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那隻手卻顫抖不止。


    當地一聲,那茶壺掉要了地上,那茶水泄了出來。


    在地上冒出一股白煙,瞬間消散。


    隋糖呆住了,這一天應該是要到來了。


    眼跟前的景物就開始恍恍悠悠的,心裏有股火似乎要往冒似的。


    起身來,回到屋內,在老伯的冰櫃裏打了一瓢冰塊將頭埋在那裏麵足足有好幾分鍾。


    頭再抬起來的時候,清醒了許多。


    打開院門,一陣風就起來。


    院子裏那一地的落花就紛紛揚揚,在空中打幾個漩幾起幾落,飄飄悠悠地就往外飛去。


    原來落花也是如此地嚮往自由。


    摸了一把腰間,那把槍也還在。


    臨出門之前,又覺得十分不舍。


    人的一生,她這個年紀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可她已經走向了結束,關鍵的是,這個世間還有著她十分眷戀的人。


    縱然千般不舍,離開的時間卻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選擇。


    本來是想給傑辛留下隻字片語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與其留下那讓人感傷的東西,還不如就猶如一陣春風似的,吹過你身邊的時候,覺得人生暢快。


    當那春風吹過之後,也不過隻是一陣風而已。


    世界向來不缺春風,今年去了,明年還復來。


    誰又在乎,那一陣風與往日有什麽不同?


    有道是年年花期不誤,卻是物是人非。人終是要流逝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不論今時今日對於你來說是多麽重要的人和事,在歲月的麵前,終究都是匆匆過客而已。


    回頭看了看,那茶壺還傾倒在那地上,那一地的花瓣還忽地來,忽地去。


    將那院門合上,那一地的芬芳就留在了那滿園春色中。


    飛行器在空中打著轉,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彼岸花穀,半分也沒有原來的樣子。


    那火山噴湧而出的岩漿不知道哪一天已然停了下來。


    整個山穀一片焦黑。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是啊,距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好像在不久前,又好像很久遠了。


    在那一片焦土之中,隱隱地透著一抹綠色。


    飛行器落在了穀口,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這一片山穀猶如倒了個個似的,一切都變了樣。


    在那穀底的木屋前,傑辛正悠閑地蹺著二郎腿擺著譜,向著她慢長斯理地招手。


    那一地的彼岸花開得比任何一個時候都燦爛。


    隻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


    眼前的一切就又恢復了原樣,依然是一片焦黑。


    一陣清風拂來。


    眼跟前那塊焦石縫裏那株綠草,在風中展開著搖曳的身姿。


    自己那麵潔白的麵紗就被那一陣風給掀了起來,瞬間飄飄忽忽地,就往那穀底飄去。


    胸中那一股火越來越濃烈,一種生不欲死的感覺越來越濃。


    緩緩地端起了槍,她不想自己死得太難看。


    將那槍往自己心髒位置瞄了瞄,對於準頭,自己向來是自信的。


    眼睛裏快噴出火來了,再不動手隻怕再也沒有機會。


    對於一個槍手來說,不能有半分的猶豫,機會稍縱即逝,即使是對自己也是一樣。


    食指動了動,那扳機卻沒有扣動,一粒石子正好彈在了手背上,那把槍應聲就落了地。


    眼神越來越灼熱,轉過身來,隱隱地覺得前方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向自己走來。


    隻是自己的關注點怎麽都是在那人的脖子上呢?那人的脖子就像烤鴨的脖子一樣,也忒誘惑人了點。


    就好像有很多人都要跟她搶那鴨脖了似的。


    她邁動了腳步,越奔越快。


    誰要跟她搶鴨脖子,她要跟他拚命。


    再後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她夢見自己就像那街麵上的狂人一般,見人就想往那脖子上咬去。


    而她確實也那麽做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中用的傢夥就被她給控製住了,再然後對準脖子上的那根大動脈就咬了下去。


    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就被自己的模樣給嚇得不輕。


    那一張血盆大口還是自己麽?


    這一陣驚嚇,就猶如一個做了惡夢的人似的。


    拚命就要從惡夢中醒來。


    一番拚命的掙紮之後,身邊似乎有那個所愛之人在呼喚著她。


    那眼皮雖然沉重,但她對於那一個的眷戀,迫使她努力地和睜開了沉重如鉛的眼皮。


    那人關切的一張臉先是模模糊糊的,再來越來越清晰。


    嘴唇動了動,還未發出聲,就如咽在哽。


    “糖,你受苦了。”


    那個男人先開了口。


    “傑辛,這是做夢麽?”


    “傻丫頭,有這麽真實的夢麽?”


    “傑辛,你找到解藥了?”


    傑辛點了點頭。


    “不然呢,我還能在這裏跟你講話麽?”


    抬起自己手腕看了看,那些紅點雖然還在,但那一種如火在燒的感覺不在了。


    摸了把臉,驀地想起,自己那麵紗飛入了那彼岸花穀底。


    第259章 黑色曼陀羅


    雙手立即捂住了臉。


    “傑辛,你出去,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麽難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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