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直越想越不對勁,當日深夜,他便悄悄去到仵作家中去詢問情況。


    隻是仵作口風甚緊,無論張直如何央求,甚至都拿出了銀子,他就是不鬆口,隻是堅稱張母是吊死的,絕無他殺的可能,張直最終隻得作罷。


    “慢走啊,張直兄!”


    張直苦笑著點了點頭,隻是剛走出兩步,忽然又轉回身去,卻不小心捕捉到了仵作臉上略有些詭異的笑容,“你笑什麽?”


    仵作忙斂起笑容回道,“我何曾笑過?想是張直兄看岔了吧?”


    張直一臉不願相信地反問道,“是嗎?”


    仵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好吧!”


    張直隻得放棄,剛要轉身,視線卻無意間掃到桌子上的酒肉,心中暗暗想道,這仵作家中一向貧寒,何時有閑錢去沽酒買肉了?


    “這酒肉乃是出自城中最有名的酒樓——清芬樓,想必是張仵作最近發了大財吧?”


    仵作聽後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旋即卻滿麵嚴肅地反駁道,“難道我隻有發財了,才能去清芬樓買酒肉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仵作的反應如此之大,反倒是驗證了張直心中的猜測,他滿麵堆笑地道歉道,“都是我一時口不擇言,張仵作莫要見怪!”


    仵作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伸手指著院子說道,“張直兄慢走,張某實在是乏得很,就不遠送了!”


    張直雙手作了個揖,便匆匆離開了仵作家。


    回到家裏,他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他的妻子都被吵醒了,“你翻來覆去的做什麽?!”


    “你起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張直的妻子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半睜著眼問道,“你要對我說什麽啊?”


    張直看了一眼躺在最裏側的兒子,又看了自己的妻子好久,才下定決心說道,“我要去開封府告狀!”


    “開封府?!”


    張直的話徹底讓她清醒了過來,“你要去開封府告狀?告什麽狀?”


    她沉吟了片刻後,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張嬸嬸的事吧?”


    張直點了點頭。


    “不行!我不同意!”


    “為什麽?”


    張直的妻子憤憤道,“你忘了上次李鴻是如何揍你的了嗎?當時你被打得遍體鱗傷,若不是有爹爹拚命護著,你肯定就被打殘了!如今你記性不長,竟還想著摻和他們家的事,你是嫌棄自己活得太長了嗎?!”


    張直卻是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要去開封府,“虎子的死本就有些蹊蹺,如今嬸嬸也突然死了,李鴻更是不讓親戚村鄰見其麵容,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張直的妻子聽言冷冷地哼了一聲,“可疑又如何?不可疑又如何?我隻想著我的家人能夠平安無事,哪裏有心思去管別人的冤屈?”


    張直聽了自己妻子的一番言論,心中十分震驚,“沒想到你竟如此冷漠無情!”


    說著就要下炕去收拾衣物,準備連夜奔往開封府。


    張直妻子氣得嚷道,“張直,今夜你若是出了這門,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好!”


    張直拿起包袱就往外走。


    張直妻子見他如此,氣得邊哭邊嚷道,“張直,你給我回來!”


    此時的張直早已經出了大門,完全不顧身後叫嚷的妻子。


    在另一屋子熟睡的張正被吵醒了,忙站在張直夫婦的門口問道,“怎麽回事?”


    “爹,張直去開封府為張嬸嬸伸冤了!”


    張正大驚道,“你說什麽?”


    上次李鴻暴揍自家兒子時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再讓張直重蹈覆轍了,正要出門去追他,忽見堂屋門口站了一個蒙麵男子。


    “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答他,而是沉聲問道,“張直呢?”


    張正聽了明顯一愣: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你······你是阿鴻?”


    男子冷笑一聲,下一刻便將匕首架在了張正的脖子上,“我問你張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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