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行!”鍾旭皺著眉頭捂住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十多秒後,一樓到了,電梯門一打開,大堂裏柔和且明亮的燈光立即映入他們所有人的眼簾,這下總算是真正安全到達了。


    出了電梯,四個人加快腳步往大門走去。


    經過總台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四個保安鼻青臉腫地倒在裏麵。


    “遭了,他們是不是也被那些東西襲擊了?”司徒月波正要進去看看那幾個保安的情況,冷不丁被鍾老太一把拉住了。


    司徒月波一楞,馬上就明白過來:“對了,隻有鍾夫人才有辦法救被鬼物襲擊的人,您快進去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救!”


    “這個嘛……”鍾老太居然露出為難的神色,她示意司徒月波把頭低下來,然後湊到他耳邊悄悄說:“這幾個保安是……是被我打暈的。”


    “哇!奶奶居然是你打的呀?”躲在他們身後豎著耳朵偷聽的鍾晴立即用比鍾老太高幾百分貝的聲音叫起來。


    “噓!!”


    鍾老太擠眉弄眼使勁把食指壓在嘴上,右手順勢捂住鍾晴的大嘴道:“你那麽大聲幹嘛,當心吵醒他們。誰叫他們剛才攔著我死都不肯不讓我進來,還說什麽閑人免進。我還不是急著進去找你們,這才動了手嘛!再說他們暈了更好,免得看到你們現在的糗樣子多生枝節。”說罷她又轉向司徒月波:“司徒少爺,你就放消息出去說你們公司被匪徒爆竊弄得一塌糊塗啊!千萬別說是我們搞的!不然就麻煩了!”


    “鍾夫人放心,我知道怎麽善後!”司徒月波又不是傻子,不用鍾老太吩咐他也知道該如何應對天亮一定會出現的警察、媒體以及那些好奇的人。


    “那他們怎麽辦?”司徒月波指著那幾個保安,看起來他們好象傷得不輕。


    “沒事兒沒事兒!老太婆出手還是有輕重的!他們隻是皮外傷而已,天亮前一定醒,”鍾老太拍胸口保證。


    “奶奶你……果然……老當益壯啊!哇哈哈哈,出手還真狠哪!”鍾晴大笑不止,然後又正色道:“您老人家不怕人家醒過來後去報案抓您嗎?別忘了,他們可是見過您的真麵目的!”


    “報案?!說他們幾個膘肥體壯的保安大哥被一個70多歲的小老太太給揍暈了?!鬼才相信呢!我才不怕咧!”鍾老太撇撇嘴,不屑一顧。


    “趕緊走吧!被人撞見就不好了!”鍾旭看著大門外不時飛馳而過的汽車催促道。


    厚厚的玻璃門被鍾晴推開,刺骨的寒氣轉眼浸進了每一寸皮膚。


    鍾旭隻覺得喉嚨一癢,忍不住猛咳了幾下,卻不料咳出幾大口鮮血來。


    “旭兒!”鍾老太大吃一驚趕忙扶住快站不穩的孫女。


    “我去叫計程車!鍾旭得馬上去醫院!”司徒月波焦急地向四周望去。


    “你的bmw呢?”鍾晴問。


    “剛才開車回去的時候,沒開多遠就眼前一黑,沒了任何知覺。醒來後我就跟你們在一起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車子跑哪兒去了,應該在附近吧。沒時間去找了,送你姐姐去醫院要緊!”


    運氣不錯,很快就看到一輛計程車開過來,幾個人趕忙把車攔下來,七手八腳地把鍾旭扶了進去。


    還好這個司機膽子夠大,一身是血的鍾旭沒有讓他產生拒載的念頭,在收下司徒月波付給他的夠繞城十圈的車費後,計程車調轉頭,飛速往最近的醫院奔去。


    這時,司徒月波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是家裏打來的,他的心一緊,遲疑了片刻,還是把電話放到了耳邊。


    “餵?”


    “少爺,總算是找著您了!剛剛怎麽也打不通您的電話。您趕緊回來吧,老爺他,他剛才……過世了!”電話那一端是司徒家的管家老齊帶著哭腔的聲音。


    “嗯……知道了。我馬上趕回來。”司徒月波平靜地掛了電話。


    計程車把長瑞大廈遠遠甩在了後麵,其間,司徒月波和鍾晴都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了看這座聳立於夜幕之下的巨大建築,恍如隔世……


    白色的燈光明明滅滅,時多時少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怎麽一切一切都那麽模糊?!鍾旭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就像陷入夢魘裏一樣,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意識的控製。耳際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句子:


    “紗布……止血鉗!”


    “麻藥!”


    啊!好痛啊!誰拿針刺她?混蛋,要知道她鍾旭打小就對注射器深惡痛絕,因為——她暈針。說來好笑,別人暈車暈船,她偏偏暈這麽一把小小的針管,對這個東西天生就有一種 病態的恐懼。如果非要從她身上挖弱點的話,恐怕這毛病排得上天字第一號。


    針刺帶來的痛覺讓鍾旭條件反射地進行頑抗,一連幾拳打出去,再來上幾腳亂踹,可是,揮出去的拳頭踢出去的腳卻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軟軟的,一點力都使不上。


    “再來一針!”迷糊中鍾旭又聽到這麽一句。


    手腳像是動不了了,一陣酸脹的刺痛迅速在她身體裏擴散,她覺得自己慢慢滑進了一條不見底的幽深隧道,一股力量不斷把她往裏麵拽,她想喊想叫想逃,然而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隻能身不由己地任黑暗把自己漸漸吞噬……


    “許醫生,她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放心,已經過了危險期,待麻藥的效力過去之後她就會醒了。”


    “可是,這都這麽長時間了,她還是……”


    一陣說話聲從遠處傳來,刺激著鍾旭的耳膜。


    仿佛終於走到隧道的盡頭,前方出現了一個小白點,漸漸地從一點擴散成一片,而身後好像有一隻手,把漂浮不定的自己往那片光亮推了過去……鍾旭隻覺得眼前突然亮得刺眼,轉了幾下眼珠子,她試著睜開了眼睛,卻隻見到一片模糊的白色。


    好亮啊,她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適應了現在的光線,眼前的景物也漸漸清晰起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淺黃色的櫃子,透明的吊瓶兒,還有站在她床尾的三個人。


    “姐!姐醒啦!”是鍾晴指著鍾旭用慣有的大嗓門兒驚喜地喊道。


    “旭兒!”


    鍾老太飛快地衝到鍾旭麵前,彎下腰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總算是醒過來了,太好了,可把我擔心死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怎麽樣,還死不了。就是頭還暈暈的!”鍾旭皺起眉頭回答。


    “嗬嗬,麻藥的效力還沒有徹底退掉,再加上你剛動過手術,頭暈是很正常的。”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頎長身影走到她床邊,一張清俊的臉孔隨之出現在鍾旭的視線裏。


    “這位是許醫生,你的手術就是他主刀的哦!”鍾老太滿臉感激地看著麵前這個年輕醫生對鍾旭說。


    “救命恩人哪!”鍾晴湊到鍾旭跟前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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