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音在山外圍轉悠,有些收獲但是不多,畢竟山外圍是村民們活動的區域,但凡能入口的都被采摘得差不多了。那些他們不認識的,要麽被當成雜草拔了,要麽被隨便踩踏,毀壞得很徹底。


    她站在深山的入口遲疑不決,想著跟著宋睿澤進入深山時的經曆。那深山的確比外麵危險許多,先不說那些大型的野獸,便是毒蟲毒蛇也能嚇唬膽小的。她倒是不怕那些毒蟲毒蛇,但是要是遇見大型野獸,她這小身板還不夠對方一口吞的。


    她的腦海裏浮現突然被黑熊吞進肚子裏的畫麵,連忙打消那點念頭。要是宋睿澤在,還能冒險。他不在,深山裏沒人敢去,她一個人的確是太冒險了。


    秦徽音沒有急著下山,而是繼續在山裏尋找資源。她爬上樹,小心翼翼地取走鳥窩裏的鳥蛋。


    剛把鳥蛋放進背簍裏,正準備慢慢地下樹,卻看見一男一女朝這裏走來。


    那男的麵生,沒有見過,不過那女的卻是經常見的,隻是以前對方每次都是仰著頭一哼,從她的麵前走過去。


    “秀兒,想我沒?”男人急切地摟著她親過來。


    秦徽音:“……”


    更不敢下樹了。


    唐明秀就是隔壁王氏和唐江的女兒。上次與王氏鬧了之後,隔壁倒是不敢再動手,隻是每次罵人的時候故意尖著嗓子指桑罵槐。李桃花聽了那邊的話也指桑罵槐回去,反正絕對不會吃嘴皮虧。


    唐明秀隻有十五歲,還沒有說親,這男的是誰?


    “你輕點……”唐明秀羞澀地推了推,欲拒還迎。


    “這半個月快想死我了,讓我好生看看。”


    說著,那男的居然開始脫唐明秀的衣服。


    秦徽音蹙眉,想著這對男女不會在這種地方實戰吧?


    雖然她前世已經二十幾歲了,但是沒有交過男朋友。另外,那男的充其量隻是清秀,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很嬌小,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秦徽音聽見嘶嘶的聲音,順著聲音回頭,看見樹上有條紅色的小蛇爬過來。


    她看著這條小蛇若有所思。


    眼瞧著小蛇越來越近,她也不慌,等小蛇爬到麵前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七寸,再利落地扔出去。


    “啊,這是什麽?”唐明秀正被男人抵在樹杆上親,衣服被扯開了,露出白皙的肌膚。


    突然出現一個不明物從天而降,還從她的肌膚上滑過,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


    男人正在興頭上,火氣正旺,被她的尖叫聲弄得興致大跌,還擔心她招來其他人,連忙捂住她的嘴。


    “小聲點,你想讓別人看見我們的樣子嗎?”


    唐明秀指著男人的肩膀,慘白著小臉說道:“蛇……蛇……肩膀上有蛇……”


    男人僵住了。


    他已經聽見嘶嘶的聲音。最重要的是那蛇從他的脖子上爬過去,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毛骨悚然。


    “快……快給我……弄開……”


    “我怕。”


    “快點,拿個東西把它挑開啊……”


    秦微音坐在樹梢上看戲。


    唐明秀不敢弄,男人不敢動。唐明秀隻會哭,男人不耐煩了,罵她沒用之類的。


    前一刻兩人還情意綿綿,這一刻互相推卸責任,撕破了偽裝,露出了醜陋的真麵目。


    最終還是那蛇看不下去了,從男人身上離開了。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著滿頭的冷汗。


    “春生哥……”唐明秀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你答應給我買的胭脂呢?”


    男人推開她的手,不耐煩地說道:“今天沒有帶在身上。”


    “你上次答應過給我買胭脂的,怎麽能不算數?你親也親了,看也看了,現在想後悔,我要告訴我娘……”


    “那你去說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說。誰看見了?有證據嗎?到時候隻有你的名聲臭了。”


    “你……春生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行了,別哭了,今天出門不利,下次換個地方見,別來這種鬼地方了,掃興。”


    男人大步跑開,就像身後有鬼追似的,半刻都不想留在這裏。他根本不顧還在山裏的唐明秀。


    唐明秀咒罵男人不管她的死活,說他說話不算數,還說什麽下次不給胭脂不讓親之類的。


    秦徽音:“……”


    唐明秀離開後,秦徽音終於從樹上下來了。


    剛才看了辣眼睛的東西,她得趕快回去洗洗眼睛。


    秦徽音背著背簍下山,與匆匆跑回來的唐明秀撞上了。


    唐明秀看見秦徽音,臉色一白,接著凶巴巴地瞪著她:“你怎麽在這裏?”


    秦徽音知道唐明秀在緊張什麽,也不挑破,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這座山是你家的?”


    “你……”


    “瞧你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我還以為你家買下了這座山,不讓別人上山了。”


    秦徽音要離開,唐明秀攔住她的路。她神色僵硬地說道:“你剛才在哪裏?”


    “我在采蘑菇。”秦徽音側了側背簍,“你不會又要說我摘的蘑菇是你的,不讓我帶走吧?”


    “誰跟你說這個了?”唐明秀見她這樣,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


    她仔細打量秦徽音,見她神色如常,沒什麽特別的,想必是真的不知道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


    唐明秀之所以跑回來,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戴的耳環不見了。那耳環是銀的,可貴重了。


    她趕回剛才的位置,經過翻找之後,終於在草叢裏找到了丟失的耳環。


    “太好了,沒丟。”


    她剛截上耳環,卻被對麵樹下的一對腳印吸引了目光。她心裏一亂,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地上。


    “她騙我。”唐明秀驚呼,“不行,不能讓她下山亂說。”


    唐明秀爬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跑下山。


    她跑得很快,等她見到秦徽音的時候她還沒有回家,而是蹲在河邊洗臉。


    唐明秀看著秦徽音的身影。


    秦徽音年紀還小,但是無論是五官還是皮膚,甚至她的言談舉止都與這個村裏的女孩太不一樣了。


    此時她蹲在那裏洗臉,那動作優雅得像是畫中的仕女。


    唐明秀的心裏滋生了一頭野獸,那頭野獸告訴她:現在沒人,推下去,沒人知道是你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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