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的臉上微微發燙。


    他沒有注意過客廳,似乎隻有他那間臥室還算正常,不過,客廳這些灰塵……他好像幾十年都沒注意過……


    “如果我不來的話,再過幾十年你這裏就是新墓了吧?”朝蘅抽抽嘴角。


    以前在家族的時候都是有近侍負責室內衛生的,她還沒想過他對家務完全無感的情況。如今看來,這呆子在家時總是窩在臥室裏,對客廳壓根沒看在眼裏,沒想到43年未見,張起靈同誌讓她的認識又刷新了一次。


    “……”張起靈抿抿唇,深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沉靜澄澈,怎麽看怎麽無辜。


    “真是服了你了。”朝蘅滿臉黑線,放下手裏的包一個箭步衝進衛生間。


    還行,衛生間還算幹淨,水也能用。


    她迅速找到幾塊抹布用水沾濕,開始專心地擦拭藤木沙發和茶幾。然後是擦地板,擦窗子,擦幹淨客廳的每一樣東西。應該說不愧是張家人麽?她的動作又快又狠,整個人化身家務機器人,在她的努力下,短時間內髒兮兮的客廳重新變得整潔幹淨。


    張起靈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忙碌的女孩子,漆黑的鳳眼裏閃過一絲溫柔。


    他知道他們和平常人不同,可是看著她像正常人家的妻子一樣辛勤地打掃衛生,他的心就不知不覺變得柔軟起來。他為自己編織了假象,看著他和她終於可以過平凡的生活,雖然他深知這隻是曇花一現,但已足夠。


    這時候的家,才是真正的家,有了女主人。


    “起靈,你先把我們的包放到門口。”朝蘅擦擦額頭上的薄汗,進了廚房。


    這套房子是三室一廳,廚房和衛生間也都不小,好在其中一間房間被用來堆放張起靈倒鬥的工具、錢幣和大量精品明器,減小了她的工作量。剩下的兩間臥室一間還空著,什麽都沒有,也不用打掃,張起靈的臥室裏簡單得隻剩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架,也不用她出手。


    沒有鍋……沒有食物……也沒有碗筷……這裏真的是廚房嗎?朝蘅神色微妙。


    這裏與其說是家,還不如說是臨時落腳點。她沒有看到常住的必需品,除了那張床和兩床被子。看來在她到家之前,張起靈隻是在這個家裏休息,連飯都不做。


    簡單地打掃了廚房和衛生間,她站在客廳中,呼出一口氣。


    “阿蘅。”低沉悅耳的聲音宛如悠揚的大提琴聲。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麵環住她的腰。


    “在你帶我回來之前,你是不是一直把這房子當成臨時落腳點?”朝蘅嘆氣,語氣幽幽,“連飯都不做,這些年來你怎麽還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當初我教過你怎麽做簡單飯食的。”她是真的心疼,這個男人獨自行走在紅塵中,肩上的擔子比她的還要重,還背負著失憶的痛苦。作為張家人對別人狠,她贊同,可是這個人卻對自己那麽狠,讓她無奈之中更加心疼,可是又不得不在某個時間離開他,增加她的壓力。


    “對不起。”張起靈垂眸,薄唇有意無意輕輕摩擦著她的耳垂。


    他可以感覺的到她的情緒波動,在因為她的在意而滿足的同時,又有一絲愧疚。他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用親昵的接觸表達心中的想法。


    “家裏缺東西,我明天準備去逛逛,順便添置一些。”朝蘅轉了個身,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今晚我們先吃點我從東北帶來的臘肉和幹糧。這也是家裏的老特產了,你肯定會很熟悉它們的味道。”


    得到媳婦香吻一個的張起靈很快心情愉悅,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打擾一下,你們家那個堆放明器的屋子裏藏著不少小東西。”森寒的聲音緩緩響起,如同從暗夜深處傳來,尾音上揚,讓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朝蘅回頭,看到坐在窗台上的妖艷男人不禁一抖。完了,她已經感覺到身後那人散發的冷氣了,本來他就不願意讓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接近她,這下看到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妖孽美人,他絕對會很不慡,然後她就慘了。


    “你是誰?”張起靈微微皺眉,把自家媳婦整個抱得嚴嚴實實。


    “朝蘅的刀,孤月。不必對本座產生敵意,本座隻是奉命保護持有孤月刃的麒麟後人。”孤月挑眉,猩紅的妖嬈鳳眼眼角上揚,蒼白的臉在夜色中更加妖艷冰冷,仿佛散發出濃濃的血腥之氣。


    “孤月,你說的小東西……是什麽?”朝蘅看了一眼堆放明器的房間。她相信孤月的話,隻不過,對於萬年妖刀來說是小東西,對他們這些還沒到百歲的張家人來說,真的是小東西嗎……她總覺得那屋子陰氣重的很,但是並沒有看見什麽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


    “某些不安分的靈器。”孤月勾唇,懶洋洋的目光落到靠近門口的房間門上。


    世人皆不知,剛出土的明器是不能隨意堆放在人住的地方的。它們在地下沉寂千年,有的生出靈智,有的浸染墓主的怨氣和屍氣,普通人被纏身後撐不過一年。也虧得這張姓小子身上傳承著與朝蘅相似的麒麟血脈,麒麟血是世間至純至陽之物,可退百鬼,他能平安活到現在也是沾了麒麟戰神啟的光。


    “也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沾染邪氣的靈器世間少有,你正好弄了一屋子。”他看著墨發鳳眼的青年,語氣幽幽,聽不出善惡。


    “幫我解決了吧,我知道你能行。”朝蘅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既然肯出聲,她就知道這人不會放著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他的現任契約者,偶爾幫個忙也不是問題。


    孤月低聲笑了起來,麵上依舊是冷淡慵懶,心裏卻愉悅得很。


    那些靈器的邪氣,對於刀魂來說是大補之物,他倒是不虧。


    他止了笑聲,化作一道紅光竄入靠近門口的那間房。一陣撲騰吱吱呀呀的聲音響過之後,房間恢復了往日的沉寂,那股不舒服的氣息也消失了。朝蘅低頭看了看紅光一閃的孤月刃,知道他已經進了刀中沉睡,終於鬆了口氣。雖然說她並不懼怕那煞氣,但是近距離接觸還是會有點不舒服的。


    “解釋。”張起靈認認真真地看著她。


    忽然想到和自家媳婦親熱可能被全過程圍觀張大爺感覺心裏很微妙。


    “我也是四十多年前才知道孤月的存在的。”朝蘅捏捏他的臉,眼冒桃心。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認真的小張這麽萌?簡直是殺傷力強大的無形武器啊,她根本無從抵抗。小時候就這麽萌,長大了也是這樣,她簡直愛死他了!


    “然後你的離開也跟他有關。”張起靈覺得更加不慡了。


    “我當時被天羽麻的怨氣所擾,隻能讓孤月帶我回雪山。”朝蘅收回自己的手,訕訕一笑,帶著討好的意味,“之後我就被冰封,直到一年前才解凍,絕對沒有跟其他男人接觸!”


    冰裏麵的阿蘅……張起靈默默腦補了一幅幅畫麵,白皙的臉上暈開一片淺淺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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