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顏端起茶,真誠勸導。


    “其實改掉一個習慣,隻要不間斷的堅持三十天,後麵盡量克製住,有半年就改過來了。


    你這胃和食道,我給你針灸兩個月,再配些藥吃吃,便沒事了,你看什麽時候方便治療?”


    褚建功眉心擰住,“晚上有時間,但也不是天天有,偶爾斷開幾天行不?”


    “那就要多針灸幾次。”


    “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紮針,哈哈。”


    兩人聊著時,服務員送來了羊肉湯麵,筷子剛放下,褚建功就急不可耐的端起碗喝湯。


    陸朝顏一把奪過,“壞習慣,從我看見開始改,先等五分鍾在吃。”


    “哈哈,幸好你不是我女兒,要不然,我得急死。”


    褚建功打趣完,說起案子,“你真不打算放過他們?”


    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周森跟那群小混混的事兒,常年一起打架。


    管吧,也不是大事,不管吧,著實跟臭蟲似的,惹人煩。


    陸朝顏挑眉笑問,“你老人家,難不成喜歡那群小混混們成天的惹是生非?”


    “胡說,我恨不得天下無事。”


    褚建功又忍不住去拿飯碗,好像飯菜端上桌,要不馬上吃掉,手腳都無處安放。


    陸朝顏從口袋掏出一把生花生給他,“那不就得了,這次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褚建功拿過花生,有幾分試探的說:“那錢,他們可賠不起啊。”


    陸朝顏略有深意的笑笑,“讓他們背後的人拿唄,既然有膽量搞事,就得有那魄力承擔。”


    褚建功凝視她一眼,然後讚賞的點點頭。


    那些人把她當成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以為很容易對付,沒想到,她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無論別人上什麽招,她都能遊刃有餘的化解。


    “行,我去談,他們不給,咱就公事公辦。”


    “多謝褚叔叔,不過,欒文燦,你幫我多關幾天。”


    “哈哈,可以啊,你說放的時候,我再放。”


    聊完混混們的事,陸朝顏把麵條遞了過去,猶豫著,要不要說百裏冰冰的事兒。


    哪怕她能延緩她的衰老,百裏冰冰這一生也注定做不了媽媽,褚峰作為家中獨子,未必能接受。


    算了,等尋個機會,跟褚峰說吧。


    茶喝到太陽落山,陸朝顏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路上,碰到了炸爆米花的。


    她一時興起,炸了一布袋子帶回去。


    晚上,飯桌子上,許婧說起上午那群鬧事的老人,還心有餘悸。


    “我真擔心他們會鬧起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大肚子,傷了哪一個都賠不起。”


    她這個賠不起,也不是指錢,而是指以後無休止的扯皮之事。


    陸朝顏笑著寬慰她,“已經解決了,以後沒人敢來了。”


    來送湯的劉五妮,十分不解,“陸大夫,你為啥要給那些看熱鬧的紅棗呢?”


    那麽多紅棗和豆粉,得好多錢呢。


    “我是一個大夫,這樣做更有人性呀。”


    陸朝顏眨眨眼,肯定不會說實話。


    對於食物匱乏的時代,一把甜絲絲的紅棗分給旁觀者,是絕對能讓他們對那些人的憐憫之心減弱。


    一碗豆粉糊,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站在她這一方。


    那些老人孕婦孩子看到旁觀者,吃這兩樣東西,心裏會不受控製的饑餓,從而生出渴望和討好。


    就會漸漸忘了,他們來的本意。


    後麵她又拿出報紙和錄音機,讓旁觀者斥責他們和他們混混親人的可恥行徑,從而讓他們自己都承認自己親人的罪行。


    哄他們說出家人的人際關係網,是為了他們再來二回時,好有把柄威脅。


    給豆粉糊喝,是消減他們對她的怨氣。


    後麵的相互舉報,算是徹底瓦解混混們的團結吧。


    許婧是明白陸朝顏為何那麽做的,笑著豎起大拇指。


    “你呀,總是能讓我們刮目相看。”


    陸朝顏悠悠哉哉的喝著湯,人嘛,隻要不是無欲無求的聖人,都好對付。


    往後三天,沒人來找事了。


    調派紀念慈去沿江城市的指令也下來了。


    她帶上行李,和保護她的人,去了另一個城市,把車留給了陸朝顏。


    為了紀念慈的安全,陸朝顏照著陸家那些禁忌醫書裏麵的藥方,給她配置了一箱子防身藥和解毒丸保命丸啥的。


    紀念慈舍不得她,也隻能聽從上級安排離開。


    沒了紀念慈的帝都,對陸朝顏來說,如同狼群環伺,但也如魚得水。


    她先去了舒家祖墳。


    為了不讓外人查慕邦寧,她給舒晚凝父母的屍骨用了同一個棺材。


    舒晚凝單獨用了一個棺材。


    兩棺材送過去後,住在那裏的舒家人,竟以舒晚凝父母沒有兒子為由,不準葬入祖墳。


    陸朝顏也沒有生氣,不光這裏,就是連山大隊那,也是如此規矩。


    沒有兒子的人,是入不了祖墳的。


    她便花錢請他們幫忙找一個陰陽先生,在祖墳附近的山頭,找一個好地方。


    有錢好辦事,尤其是陸朝顏還給的多,墳地很快買好了。


    陸朝顏給舒晚凝和她父母安葬以後,又找石匠刻了碑。


    至於舒晚凝的那個碑,除了舒晚凝母親的名字,還寫了舒晚凝的生辰。


    等小湉兒長大了,再回來給她刻上名字。


    一切忙好,小混混們的十萬賠償,也送到了周森的手裏。


    他帶著錢洋洋得意的出院時,周櫻來了,同來的還有景遇。


    “小森,你姐夫今天特意請假來接你的,走吧,跟我們回家。”


    說話間,周櫻沒有去幫弟弟拿他裝衣服的大包裹,反而自然而然的朝裝十萬塊錢的布包拿去。


    以往,周森在部隊裏的津貼,也都給了姐姐,為的就是她能在景家花的寬鬆些。


    這麽多年,也養成了習慣,周櫻拿的毫不手軟,周森也就分文沒有存下。


    這次,周森得了十萬塊賠償,作為他唯一的親姐姐,周櫻覺著這錢,理應她拿著才對。


    隻是,周森捏著裝錢布袋子的手,往身後一退。


    “姐,這太重了,我自己拿吧。”


    陸朝顏說這些錢,是他大學四年的生活費和學費,讓他不要亂花。


    一旦給了姐姐,他隻怕再也拿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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