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澤跟著夥計進了串串香的後院,看見唐逸塵正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吃藥,秦徽音守著他,待他喝了藥後,喂他吃了一顆糖。


    “老板,宋公子來了。”夥計提醒她。


    秦徽音回頭,看見宋睿澤的身影,高興地站起來:“哥來了。”


    宋睿澤的視線停留在唐逸塵重傷的右臂上。


    他的臉色也比以前白皙了不少,瞧著更像是小白臉了。


    唐逸塵在看見宋睿澤的時候,眼神變得冷漠。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見這個人心裏就不痛快,特別是現在自己受了傷,模樣這樣狼狽,就更不想看見此人了。


    “我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宋睿澤說道。


    “哥,你先坐。”秦徽音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不用了,我把話帶到就得回水壩。”他不想看見這張小白臉。


    “這麽忙呀!”秦徽音嘟囔,“那你說吧,我聽著。”


    宋睿澤看了唐逸塵一眼,看著秦徽音繼續說道:“那傻子名叫王全,別的消息你們也打聽出來了,我就不細說了。在幾天前,有人看見有個戴著帷帽的女子經常給王全送糕點吃。那女子與唐綠蕪的身高差不多,比她胖一點,穿著不錯,沒人看見她的長相。”


    “隻憑這些信息,我們隻能確定是個女子。”秦徽音看向唐逸塵,“大哥,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麽女子?”


    唐逸塵垂眸說道:“有。”


    “誰?”秦徽音並不知道唐逸塵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別管了,我會處理。”唐逸塵看著自己的手臂,眼裏閃過狠厲。


    宋睿澤淡道:“音音,這是男人的事情,你就別幹涉了。”


    言外之意,一個男人還要讓個小姑娘為自己操心,為自己出頭,那算什麽男人?


    唐逸塵淡道:“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會還上。”


    “用不著。”宋睿澤撇嘴,“我又不是為了你。”


    秦徽音見兩人之間氣氛又不對了,對唐逸塵說道:“我送睿澤哥出去。”


    秦徽音拉著宋睿澤出了後院。


    “哥,謝謝你。”


    “這點信息也沒幫上什麽忙。”


    “誰說的?連官府都沒有查到這個信息,你查到了,真的好厲害。”


    “油嘴滑舌。”宋睿澤嘴角上揚。


    送走了宋睿澤,秦徽音回到後院。她見唐逸塵正在寫什麽,想湊過去看的時候,後者馬上把東西收走了。


    “我還不能看嗎?”


    “這是秘密。”唐逸塵用毛筆頭點了點他的鼻尖。


    秦徽音冷哼:“不看就不看,我還不看了。”


    前院有人在喚秦徽音,秦徽音瞪了唐逸塵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唐逸塵看著她的身影,眼裏滿是笑意。


    不過,在看見手裏的紙條時,笑意消失,隻剩下狠厲。


    蘇彩霞!


    繡坊。張蘭草拿著一個蓋頭過來,對正在發呆的蘇彩霞說道:“彩霞,你怎麽又繡錯了?”


    蘇彩霞回過神來,看著張蘭草手裏的成品,眼裏滿是愧疚的神色:“對不起,蘭草,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那你就是大傻子了。師傅說了繡錯一處要扣十文錢,你這一個蓋頭就錯了十幾處,這個月的工錢不想要了是不是?”


    蘇彩霞紅著眼眶,用手帕掩著口鼻,吧嗒吧嗒地流淚。


    “你還好吧?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個男人傷心啊?算了,這次我幫你分擔一半。師傅要是問起,就說是我們兩人一起完成的,這樣你也不用扣太多的工錢。”


    “謝謝你,蘭草,我真不知道怎麽謝你。幸好有你這樣的好姐妹,我的日子才沒有那麽艱難。實不相瞞,我最近越想越難過,心情不是很好,總是精神恍惚的。”


    “你長得好看,管事家的小兒子一心想娶你過門,你別死盯著那一個男人,也看看別的男人。再說了,我聽說啊,那個男人遭了報應,被個傻子打傷了手臂,根本就沒有辦法再上考場。彩霞,你說是不是老天爺也看不過眼了,為癡情的你出口惡氣?”


    蘇彩霞的眼裏閃過得意的冷笑。


    不過,那樣的惡毒隻一閃而逝,麵對張蘭草幸災樂禍的神情,她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樣子:“怎麽會這樣?誰這麽惡毒,居然傷了他的手?他是讀書人,十年寒窗就為了這一刻,這不是毀了他一輩子嗎?”


    “你真是太善良了。這個時候了,你還為他操心呢!”張蘭草沒好氣地說道,“不提那個負心漢了,我還是去想想怎麽修補這個蓋頭吧!”


    張蘭草走後,蘇彩霞看著麵前的繡品,眼神卻是渙散的。


    她一會兒露出得意的冷笑,一會兒又緊張忐忑,朝四周張望,仿佛害怕被別人看見一樣。


    一名夥計從外麵走進來,把一個信封遞給蘇彩霞。


    “彩霞姐,這是有人給你的。”


    “給我的?”蘇彩霞疑惑,接了過來。


    夥計走後,蘇彩霞打開紙條。


    為了學好繡技,蘇彩霞跟著繡坊的管事學了些簡單的字。雖然寫不好,但是可以認得不少簡單的字。


    比如說這張紙條上的字,她幾乎能認得,就算有幾個字不認得,連蒙帶猜也能對個七七八八。


    在讀懂紙條上的文字時,蘇彩霞的臉色比手裏的紙還要白。


    她不停地顫抖,眼裏滿是恐懼。


    唐三妹走過來,對蘇彩霞說道:“剛才有個人讓我遞個東西給你。”


    蘇彩霞顫抖地說道:“什麽……什麽東西?”


    唐三妹覺得蘇彩霞的臉色不對,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沒沒事啊!你不是說有東西嗎?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塊糕點。”唐三妹把包在手帕裏的糕點遞給她。“這塊手帕不是你的嗎?”


    蘇彩霞尖叫一聲,狠狠地拍下唐三妹手裏的糕點。


    唐三妹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蘇彩霞跑了出去。


    她在大街上四處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


    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但是敢來威脅她,那人肯定就在附近看著。


    大街上人來人往,因為她行為怪異,許多人看向她的方向。在疑心病犯了的蘇彩霞眼裏,這些人個個都不像好人,個個都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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