


    看到他之後,朝蘅忽然猛地一停,再也走不動一步。


    她幻想過無數次相遇,可是,現在真的遇見了,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一大堆話湧到嘴邊卻又消失,她的心裏隻有遇見的喜悅和激動。她想問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想問你到底有沒有想起過我,想問你受苦了嗎,可是卻說不出來。


    “阿蘅?你怎麽了?”吳邪發現她的異樣,也停下步子。


    “我沒事。”朝蘅努力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感。話說為啥有種小別勝新婚的趕腳……


    聽到熟悉的那兩個字,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張起靈忽然抬頭。


    阿蘅。阿蘅。阿蘅。


    他慢慢掃視一圈,終於將注意力鎖定在吳三省身邊的那個人身上。


    確實是她。那雙清澈的紫灰色眼眸也在看著他,眼中是令他無法拒絕的溫柔和思念。


    張朝蘅。他在心裏默默念著這三個仿佛刻在他心裏的字,目光一點都移不開。這個女孩子就是一塊磁鐵,每次見到她他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還會因為她的注意而心生喜悅。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看見她急匆匆地過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濃濃的喜悅。


    是吳三省邀請的。張起靈抬眼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吳家老三和一臉驚訝的陌生小青年,又低下頭注視自家的妹子。他隻是閑得無聊才接受邀請一起下鬥,沒想到居然會看到她。這就是緣分麽……


    “真是的,還是不愛說話。”朝蘅撇撇嘴,眼睛亮晶晶的,“記起我來了?”


    要不然這傢夥絕對不會用那麽熱烈的眼神看她。


    張起靈搖頭。


    下一秒,他伸手攬住她的腰,狠狠地抱緊她。


    “……隻記得你。”他悶悶地開口。


    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但是我還記得你的樣子。記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堪比生命的存在。


    朝蘅一怔,很快眼圈就紅了。她知道這傢夥不會說謊,也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她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好好跟在他身邊,再也不離開他了。以前她因為各種原因總是和他分開,現在她真的不想再這樣了……


    “以後不準再隨意失蹤!我們要一起行動!”她倚在張起靈的肩膀上,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雖然說在大家麵前秀恩愛是一種很被鄙視的行為,但是她現在管不了那麽多,抓住張起靈的行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張起靈鬆開她,輕輕地摸摸她的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個動作,他隻是覺得似乎她以前就經常這樣摸他的頭,於是下意識地這樣做了。而且,手感還不錯。


    被順毛的朝蘅低著頭,很聽話地被張起靈牽著手。


    目睹這一切的吳邪神色僵硬地看著身邊淡定的吳三省,不知道該說什麽。


    “忘了告訴你,那個小子是她對象,已經結婚了的。”吳三省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有隱隱的得意。哼哼哼叫你爹當初那樣打擊我,現在輪到你了小子。


    “三叔你就是故意的……”吳邪默默地吐槽。


    話說那個人真的適合阿蘅麽?一個麵癱冰山悶油瓶,一個溫和美艷大姐姐,怎麽看怎麽微妙。不過,看他們在一起的畫麵還是挺美好的……臥槽,這種見姐夫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行了走吧,路上再秀恩愛。”吳三省嘴角抽搐。


    尼瑪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喂!要不是當初……他現在早就老婆孩子都在了。單身漢子傷不起啊啊啊!!


    很快,一行六個人坐上了開往山東臨沂的長途汽車。


    ☆、一驚一乍進屍洞


    山東臨沂。


    吳邪和吳三省拿著地圖詢問上麵的古地名,結果一連問了七八個人都沒有線索。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聚集在風景區的一處歇息點消磨時間。


    “進山。”朝蘅忽然說。總是在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待著也不是辦法,這樣一番努力下來,她基本可以確定他們要找的地方在大山深處,及早進山可以避免信息泄露。她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懷好意的視線,具體是劫財還是什麽的她不清楚。


    張起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反駁。


    “……好,進山。”吳三省終於點頭。


    從土巴士到土摩托,再到原汁原味的牛車,顛簸了數十裏地的一行人終於帶著蚊香眼搖搖晃晃地再次著了地。眼前是望不見頭的廣闊丘陵,荒涼,單調,沒有一絲現代化的痕跡。趕牛車的老頭帶著他們往一斜坡的下麵奔去,慢慢下到山穀裏去。


    真正下去之後,他們麵前出現了一條碧綠山溪,水麵寬闊,但是不知深淺。溪邊除了可供眾人站立的一塊平坦山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高聳的峭壁,上麵樹冠枝葉繁茂,遮天蔽日,擋住了大部分的日光,使得山穀裏的溫度又降了些。


    朝蘅找了一處緊靠著溪水的地方坐下,靜靜地看著吳三省和老頭子交涉。


    老實待著,不多話,不多心,這才是一個職業盜墓人的良好品質。即使組織者是和她關係很近的吳三省,她還是完好保留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她隻是來保護吳家小三爺的,至於其他事情,她不會參與,也沒興趣參與。


    張起靈在她身邊緊挨著坐下。


    其實內心深處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隻要感覺到她的氣息就可以心滿意足。不管過了多少年,不管他是失憶還是恢復記憶,隻要能靠近她,他都會感到一種迷茫消散的感覺。


    “二十年前在西沙的時候,你說過,等你回來就和我一起去補一個結婚證,這次幹完活後,我們就去吧。你已經失約了二十年,我現在可不會再讓你失約。”朝蘅扭頭看著他幾乎完美的側臉,目光清冽如冰,但是並不淩厲,冰麵下隱隱有溫柔流動。


    張起靈看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慢慢染上一層暖色。


    即使他什麽都沒說,但是她也知道,他是同意的。這就是羈絆,專屬他們兩個的雙生羈絆。


    朝蘅微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很少笑,因為她很懶,覺得多餘的麵部表情會造成機體的隱藏疲勞。可是,如果她真的想要笑的話,那張冰雪般的臉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效果來,她的真心笑容,漂亮得像一朵剛剛綻放的雪蓮花。那樣的光華,美麗但不俗氣,帶著隱約的傲氣,不像一般女孩的柔美。


    張起靈心中一動,悄悄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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