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為朝廷預先謀劃了一百萬石糧食,讓朝廷從容的麵對這次大亂……


    若按賞罰分明的原則來講,朕就算是將其祖宗的爵位完全賜還給他也使得!」


    林如海心中一喜。


    看來正慶帝心中很是認同賈清的功勞。


    賈清祖上的爵位,那可是國公!幾乎可以說是人臣爵位的頂峰了(王爵可說是已跨越人臣了,觀賈政等人見北靜郡王需下跪稱臣可知。)


    正慶帝始終觀察著林如海的麵色,見他果真在意,也不準備瞞他了,反正他近來確實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如今還未加冠,如此便位極人臣,對他而言也並非好事。但是他又立下如此大功,朕若是不重賞,豈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所以,等他回京,朕便封他為一等寧國侯。非朕刻意壓製,實則為他留下餘地,日後自當再行進取。不過,朕還會補償他一些別的東西,不會讓他吃虧的。」


    正慶帝知道賈清是林如海的義子,所以解釋的這麽清楚。


    封侯,自古以來便是千難萬難之事。可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賈清,可是開國功臣承嗣後裔!這樣的身份,隻要出息,隻要立功,把祖宗掙下的爵位賜還,這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了!


    畢竟從名字上能看出開國爵位的貴重。


    賈清:寧國公府世襲一等神威將軍賈清!


    那「寧國公」三個字都是走前麵的,意思就是提醒後人不要忘記其祖先的功績


    賈清此次一連立下兩次參天大功,卻還壓著人家裏的爵位,似乎確實不太合理。


    但是林如海卻在心中暗道一聲:大善!


    一個皇帝主動想著給你留後路,那便是真的重視你,這可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林如海更放心了。


    請求正慶帝將其他人退避之後,林如海道:


    「陛下對臣子如此仁愛,實乃仁義之君,臣替賈清先行謝過陛下。


    臣聞古人有雲:馬上封侯,三妻四妾!賈清此次既然憑戰功封侯,臣厚顏,請陛下仿唐玄宗封賞王毛仲之舉,賜其一位夫人,與其正妻一樣,同賜侯夫人誥命!」


    林如海鼓足精神道。


    此時的他,似乎連病態都消失了不少。


    「賜何人?」正慶帝已經猜到林如海的心思了。


    「正是小女,乳名黛玉。」


    正慶帝忽然撐起來道:「如海何以至此,你若是擔心令愛的婚事,朕可專門替她徵選天下才俊,何以起此等心思?」


    林如海搖搖頭道:「陛下不知,微臣亦想過為其另擇佳婿。不過,奈何小女心竅玲瓏,深慕義兄才情品性,已到魔怔之境。


    她母親去的早,隻留下她這麽一個憐弱孤女。臣不忍相逼,若是她有個好歹,臣去九泉之下,亦難見拙荊。


    所以,臣萬般苦思之下,才鬥膽懇請陛下為臣破例,行此背離法紀之事,臣實在愧對陛下。」


    大楚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製度。林如海這個要求,確實算是叫正慶帝知法犯法。


    但是正慶帝顯然不這麽覺得,他根本沒在意這一點,隻道:「既然如此,朕便做主命他退了與薛家的婚事,讓他娶黛玉為妻便是。」


    人都是衝動的,正慶帝同樣不例外。現在的他深深地感動著,是一絲委屈也不想讓林如海受,把賈清對他的請求拋到腦後了。


    「不可,陛下不可。


    微臣那個義子臣還是知道的,表麵隨份守時,內心卻最是剛毅。臣曾經試探過他,是否願意毀約另娶,被他堅定的拒絕。


    臣之所以肯將小女嫁他,也是看中他重情重義,加之對小女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如此,就算臣不在了,他也能將小女照顧的很好,這是臣希望的。


    若是臣今日求陛下逼他悔婚,就算他應了,必然也是心生怨懟。以後娶了小女,也必心生嫌隙,若是慢待小女,豈不違了臣之初心?」


    「他敢!」


    「是臣失言,隻因小女是個心思敏感細膩之人,我隻恐她求全自毀。」


    林如海語氣誠懇。


    若是可以,誰又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若是黛玉稍微堅強一點,心狠一點,能夠承受冷落,就算拚著讓賈清怨恨他,他也願意順勢答應正慶帝的提議。


    可是,他知道黛玉最是受不的氣……


    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她謀劃她想要的結果。給她一個疼她、愛她的義兄兼夫君。


    他不能再保護她了,也沒有時間再幫她物色一個如意郎君。與其讓賈母等人幫她擇婿,不若把她交給自己知根知底的賈清,這樣,他也能安安心心的走了。


    正慶帝些許沉默,然後道:「他能夠得如海如此青睞,是他的福德。」


    林如海笑笑,道:「也是臣的福德。」


    正慶帝便不說話了,他知道,林如海能這麽做,究其根本,還是看中了賈清這個人。若不然,就算賈清封再高的爵位,林如海也不可能如此。他此舉,雖然是為成全自己的女兒,卻是與林家清譽有礙……


    想到林家,正慶帝又不由嘆息。


    林家傳到林如海這一代,就算是傳到尾了,這就讓他想要恩蔭他的子嗣也不能夠了。


    罷了,成全他吧,其實也算是兩全了。


    「如海可知道,賈清為何會向朝廷獻糧一百萬石?」正慶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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