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等死的這段時間是最痛苦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有人已經受不了密室裏壓抑的氣氛,開始驚惶,開始煩躁,甚至有人在嘶聲呐喊,因為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找到出路,等待死亡的那種心情根本無法形容;


    太子的神情更加沉重,他不畏懼任何強大的對手,也不怕任何的艱難險阻,可對於這種未知死亡前的等待,他同樣束手無措,但是他並沒有驚惶,他依然很鎮定,他隻是在靜靜的等待,等一個機會,脫離險境的機會,他相信,隻要信心仍在,任何事情都會有所轉機;


    隻是奇跡會不會出現?


    葉飛仔細的搜索著密室,既然能有聲音傳過來,就必定有傳播聲音的途徑,也許他們出不去,但是至少可以在找到線索後,切斷聲音的來源,這也算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葉飛很快發現了密室的各個屋角處隱藏著一根根薄而細的銅管;


    管口很大,宛如一個個小小的喇叭,嵌在玉壁裏,然後漸漸的收攏,直埋入玉璧深處;聲音就是從這銅管裏發出來的;


    說話的人在銅管的另一端,顯然也可以從銅管中聽到密室裏的動靜,密室裏人們的驚惶煩亂聲,時不時引起對方一陣陣的歡笑;對於他們來說,密室裏的人本來就是一群玩物,他們也並不急於施出殺手,對於甕中之鱉,他們喜歡慢慢的玩弄;


    葉飛不露聲色的退回到太子身邊,現在隻有太子可以幫他,兩個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那些小小的喇叭口堵住,並且還不能被對方發現兩人的意圖,葉飛偷偷的使了個眼色,目視牆角四壁,他知道太子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的目光一亮,目光所及處他已經看出端倪;兩個人默契的點了點頭,各自目視分出自己的目標,正要分頭行動;


    這時,四壁裏卻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


    “唉……小子無知,竟然還想要反抗……”


    對方不僅能聽到密室裏的聲音,似乎還能看到這裏麵的情形;


    說到這裏,聲音忽然停頓,歎息聲也變了,變得說不出的尖銳;又有聲音揚起,驟然聽來像是一種聲音,但仔細聽來,卻像是無數種聲音混合在一起,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尖疾,仿佛千萬柄刀劍在互相摩擦撞擊;


    銅管也被震得起了反應;尖銳的回聲往來激蕩,整個密室都似乎震動了起來;


    沒有人能忍受這種聲音;


    葉飛大驚,急忙縱過去用手堵住銅管,但甫一接觸,整條手臂都被震麻了,他的人也像是一片風中秋葉般跌了下去;


    聲音更加銳疾,密室中的眾人隻覺得仿佛有千百根針不停的刺著耳朵,又從耳朵鑽入心髒,心也似乎被撕裂般,一陣陣鑽心的痛;


    人們被尖銳的聲音震得發抖,全部的力量似乎都已經被這種聲音所摧毀,什麽也看不到,什麽都不能想,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兩隻手緊緊的塞住耳朵;


    但聲音還是透過雙手,往人們的耳朵裏鑽,往人們的心裏鑽,連綿不絕;人們的精神都已將近崩潰,痛苦的叫喊著,幾乎要發瘋,隻要能停止這種聲音,他們不惜犧牲任何代價都情願,就算是死都情願;有人已經捧頭狠狠的撞擊著牆壁,與其活在這種聲音裏,他們寧願早一點死去;


    葉飛全身都已被汗水濕透,整個人都已虛脫,無力的軟倒在地上喘息著,太子靠著牆壁勉力支撐,臉色慘白的不成人形,譚欣和香妃更是早已昏了過去;已經有人撞得頭破血流,更有的失去意識,瘋狂的掐著不知是什麽人的脖子……


    死神的氣息越來越近,但聲音卻像是永遠都不會停止……


    也許這僅僅是個開始,沒有人知道這要命的聲音什麽時候才能停止,但是顯然,密室裏的人都已經支持不下去,接下來,可能就是徹底的崩潰;


    奇跡,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奇跡的出現,葉飛是不是還能像以前一樣,能幸運的躲過這一劫?他擁有異能,擁有邪惡值,擁有超於常人的力量,可是那些又有什麽用?沒有挾天撼海之力,他終究無法脫困;


    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了的人,又有什麽能力去解救其他人?葉飛的意識漸漸模糊;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聲音來自密室的外麵,似乎是機關啟動的聲音,然後密室裏緊閉的大門竟然緩緩的沉了下去,一股涼風湧進密室,出口門戶大開,室內回聲頓止,盡管還有巨大的聲響,但顯然已不如剛才那般駭人;


    葉飛神智一清,心中卻更加震駭,能從外麵打開機關的人,自然是午夜蘭花私人會所內部的人,他們不可能好心放過密室裏的人,難道還有更加狠毒的陰謀要施加在眾人身上?葉飛顫巍巍的撐起身子,門口有兩個模糊的身影;


    “受死!”


    一個無力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寒光直直的掠向門外,那是太子的劍光,他的聲音雖然極盡虛弱,但是他的劍氣卻依然淩厲,挾著逼人的氣勢,連人帶劍直擊過去;


    太子的劍既狠且快,即使在他最虛弱的時候,仍能準確無誤的找出對方的弱點,他的攻擊不是靠眼睛,而是靠感覺,靠無數次拔劍的經驗,一劍既出,幻出數點寒芒,門口的人已無路可退;


    但是他們本來就沒打算退,其中一個身形紋絲不動,似乎根本就不再乎迎麵而來的劍芒,而另一個人卻在空暇中揚起手中的酒葫蘆,一口酒入喉,他蔫啦吧唧的臉上立刻煥發出異樣的神采,一抬手間,就已經挾住了太子的劍尖,隻是輕輕的一撥,就把太子手中的劍生生的奪了過去;


    太子本身已無力,隻憑借舍身的一擊,攻勢雖然淩厲,卻沒有後繼之力,就如同強弩之末,所以他的劍被對方奪去並不值得驚異,但讓人吃驚的是對方的身手,竟然能正麵迎著淩厲的劍芒,準確無誤的挾住太子的劍尖,這其中的速度,力度和準確度著實令人駭然;


    午夜蘭花私人會所中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對手!


    太子的臉色變了,葉飛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乃個球滴,有什麽比在絕望中遇到朋友更讓人心情激動的?更何況這兩個朋友還不是一般的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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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果然牛.逼,隻見那個手執酒葫蘆的人腳步不停,用極快的速度在密室裏掠了一圈,卻在間不容發之際,將四麵牆壁裏那些銅管用酒葫蘆生生的砸扁;他的酒葫蘆看上去極為普通,卻堅硬無比,他本身的力度也出奇的大,本來無懈可擊的玉石竟然被他生生的砸出了數個大窟窿,密室裏聲音頓止;


    然後他頓住身形,對著葉飛微微的一笑;葉飛也笑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力量,這個人本來應該是一副蔫啦吧唧、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家夥,哪裏來的如此的神力?


    但是葉飛又不能不相信,因為是他親眼所見,眼前的這個人,正是耿小蔫,而跟耿小蔫一起來的人,卻是神槍方晚;


    他們兩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早在數天前就已經混入了午夜蘭花私人會所。”耿小蔫笑了笑道,“當時沒來得及通知你,沒想到你自己竟然找來了。”


    數天前正是葉飛跟孫靜梅糾纏不清的時候,不過他後來進入午夜蘭花顯然跟耿小蔫不是同一個目的,耿小蔫來這裏究竟想做什麽?


    葉飛笑了笑問道:“是不是這裏又出了什麽大案子?我來這裏純屬意外,現在隻頭痛怎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耿小蔫微笑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忙著離開,這裏看上去雖然凶險,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不過而爾,等把隱藏在幕後的那個老家夥揪出來,我們再離開不遲。”


    葉飛納悶道:“老家夥?”


    “不錯。”耿小蔫道,“你不是一直費解《四界》遊戲公司裏那些替換的員工們的真相嗎?在這裏就可以找到所有的答案;進入午夜蘭花私人會所裏的人都是社會上的一些知名人士,他們進入午夜蘭花後就一直被困居在裏麵,生死不明,但奇怪的是,外麵卻一直沒有他們失蹤的消息,我跟方晚曾暗中調查過,現在外麵的那些人應該都已經被午夜蘭花幕後的主使人安排替換了,這個老家夥的手筆果然不小。”


    葉飛忍不住吃了一驚,同時也立刻明白了午夜蘭花私人會所裏的種種陰謀,先用會員邀請卡將社會上一些知名的人士騙到這裏,然後再給他們安排替身,鵲巢鳩占,就等於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侵吞了社會上很大一部分勢力;


    難怪在午夜蘭花裏死了那麽多的人都沒有引起外界的懷疑,原來根源在這裏,隻要那些替身能夠模仿的惟妙惟肖,是很難被人發覺此中疑點的,而幕後主使人更能從中牟取暴利,如若假以時日,坐擁江山都不成問題;


    隻是幕後的主使人究竟是誰?


    另一個地方,快活王看了密室中的一幕,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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