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既然我叫你一聲五哥,就不會拒絕你的請求。”朝蘅垂眸,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赤金盤螭手鐲,語氣聽不出喜怒,“大家到現在也都不易,我知道你的難處,能幫的忙我一定會幫。”


    況且,她也很看重那個叫吳邪的孩子。


    “你還是沒有變。”吳老狗嘆息,“可是我們都變了。”


    “變又如何,不變又如何。”朝蘅抬頭看他,眸子很亮,“我們沒有完成的,還有下一輩。”


    晚飯的時候吳家三兄弟都回來了。


    朝蘅以前隻是在老大和老二小的時候看望過他們,如今兩人都已經成年,老大還結婚生子,一家子和樂融融。老二雖然單身但是明顯過得也不錯。看著兩個長大了的孩子,朝蘅隻覺得時光流失的快了些,似乎眨眼間,他們就長大了。


    吳一窮和吳二白隻是淡淡地表示了對朝蘅數十年不變的驚訝,隻有吳一窮的妻子和吳三省一個反應。


    “其實在老三你出生之前,蘅姨就來過家裏了。”對於弟弟的抗議和疑問,吳二白的目光很鄙視很嫌棄。那個時候他才七八歲,和十幾歲的大哥一起見到了這個神秘的阿姨。之後她就沒有來過,沒想到現在再次見麵,他們都長大成人,她卻還是原先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受到雙重打擊的吳三省隻能默默加大食量。


    巨大的震驚之後,14歲的初中生吳邪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家老爸,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那麽我該怎麽稱呼?叫蘅奶奶?”


    眾人忽然沉默了。


    “叫我阿蘅吧。”朝蘅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她可不想被一個小正太叫奶奶。而且他們的外表看起來相差的歲數並不怎麽多。再說了這個孩子給她的感覺相當舒服。


    “那好吧!”小吳邪點點頭,露出幹淨純粹的好看笑容,“你好,阿蘅!我是吳邪。”


    “你好,我是張朝蘅。”朝蘅微微勾唇。


    很好,將來需要我幫忙照顧的你,沒有辜負你爺爺的期望。吳邪,我等著你成長起來,等著你帶著我們所有人展開反擊。你帶著天生的親和力,這恰好是一個領導者所必需的。等你真正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將會是我們全麵反擊汪家的時候。


    ☆、禁婆香


    院子裏落花紛紛揚揚,仿佛微風中都染上濃鬱的香氣。


    漆黑涼薄的刀刃悄然劃過,將還未落地的桃花切碎,快的隻留下一道黑色殘影。深深淺淺的紅色之中,慢慢露出一抹筆直站立的黑色身影。


    金紋長刀之上還沾著點點紅粉桃花,鮮艷的粉紅深紅襯得那黝黑古刀更加沉悶。


    “過快的刀,往往會留下破綻。”老者笑眯眯地伸手接住一片悠然掉落的桃花花瓣,“當年的黑背老六就是因為刀太快,才給人揪住了把柄。”


    朝蘅伸手拂去刀身上的花瓣碎渣,眉眼間沉穩如昔。


    “若是刀不快,何以率先製敵。”她輕輕說,朝著虛空再次揮出一刀。


    這一刀的力道很大,帶起一陣風直接刮開了花瓣。若是有人站在她麵前,這一刀下去他不死也得痛苦一大陣子。她完全就是帶著殺氣揮出這一刀來,刀身反she的寒光瞬間照亮了她的眼。


    “你這脾性……”吳老狗無奈地搖搖頭,“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你眼睛裏的東西即使再掩飾也會流露出來,跟你這副外表完全不搭配。”


    他們都是從那個動亂流血的年代過來的,誰手上沒沾過血?這種帶著年代氣息的眼神根本掩飾不了,殺意,冷酷,漠然,執著,或許還不隻是這些。他歲數大了,幾乎都要在安逸的生活中模糊了以前的記憶,如今看到這丫頭的眼神,那些充滿笑與淚,浸透了血與火的記憶慢慢復甦,他似乎看到了以前那個豪情萬丈遊走於紅塵之中的身為九門提督之一的自己。


    “沒辦法啊。”朝蘅勾唇,等著手中的刀變回耳墜後小心戴在耳垂上。


    “五哥,我好像每次和你聊天的時候,周圍的氣味總是很香。書房裏有薰香,現在這裏又有桃花香。”她雙手抱住桃樹的樹幹,腳上微微用力就攀上了一根較為壯實的枝條,坐穩後晃著兩條長腿朝下看,精緻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書房裏的薰香是為了保存古籍不腐的,這裏有桃樹當然會有花香。”吳老狗摩挲著拐杖,說得不急不躁。可是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緊張。


    “五哥,你覺得既然我說出這話,你還能瞞我多久?”朝蘅的語氣很輕快,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吳老狗一怔,在她的注視中低下頭。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聞了出來。”半晌,他的聲音沉重而緩慢地響起。


    “你也被餵了那種東西。”朝蘅皺眉,看著下方沉默的老者,終於忍不住跳下樹。


    即使香氣馥鬱,但是她還是聞出了那種不屬於正常範圍的氣味。倒不是她嗅覺有多靈敏,而是她對那種味道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隻要接觸就一定會辨別出來。


    “有一味名貴的香料叫禁婆骨,我曾經聞到過。”她的眼中多了一分悲哀,“我真的沒想到,五哥你居然也被餵了那種半成品,副作用就是……慢慢發生異變,最後變成……怪物。”


    那種半透明的白色怪物,再也沒有生而為人的尊嚴。這是多麽殘酷的事情。


    或許,考古隊的那些小崽子現在就有變成禁婆的倒黴蛋。


    “我知道,所以才要拜託你幫忙照顧小邪了。”吳老狗咳嗽著說。


    看來朝蘅這丫頭知道的遠遠比他要多。他早在被迫服食那種奇怪的丹藥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幾年來身體的細小變化他也知道,如今能見到多年未見的她,他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似乎小邪也很得到朝蘅的關注和接納,他也能放心了。


    “五哥……”朝蘅心中微澀,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明明已經活了那麽多年,她曾經看著無數人生老病死,可是,為什麽在知道她為數不多的幾個老朋友垂垂老矣或許還不久於世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那麽酸澀那麽悲傷呢?看著這個待她如親人的兄長遭受如此折磨,她真想捏斷那些變態的脖子!


    “無事。隻是以後老九門的老一輩可能就隻剩下你了。”吳老狗伸手摸摸她的頭,動作一如年輕時候,“再說了,我還有福沒享完,還要多活上幾年呢。”


    “阿蘅!爺爺!”清脆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


    背著書包的小少年站在走廊上,朝著他們招招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小邪回來了?”朝蘅迅速換上溫和的表情,“到我們這裏來。”


    聽話的小吳邪立刻眼睛亮亮的,把書包放在一邊就撒丫子跑到桃花樹下。他很喜歡這個漂亮的雖然歲數可以當他奶奶輩人物的姐姐,說不上來是為什麽,他隻是覺得這個姐姐對他很真實很溫和,她身上有一種家裏人沒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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