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德華盯著她,一個農村賤婦,竟懂這些?


    是褚峰告訴她的?


    她對金父擺擺手,讓他趕走魯母,不要來插嘴。


    她望向陸月丹,語氣又溫和些許。


    “那孩子咋辦?她們總要長大啊,你能養的活嗎?


    隻要你答應離婚,我替建民做主,讓他爸給你們三千塊錢養孩子,加上你的這份工作,以後你們娘兒仨能活的很好。”


    這會計的思路真了不得,陸朝顏望著於德華,不禁擔心起陸月丹跟她學會計,能不能盤住她。


    陸月丹沉思許久,抬起頭,“於會計,你說的對,我是得為孩子考慮,所以,除了三千塊錢,我的這個家也得歸我。”


    “你想要房子?”


    於德華有點為難,吳慧已經找她要這座小院子了,要留給陸月丹,那邊收的好處就要退。


    “這房子你還是別要了,省的你婆婆三天兩頭的來找你麻煩,回頭,我給你整一套樓上的套間,一家三口住著清淨又自在。”


    陸月丹一時無法抉擇,望向妹妹尋求她的意見。


    陸朝顏脫口而出,“沒房子,我們要一萬塊錢,再給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這婚咱們就離!”


    於德華冷冷的笑了,“妹子,你好大口氣啊,你刨了金家,他們也沒有那麽多錢啊,這樣吧,我幫你們去要,五千。”


    “七千!”


    陸朝顏一臉嚴肅,“另外,他們得給我二姐寫一個字據,保證永遠不能來打擾她和孩子。


    要是他們敢來糾纏她們娘仨,我們就讓倆孩子重新起訴金建民!”


    陸朝顏說完,眸子驟然變的銳利,“悠悠和圓圓是魯誌祥的女兒,她們隨時都有報仇的權利!”


    這話一出,於德華和金父同時憤怒的望著她,這是掐住金建民的咽喉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走出去,在角落裏嘀咕一番,最後決定答應陸朝顏和陸月丹的要求。


    魯母和魯翠萍跟金父各寫了一份保證書。


    陸朝顏又讓他們代替魯誌祥寫一份,哪怕他又活了,也不能再來找陸月丹跟孩子。


    幾人沒有猶豫,就應下了。


    拿到保證書,下一步是金家拿錢和自行車來,一同去民政局和派出所。


    待一切辦妥,陸月丹望著手中她和倆孩子單獨的戶口本跟糧油本子,坐在派出所門口嗚嗚哭個不停。


    自由了,終於自由了,跟魯家再也沒有瓜葛了。


    就連倆孩子的姓也改成了她的姓,陸圓圓,陸悠悠。


    魯家的那場噩夢,她徹底醒了。


    和金魯兩家人分別時,陸朝顏把金父喊到一旁,悄悄的問了一句。


    “聽說你兒子殺魯誌祥之前,喝了不少酒,他哪來的力氣把魯誌祥打死的?”


    “你,你什麽意思?”


    金父眸光如刀,迷惑的語氣裏藏著震驚。


    “我隻是不解罷了。”


    陸朝顏勾唇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金先生,告辭了,魯誌祥出殯的時候說一聲,倆孩子還是得回來拜拜爸爸的。”


    金父眼睛發狠,“你,你到底知道什麽?”


    “我什麽也不知道,隻是覺著不對勁,你不防查查你兒子身邊的狐朋狗友,還有你家那蠢笨如牛的兒媳婦,為什麽逼我二姐回來的法子層出不窮的。”


    說完,陸朝顏沒再逗留,走向陸湘陸月丹和倆孩子坐著的牛車,騎著金父賠的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去了醫院。


    陸圓圓對於爸爸,已經陌生到認不出來了。


    陸湘讓她摸摸爸爸的臉,她都哭著拒絕。


    如今沒了瓜葛,陸月丹也不想多待。


    摟著孩子,和母親妹妹,匆匆離開了。


    去城裏一趟,離了婚,有了工作,還帶回七千塊錢,一輛自行車。


    陸寒青和柳之柏知道後,是震驚了又震驚。


    連後院住的陶雨薇,聽到前院動靜,都嫉妒的要死。


    別人是升官發財死老婆,陸月丹這是死男人升官發財。


    唯有穀素儀躺在床上,唉聲歎氣。


    陸朝顏她憑什麽能讓魯家答應離婚,讓金家賠那麽多錢?


    一定是秦衛城和褚峰幫她的。


    晚飯,陸寒青燒了一桌子魚宴,鮑愛國送來的,鯽魚草魚甲魚,跟一對大鯉魚。


    魯翠萍來陸家那麽一鬧,魯誌祥死了的事,已經在連山大隊傳開了。


    他得到信的第一刻,就來了陸家。


    從陸寒青嘴裏得到確定答案後,在水庫裏忙了一下午,抓了兩大簍子魚,全送來了。


    陸月丹喜歡吃魚,今晚的魚,是她這輩子吃的最香的一次。


    陸朝顏端著碗笑問,“二姐,魯誌祥那工作,你打算給大哥,還是愛國哥啊?”


    “我不知道,”陸月丹咬著筷子,一臉不安,“三妹,我要是幹不好後勤主任,秦廠長會不會生氣呀?”


    “你說什麽?”


    陸朝顏還沒有回答,柳之柏震驚的掉了筷子,“不是陶瑾去做主任嗎?”


    陸朝顏掀眉嗤笑的瞥著他,“原本是給他的,現在,金家為了救出兒子,把金建民的後勤主任和魯誌祥的工作,都賠給我二姐了,至於陶瑾,要不了多久,就要來你跟前盡孝嘍。”


    “不可能,你以為繅絲廠是你家的啊,那麽大一個職位,說賠給你就賠給你了?”


    柳之柏完全不信。


    陸朝顏笑,“誰叫我是秦家恩人呢,我不要診費,隻要他們一個後勤主任位置,是多大的難事嗎?”


    “……”


    柳之柏啞口無言,飯也顧不得吃,跑去了後院。


    陸朝顏和陸月丹,相視一笑,等著魚兒上鉤。


    陶雨薇聽了柳之柏的傳話,也慌了。


    難道她的一切忙碌,都給陸月丹做了嫁衣裳?


    本來挺猶豫的穀素儀,終於下定了決心。


    次日,婭婭要來治療,陸朝顏上午哪裏也沒有去。


    下午陪陸月丹進城買生活用品,過幾天要去上班,日子要忙起來了。


    回去時,陸朝顏拐去張海那裏,跟他借了相機,如今二姐的事了,該跟穀素儀清算圓圓丟失的事了。


    三天後,魯誌祥斷氣。


    陸水芝陳上進陸寒青陸湘陪陸月丹和倆孩子去魯家送他最後一程。


    陸朝顏之所以沒去,是陸水芝堅決不準。


    她說懷孕的人,不能接觸枉死的人,省的招了晦氣。


    金家那邊拿著魯母的諒解書,卻沒有救出金建民,說是有人匿名遞給了公安局一份金建民的貪汙罪證。


    貪汙國家的錢,這可是大罪,諒解書成了一張無用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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