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為她?”


    他的手下們麵麵相覷,雖然都沒說話,表情也在告訴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安以風心中一寒,隱隱有些擔憂。


    他放下手裏的酒瓶,一把將阿蘇抓過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愛司徒淳?”


    阿蘇很肯定地點頭。


    “你是不是以為我借酒澆愁也是為了她?”


    “不是嗎?”


    “不是!”他大聲說:“我是罪犯,她是警察,我能喜歡她?我跟她就是玩玩!你們都給我聽清楚,我愛的人根本不是她!”


    眾人沉默。全都是一副“他喝醉了”的表情。


    “你們不信!”安以風因為有幾分醉意,頭腦有些混亂,一時衝動,將酒瓶摔在地上。當很多人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時,他站起來對所有人宣告。“今天我就告訴你們實話,我真正愛的人是……他!”


    本來不太大的大廳因為他的吼聲變得鴉雀無聲,dj連音樂都關了。


    所有人都被驚得定格,包括他對麵剛匆匆趕來的韓濯晨,和手指僵在半空的安以風。


    安以風看著自己的手指,明明指的是對麵沙發上坐著的那個女人,怎麽讓韓濯晨擋住了。


    韓濯晨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扶住半醉的安以風。“風,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醉!”安以風搓了搓臉,錯就錯吧,幹脆將錯就錯。“我就是愛你了,能怎麽樣?”


    “開什麽玩笑?”


    “韓濯晨,你給我聽清楚,我糾纏司徒淳根本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我不過是為了掩飾我對你……”安以風努力了很多次,還是沒法麵對韓濯晨的臉說出“感情”兩個字。他索性扯著韓濯晨的手臂,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走……”


    “去哪?”


    “去酒店,開房!”


    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韓濯晨就這麽被他扯出去。


    進了酒店,開了房間,韓濯晨走進房間艱難地問了一句:“風,你不是來真的吧?”


    安以風一頭栽倒在床上,苦笑搖頭:“晨哥,你知道嗎?她爸爸是警察署長!”


    “哦!”


    韓濯晨略有所悟,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


    “我們之間的感情……見不得光,連被人非議都不行……我寧可讓人以為我愛的是一個男人,也不能讓人知道我愛她。晨哥,我不想有天東窗事發,她後悔愛上我……”


    “你再愛她,也不能毀我的一世清白。”


    “靠!你還清白?”


    “……”


    安以風坐起來,看看周圍:“有酒嗎?我要在這喝到天亮。”


    “你不是打算讓我在這陪你喝吧?”


    “是!”


    “安以風,你真tm講義氣!”


    ……


    第二天中午,安以風半夢半醒間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他們一句重點沒有,沒事找事地閑扯了半個小時不掛電話,他實在沒了耐心,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晨哥,都幾點了,你還沒睡醒。”


    韓濯晨眼睛都沒睜,從床頭櫃上隨手摸了個酒瓶扔向他。


    安以風在清脆的破碎聲裏一陣狂笑,電話裏的手下立刻說:“風哥,我沒事了,你忙你的!”


    後果可想而知。


    有些事越是不可能越是讓人去揣測,以前再正常不過的練拳,喝酒,說笑,都成為大家猜疑的東西,再加上安以風那天生不怕事大的破性格,偏愛在別人側目的時候,軟骨頭一樣往韓濯晨身上一靠,把“jian情”演得淋漓盡致!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除了韓濯晨,沒人看見他笑得快抽筋的欠扁樣。


    就這樣,韓濯晨和安以風的感情成為了這個區最有爭議的話題。


    ……


    真正的愛情,並不是享不盡的風花雪月,耳鬢廝磨。


    而是你讀得到我的需要,默默為我做,我聽得懂你的心事,靜靜聽你說……


    不必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誓言,隻為我快樂的時候,也能聽見你快樂的笑聲……


    他和她的電話聊了一個小時,安以風的話像永遠說不完一樣,她靜靜地聽著,毫不吝嗇地讓他聽見自己的笑聲。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個有意思的事。”一個話題結束,他又提起另一個:“昨天我遇到一個算命的,他說我氣宇不凡,生得帝王之相。”


    “你?他多大歲數,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他還說我能活到八十歲,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過著帝王般的生活。”


    “那你有沒有問他,你是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


    “你真了解我,這麽重要的事我哪能不問。他說我情根太深,即便是萬千美女在懷,也會心念一人,就像當年的順治皇帝一樣,三千寵愛繫於一身,傾盡一切,隻為博紅顏一笑……嗯……”他頓了頓,大聲問:“晨哥,那老頭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電話裏傳來韓濯晨有些模糊的聲音:“縱是誌比天高,終是一怒衝冠,隻為紅顏。”


    她笑得半天才喘過氣。“誇得你暈頭轉向了吧?”


    “可不,我不但把錢包裏的錢都給他,還送了他倆美女。”


    “你可夠大方的。”


    “沒想到他最後來一句:可是你馬上就有一場血光之災,這一劫若是過不去,可能性命不保。”


    “不是吧?這套話是個大街上算命的都會背!他是想騙你錢。”


    “就是,以為我白癡!”


    “算了,人家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混飯吃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要不是看他年紀大了,早讓人把他打出去!”


    她搖搖頭,理解地笑笑。安以風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很男人,很霸氣。實際上他有一顆細膩善良的心,他不會放過得罪過他的人,但他永遠不會傷害那些弱者。


    “小淳……”安以風終究沒有按捺住,問:“我去你家找你吧?”


    她看看手腕上纏著的繃帶,“好”字到了嘴邊,沒說出口:“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改天吧。”


    “我看看你就行。”


    她掙紮了好久,還是忍下心裏的渴望。“還是不要了,萬一讓人看見……不如,周末我們去深圳約會,怎麽樣?”


    他靜默了一會兒:“明天晚上我和崎野的人約了談判,談完了之後,我想見你。”


    “談判?”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為什麽?”


    “沒事!我是去跟他們喝茶聊天,把話說清楚。”


    盡管他說話的語氣毫不在意,她抓著電話的手心裏都是冷汗,各種各樣可怕的可能性都在她的腦子裏冒出來。“安以風,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忍,別跟他們再起衝突。”


    “你放心,我分得清輕重。就算他們打斷我的腿,我都不會還手。”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那我說點吉利的。”他又換回不正經的口吻:“小淳,去海濱浴館那個事還有沒有下文了?有人在熱切地期盼著呢。”


    “……”


    她一頭躺回床上,這個話題的確很吉利!


    第 19 章


    又是一天過去了。


    一大早,司徒淳剛睜開眼,就接到警局的傳呼。


    又發生了一起殺人案,死者一共四個人,她匆匆趕去警局,跟著大家裝備好出發。


    到了現場,麻木不仁的警察們很簡單地數數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的刀傷,隨口說著:“下手這麽狠,不用猜,肯定是崎野的人做的!”


    她臉色蒼白地倒退,全身虛脫得險些跌倒。


    有個同事把她扶到車上,遞給她一瓶水:“這算什麽,比這慘的還有呢,看習慣就好了。”


    她無力地點點頭,胸口翻江倒海的撞擊,手抖的連水都拿不穩。


    她來這個區時間雖然不長,也從不少老警察的口中聽說過崎野的作風,尤其是崎野的太子——卓耀。他做事心狠手辣,驕橫跋扈,向來不講江湖道義。


    看著這樣的慘案,再想起安以風昨晚的話,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將她包圍。


    親自帶隊的於警官走過來,語氣關切地對她說:“受不了的話就別做了,有個區缺一個文職,想調你過去。你考慮一下吧。”


    “我受得了……我隻是昨天沒休息好。”


    “那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


    離開現場,她直奔第一次見安以風的健身中心。果然如她所料,一進自由搏擊的拳館,她就看見安以風和韓濯晨在拳台上練拳,他們的表情看來都很凝重,完全不似第一次見的灑脫。


    她不想打擾他們,遠遠看著,就像第一次那樣,純粹地去欣賞他,記住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


    忽然,安以風動作一滯,原本能躲避的一拳,硬生生挨在身上。


    他按著右肩,目光看向她……


    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無需相擁,一個眼神已經足矣表達彼此的思念和愛戀。


    安以風遲疑一下,跳下拳台向她走過來。


    她偷偷向下拉拉警服的袖子,笑著迎上去。


    因為是公共場合,他在距離她還很遠時就停住腳步。


    她說:“我猜你晚上有談判,應該會在這裏活動一下筋骨。”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我以前在這裏見過你。”


    “以前?”


    她清清喉嚨,學著他慣用的調侃口吻:“要是讓我遇到一個好女人,讓我天天回家給她做飯都成……我不出入夜總會,難道出入警察局!”


    他回憶了好一陣,才驚詫地問:“你早就認識我?”


    “嗯,至少比你認識我早。”


    “你該不是……”他對她眨眨眼:“一直都暗戀我吧?”


    “是!”


    她看著他的驚喜的表情,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的時候,我就相信你是個好男人!當你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我是真的驚喜到不敢相信……後來,我知道你是誰……我還是認定你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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