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那我們等會去,你先和我歇會兒。”九璃說著,利落的收拾餐具。


    兩人華燈初上去樓下看著一群人跳廣場舞,在往旁邊看去,趙華和林嘉茉,陳潯和方蕙都在裏麵翩翩起舞,活的越來越年輕。


    “呦,你們這也下來了?”趙華眼尖的看到兩人手牽手過來,調侃,“要不要一起?”


    “都在呢?”喬然笑了笑,看向幾人。


    “這不是就等你們了?忙的一天都找不到人,哪像我們閑的跟什麽一樣?”陳潯開著玩笑,舉手投足間滿是沉穩。


    “哎,過幾天的同學聚會,你也去吧?我們現在年紀大了,見一麵少一麵了。”趙華帶著林嘉茉在旁邊坐下,笑吟吟的。


    “去,你們不去?還是另有安排?”喬然順手把剛買的驢打滾遞給九璃,坐在一邊。


    “當然是一起去了。”趙華嘚瑟的笑。


    總得顯擺顯擺他現在過的比誰都好。


    “我們沒什麽安排。”陳潯看了眼方蕙。


    而方蕙此時正湊在九璃旁邊,低聲的說著什麽,眉眼都是笑,顯然極為開心。


    “大概就是這樣,”方蕙說著染上愁緒。


    “急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九璃漫不經心的安慰,誰知道這還能正正得負了?


    “也隻能這麽看了。”方蕙重新帶上笑,“你這幾年都在忙什麽?幾乎沒有休假?”


    “單位放假的少,不過現在退休了。”九璃一筆帶過,沒有多說什麽。


    “那就好,我們以後可以一起跳廣場舞,打太極,逛街。”方蕙細細的數著。


    “行,隻要你家那兩個皮小子沒意見就行。”九璃笑著戳了戳方蕙額頭。


    “他們哪有意見?”方蕙想了想肯定道。


    林嘉茉依舊活潑開朗,很容易和別人打成一片,簡單的說了兩句,就翩翩起舞。


    六人在十點多才一起上樓,各自約好了出發時間,在同學宴會當天一起出門。


    還沒走進包間,已經被裏麵的熱鬧吵到了耳朵,進門就更加喧囂,一群帶著老伴的老頭子在裏麵三五成群的說著話。


    “陳潯,這日子過的不錯啊,這臉說是三十都有人會信。”其中一人轉身,眼裏閃過些驚訝,正是當年暗戀過陳潯的門鈴。


    “哪能這麽說?大家都不錯。”陳潯牽著方蕙,在一邊坐下,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你們幾個跟吃了防腐劑一樣,可真讓人羨慕。”一人看了眼,“來,喝酒喝酒。”


    觥籌交錯間滿是恭維聲,他們這些人混的風生水起的也就是趙華這個大老板,至於另外兩個現在都很少有人提起名字。


    一下子所有人的重心從當年的班長轉到了趙華身上,而喬然隻說了兩句,找了個借口跟九璃出門,在路上慢慢的走著。


    “怎麽出來了?”九璃晃了晃牽著的手。


    “裏麵有點吵,他們都變了。”喬然略微猶豫,還是把後麵的一句話說出口。


    變得讓他有些懷疑當年那群同學到底有沒有出現過,可他清楚時間改變的太大了。


    “是變了很多,畢竟也過了很多年。”九璃握緊了喬然手掌,“不過我還在你身邊。”


    “是啊,幸虧我還有你。”喬然麵上帶了笑,“剛剛沒有吃多少,我們去吃點別的?”


    “你想吃什麽?”九璃看了眼周圍。


    “我記得這邊不遠有個小吃街,我們去看看?也算是重溫一下過去。”喬然拉著九璃朝著另外一條小路走去。


    沒有出多遠,趙華拉著林嘉茉跑了出來,在後麵的是不耐煩的陳潯和方蕙,果然不愧是兄弟,情緒也都是差不了多少。


    “這家店還在啊?”路過一家麻辣燙店停下腳步,“我們就吃這個好不好?”


    “好啊,”九璃點頭,“不過在過些時候沒牙了就不能吃了。”片刻後笑吟吟道。


    “給你打成粉,到時候直接喝糊糊?”喬然點完菜,慢悠悠的在旁邊坐下提著建議。


    “這主意不錯,就是難吃了點。”九璃表示讚同,“還是算了,我可以喝粥的。”


    說說笑笑的吃完麻辣燙,一起回了家。


    九璃名義上是退休,私底下還帶了一票年輕人,直到幾年以後才徹底退休。


    國內的發展幾乎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幾度春秋,這一世是喬然先行離去。


    而九璃,沒過多久,就追隨而去,同葬一天。分配來照顧九璃的女孩子一進門,就看到靠在一起的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


    “故去。”兩個字說的沉重也悲哀。


    後事是由官方辦的,一改之前的低調作風,辦的極為盛大,那段時間裏幾乎每個人耳邊都能聽到,心頭泛著疑惑。


    明明名不見經傳的一個人怎麽能動用這麽多媒體?又不是什麽大事?在之後的日子才開始知道,這不是一個人的故去而是屬於一個時代的終結,她是上天賜予的瑰寶。


    “難怪平時幾乎見不到她人。”方蕙上完香,回眸看了眼外麵排著長隊的人,滿是驕傲,“她真的很厲害。”


    “是啊。”林嘉茉驕傲又心疼,厲害的過分,也是他們這輩子能遇到最厲害的那個。


    “我們也快了吧?希望她慢點走,”方蕙看了眼林嘉茉,幽幽的說了句,“再看一眼這裏,”看一眼她親自參與過的世界。


    “說什麽呢?”林嘉茉沒好氣的瞪了方蕙一眼,“我還小著呢,還能活很久。”


    “我說錯話了。”方蕙不好意思的抿唇,依稀能看到當年那個害羞女孩的影子,“是要很久,到時候我們和她說一下變化。”


    兩對老夫妻相互攙扶著走遠,而那墓碑前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大多都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卻在每年的清明都會過來。


    學校的曆史上單開了一頁,是九璃年輕時候的照片,美的驚豔而又咄咄逼人。


    年複一年,記得的人越來越多,傳的越來越遠,源源不斷的功德匯聚向虛空外。


    九璃沒有停留,直接踏入下一個位麵。


    “主人,”零零喚了一句,將記憶壓縮成記憶球丟給九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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