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這茶刀跟狗咬傷張主簿,可沒什麽關係啊。”吳大人坐在下麵又開始叨叨了,“你還是快點審完狗咬張主簿吧。”


    他開始幫張遠山轉移案子。


    我看向吳大人,提醒:“吳大人,現在我審的,是張阿福被害案,張主簿是你的主簿,平日是不是他給你切茶餅,泡的茶?”


    吳大人鬱悶白我一眼:“你還審起我來了。”


    我笑:“鬆少莊主你認識吧,就是我們嘉禾縣的國舅爺。”


    吳大人一下子就諂媚起來:“鬆國舅誰不認識,本官與國舅爺關係還不錯。”


    “鬆國舅與本官也說過,吳大人常去他那裏買茶,是吧。”


    吳大人笑容又僵硬了,尷尬地看向我。


    我保持微笑看著他,不錯,我手上也掌握了你不少東西。


    吳大人眨眨眼,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咳,是,張主簿……呃……雅趣很多,他頗愛茶道,隨身確實帶有茶刀,平日為本官泡茶……”


    他看看我手中的茶刀,眼神忽然閃爍和狐疑。


    秦昭察覺到了什麽,從我手中取回茶刀,到吳大人麵前,沉聲問:“張主簿平日用的,是這把茶刀嗎?”


    吳大人看了看,搖頭:“不是,是那把鬆家茶餅附贈的檀木茶刀。”


    說完,吳大人像是察覺到什麽,有點心虛了,立刻看向張遠山:“張主簿,你原來用的那把呢?”


    張遠山擰緊眉,滿臉鬱悶和氣怒,像是在氣吳大人這個豬隊友。


    “那把因為常年切茶餅,鈍了,換了把新的。”張主簿側著臉答。


    吳大人又眼神閃爍了一下,有點不安地轉開臉,不再看張主簿。


    這個吳大人,還是有點東西的。


    我越審張遠山,他反而越心虛。


    他似乎也察覺到張遠山與這個案子,有點關係了。


    我立刻看張遠山,厲喝:“張遠山!現在本官懷疑你與張阿福凶案有重大關係,來人!押張遠山前往嘉禾縣受審!”


    堂外捕快愣住了,趕緊看向自家大人。


    吳大人也一時懵了,坐在師爺椅上一下子失去了反應。


    秦昭看向那些呆立的捕快威嚴厲喝:“緝拿疑凶,各地官員都要配合,你們還在等什麽!”


    捕快們回神,立刻上前,押住張遠山,還不忘低聲說了句:“得罪了,張主簿。”


    張遠山驚了,立刻狠狠朝我看來:“你無憑無據,憑什麽抓我!”


    我冷笑:“張遠山,你明明認識張阿福,卻一再否認與她相識,你是在掩飾你其實認識張阿福!你為什麽要掩飾!說明你心裏有鬼!”


    張遠山恨地咬牙切齒:“誰願意認識一個妓女!”


    他脫口而出的話,立時點燃我心底的怒火:“你汙蔑張阿福是妓女,辱死者清白,來人!杖刑五十!現在就打!”


    我抽出令簽直接丟了下去!


    張遠山的眼睛都睜圓了。


    捕快再次愣住了。


    吳大人直接衝上來了,抹著汗:“狄大人!不可不可,張主簿打不得啊!”


    張遠山忽然在下麵狂笑:“哈哈哈——就憑你!你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冷笑看他:“哼,知道,張知府的親侄子麽,怎麽,就連皇上都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的身份,比皇子還金貴了?”


    張遠山愣住了。


    我看向吳大人:“吳大人,青龍茶的價錢我可是清楚,你這縣令的微薄收入,是如何買得起的?”


    吳大人額頭的汗,瞬間就多了。


    我繼續說道:“朱大人是我送進去的,你今日阻我辦案,莫不是你買的那些茶……送……”


    “沒送!沒沒沒!”吳大人連連擺手,“你查,你查。”


    吳大人縮了回去,坐回他的師爺椅,雙手插兜,一臉鬱悶,不敢再看張遠山。


    我再看向張遠山:“張遠山,張知府的寵妾我都敢打,你我就不敢打了?給我打!”


    捕快押著張遠山還是尷尬地不敢亂動。


    秦昭忽然飛身而出,一腳踹在張遠山的膝蓋上,張遠山直接跪地。


    秦昭再一腳踩上張遠山後背,張遠山撲倒在地上。


    “打!”秦昭厲喝。


    捕快這才一咬牙,手握廷杖開始打!


    “啪!啪!啪!”


    一板子接著一板子。


    打得張遠山朝我發瘋嘶吼:“你這個賤女人敢打我——我大伯一定不會放過你——”


    張遠山原來也不過是個偽斯文。


    果然就算讀了聖賢書,考得秀才功名。


    心底齷蹉,就是齷蹉。


    就憑他左一句妓女,右一句賤人,就該打!


    他明知張阿福已死,卻依然輕鄙地叫她妓女,不打我對不起阿福這樣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而且,我知道香桐縣的捕快也不會真打。


    依依和我說過,打板子可很有講究。


    有的看著打得凶,其實一點也不疼。


    有的不輕不重,卻能打死人。


    今天,我也會睜一眼閉一眼,因為我需要他活著回去,我還要好好審他!


    吳大人不敢看,縣丞幹著急,師爺抓耳撓腮。


    跪在堂內旺財的女主人也一時看愣,沒了反應。


    外麵的百姓無不驚呆,像是完全沒想到,我居然真的敢打知府的侄子。


    在打張遠山時,我看向秦昭。


    秦昭回到我身邊再次俯身。


    我對他耳語交代了幾句,他點點頭。


    一頓刑杖,我看向吳大人:“吳大人,能否借囚車一用?我要押張遠山回去繼續審問。”


    “好好好。”吳大人現在都沒了脾氣。


    捕快扶起氣息奄奄的張遠山,張遠山依然有力氣陰狠地看向吳大人。


    這五十大板,估計有大半都是空板子。


    吳大人對他悄悄使眼色,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在眉來眼去什麽。


    張遠山一定是讓吳大人趕緊去通知那位知府大伯來撈人。


    除了囚車,吳大人還把他的轎子借我了,送我回嘉禾縣。


    那情形,像是隻想把我這個瘟神送走。


    我入轎前看向秦昭,之後的事,就要拜托他了。


    因為,我無法信任吳大人這邊的人。


    秦昭對我沉穩點頭。


    狗大人跑到了我的轎邊,像是我的護衛一樣,守護我前行。


    我們一行人開始返回嘉禾縣,留下秦昭在香桐縣。


    秦昭的任務很重要。


    就是: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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