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這幾日可還好。”蘇澤漆雙眼彎作弦月。


    “嗯,很好,隻是房間裏空蕩蕩的,不太習慣。”小倩垂眸,害羞點頭,想著前段時間與蘇澤漆同床,頭埋得更深了些。


    “小倩,那日見到一件霓裳羽衣,你若是穿上肯定美若天仙,可惜沒得弄到手。


    等以後,去給你弄一件更好的。”蘇澤漆幻想著聶小倩穿上那衣服模樣,定然是人間無二。


    “你平安回來就好。”聶小倩雙眸水潤。


    “嗯,讓你掛心了,今日事情繁多,都沒來得及同你好好說說話。”蘇澤漆坐起身來,鼻尖嗅著誘人芬芳。


    聶小倩更顯嬌羞。


    此時,門外傳來響聲。


    “噓!有聲音。”蘇澤漆壓低聲音。


    咚咚咚


    “阿漆,睡了麽。”門外的聲音很輕。


    他倆皆聽出,是舒小蝶的聲音。


    聶小倩驚慌失措,忙提著裙衫,躲在屏風之後。


    吱


    舒小蝶未等蘇澤漆回應,推開房門。


    恰巧看見蘇澤漆,慵懶地倚靠在床頭。


    柔和的夜明珠,亮度適宜。


    舒小蝶將房門關上,向蘇澤漆走來。


    “怎麽還沒睡,我來取些東西。”舒小蝶丹鳳眼微挑,徑直坐在蘇澤漆床邊。


    蘇澤漆微微一愣。


    “阿漆,你三番五次的救我,我也沒什麽能回報你的。”


    “幼時,爹爹也給我許過一樁婚事,但那也是前程往事。


    若是阿漆不棄,小蝶願隨了你。”舒小蝶雙眸柔情款款。


    蘇澤漆不曾想,舒小蝶也會對他存了心思。


    “小蝶,感情這種事情,非兒戲。


    你好生生的姑娘,切莫因一時衝動,就誤了將來。”


    蘇澤漆餘光,瞥向屏風後的聶小倩,心中萬分糾結。


    美人投懷送抱,蘇澤漆向來是來者不拒。


    但今日這場合,多少有些不合適。


    且不知為何,看到舒小蝶這一襲紅衣,腦中浮現的,皆是紅菱的音容笑貌。


    “我不管,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偉岸,有擔當的男子。”說罷,舒小蝶身子前傾,迎上前來。


    砰


    霎時,木門被一腳踹開。


    “我就知道你存了花花心思!”怒火中燒的楚如芯,一腳踹開房門。


    “楚如芯,你這是何意,這是我的房間。”舒小蝶站起身來,眉眼挑高。


    其餘女鬼,聞聲都湊了過來。


    蘇澤漆汗顏,揮手,將掛在一旁的長袍穿上。


    “這是阿漆的房間!”楚如芯橫眉,現在女鬼姐姐們實力相當,也不再像最初時那般怯懦。


    “你,莫非你也鍾意於阿漆!”舒小蝶挑起狹長柳葉眉。


    楚如芯咬唇,餘光看向蘇澤漆:“與你何幹。”


    “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大動幹戈,鬧得不愉快。”汪玉荷連忙打圓場。


    “你們這些小丫頭,姐姐是過來人,男人有什麽好的。”田海棠剛說完,看一眼蘇澤漆連忙堆笑。


    “但阿漆除外,姐姐我也喜歡,那可如何是好。”田海棠柔媚一笑,勾魂奪魄。


    “情深不壽,妹妹們年紀小不懂,情愛是傷人毒藥,你們看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到頭來什麽沒撈著,還丟了性命。”傅冰清蹙著眉頭,輕輕歎了口氣。


    “可不是嘛,如果實在不行,阿漆把大家都娶了得了。”陸淑琴揚起小臉。


    “這也不是不可以,那樣,大家還是姐妹。”趙牡丹點頭讚同。


    葉盼娣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蘇澤漆瞠目結舌,沒想到女鬼姐姐們這麽開明,若是都娶了那還得了,也不知紅菱樂不樂意。


    他趕忙搖晃腦袋,打消瘋狂的想法。


    “咳!你們這群小妮子,都在此處做甚!”抒情姥姥輕咳一聲,瞬移至蘇澤漆旁邊。


    “就知道你們想法多,隻不過男歡女愛也正常,何況還是些未出閣的黃毛丫頭。


    屏風後邊的,乖乖出來吧。”樹精姥姥眯著眸子。


    聶小倩蹙眉,緩緩從屏風後走出。


    女鬼們皆是瞪大雙眼。


    “姥姥,小倩是給我送東西,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蘇澤漆趕忙起身,向女鬼姐姐們解釋。


    “別說了,我都知道,就知道你們這群小妮子會不老實。”樹穴姥姥深知男女之事,樹穴中從未有過男人。


    且還是像蘇澤漆這種會討姑娘芳心的男人,那一幫子未行人事的黃毛丫頭,又有誰不會為之心動。


    “小漆,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還不快去!”樹精姥姥挑眉望向蘇澤漆,使了個眼色。


    蘇澤漆瞬間會意,姥姥這是想支開他,估計有話要同女鬼們交代。


    這時候還待在此處,確實有些尷尬。


    “嗯,東水鎮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姐姐們,我就先告辭了。”話一說完,蘇澤漆身影瞬間消失。


    下一刻,已經懸於樹梢。


    樹穴內,樹精姥姥看向眾女鬼,語重心長。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小漆有本事,且有情有義。


    但他非池中之物,別忘了,我們已死去多年。”


    “他的未來定不在樹穴,甚至不在這一方天地。


    將來與他注定是雲泥之別,你們又拿什麽陪他走下去。”


    “或許,將來還會成為他的累贅,空為他增加牽絆。”樹精姥姥凝視眾女鬼。


    女鬼們各個非凡,自是知曉樹精姥姥話中深意。


    聶小倩垂下頭去,緩緩開口:“姥姥說得是,怪小倩考慮不周。”


    舒小蝶咬唇,雖心有不甘,但卻不得不承認姥姥說得是事實。


    “若是雲瀾宗還在,爹爹娘親還活著,定會讓她們去提親,唉!”楚如芯長長歎息。


    “將來的事,沒有定數,若是有緣,怎麽著,也會在一起。”田海棠挽起陸淑琴的胳膊。


    “那可不是,其實就這樣在樹穴中,姐妹們相互取暖,也挺好。”陸淑琴緩緩開口。


    “散了,大家各自回房好生休息。


    今日都累了,我說的話,大家各自思量。”說罷,樹精姥姥瞬移回房,輕輕搖動手中鈴鐺。


    ……


    蘇澤漆獨自坐在樹幹上,月亮還算圓,銀色冷光照耀下,勉強能夠視物。


    想著方才聶小倩她們,同自己表明心意。


    不禁嘴角上揚,這絕對是人生巔峰。


    給女鬼姐姐們關懷,是他份內之事。


    他沒有想過,占女鬼們的便宜。


    她們生前淒苦,著實讓人心生憐惜。


    突然,蘇澤漆聽到微弱的聲響。


    他直起腰,表情變得警惕。


    蘇澤漆透過茂密樹枝,垂頭往腳下看去。


    一佝僂身影,出現在樹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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