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而安。別做太多無謂擔心。”鍾晨煊把她的頭扭回來,敲了敲她的前額,“集中精神,自亂陣腳乃兵家大忌。”


    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教堂,小路,兩側的樹木花草,甚至鳥鳴,跟來時沒有半分差異。然,一切又都是不正常的,正值白晝,日當中天,灑下的卻是一地冰涼,越是陽光萬丈,也是寒透心骨。


    古靈夕清楚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


    推開鐵柵門,二人站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街市的繁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印象中,這條緊鄰教堂的小路上,似乎並沒有這麽多的店鋪,也沒有這麽多沿街叫賣的小販。


    “老鍾,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遇事便拉鍾晨煊的袖子,已經成了古靈夕的習慣,她看著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行人,還有對麵那些開門招攬生意的店鋪,說,“我記得來的時候,對麵是一堵圍牆吧……一夜之間怎麽冒出了這麽多店鋪?”


    鍾晨煊笑笑,說:“興許人家動手快,一夜時間便破牆開店嘛。”嘴裏雖是輕鬆的玩笑,他的眼神卻如搜尋獵物的鷹一般銳利,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一切。


    “西瓜!又大又甜的西瓜呀!快來買啊!”


    頭戴氈帽身裹棉襖的小販,縮頭縮腦地蹲在堆滿綠綠西瓜的小攤前,拖長了音調招攬買主,麵無表情。


    這個西瓜攤,引起了他們二人的注意。


    從一出教堂門開始,他們見到的所有經過的人,都身著厚厚的冬衣,配上那冰涼的陽光,這外頭的季節,分明是個嚴冬中的艷陽天。且不追究他們是怎麽從秋天突地進了冬天,若此刻真是冬天,又哪裏來的西瓜賣?!


    兩人對視一眼,朝那西瓜攤走去。還沒走到,那西瓜攤旁的一家小店裏傳出了蒼老的聲音。


    “嘖嘖,太太,您瞅這旗袍,做工多好,您試試?!不合適我再幫您改改。”


    “花色的確不錯,很襯我臉色呢,嗬嗬,我很中意。”


    女人平板的聲音,帶著幹澀的笑。


    古靈夕好奇地朝那小店看去,發現那是家普通的裁縫店,一個老裁縫,脖子上掛著量身的軟尺,手捧一件衣裳,正給麵前那紅衣女人細看。


    然,當古靈夕的視線聚焦在老裁縫手裏的衣裳上時,她被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將鍾晨煊的手握得更緊了。


    覺察到她的異樣,鍾晨煊側目看往同一方向,眉頭微微一皺。


    老裁縫手裏的衣裳,是一件碎花旗袍,可是,是紙做的,輕飄飄地在風裏晃蕩著,嘩嘩作響。


    女人拿過紙旗袍,往自己身上比試著,隨即抬起頭,看著門外的他們,咧開嘴,像是笑,卻又比笑更難看,問:“好看吧?!”


    這個西瓜攤,引起了他們二人的注意。


    從一出教堂門開始,他們見到的所有經過的人,都身著厚厚的冬衣,配上那冰涼的陽光,這外頭的季節,分明是個嚴冬中的艷陽天。且不追究他們是怎麽從秋天突地進了冬天,若此刻真是冬天,又哪裏來的西瓜賣?!


    兩人對視一眼,朝那西瓜攤走去。還沒走到,那西瓜攤旁的一家小店裏傳出了蒼老的聲音。


    “嘖嘖,太太,您瞅這旗袍,做工多好,您試試?!不合適我再幫您改改。”


    “花色的確不錯,很襯我臉色呢,嗬嗬,我很中意。”


    女人平板的聲音,帶著幹澀的笑。


    古靈夕好奇地朝那小店看去,發現那是家普通的裁縫店,一個老裁縫,脖子上掛著量身的軟尺,手捧一件衣裳,正給麵前那紅衣女人細看。


    然,當古靈夕的視線聚焦在老裁縫手裏的衣裳上時,她被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將鍾晨煊的手握得更緊了。


    覺察到她的異樣,鍾晨煊側目看往同一方向,眉頭微微一皺。


    老裁縫手裏的衣裳,是一件碎花旗袍,可是,是紙做的,輕飄飄地在風裏晃蕩著,嘩嘩作響。


    女人拿過紙旗袍,往自己身上比試著,隨即抬起頭,看著門外的他們,咧開嘴,像是笑,卻又比笑更難看,問:“好看吧?!”


    古靈夕的汗毛噌地立了起來,與女人對視的目光粘住了般無法挪開,張開嘴,卻又講不出半個字。


    “顏色不錯。”鍾晨煊把古靈夕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些,若無其事地朝對方微笑,“你皮膚這麽白,這個色正合適。”


    老裁縫轉過頭,混濁的眼睛努力睜大了些,打量著這兩個偶然經過的“路人”,幹笑著:“這位老闆眼光不錯,我這裏可是百年老字號,您要不要訂做一身新衣裳,保您滿意啊!還有您身邊那位小姐,不如一道做一套新旗袍吧?”


    鍾晨煊哈哈大笑,道:“你這店主到很會招攬生意呢。不如等四、五十年之後,我再來找你做這身衣裳如何?!”


    “隨時歡迎,嘿嘿。”老裁縫到也毫不介意,轉回頭去繼續招呼那女人。


    古靈夕抬頭望望這古怪裁縫店的店招,卻發現這家店根本沒有名字,招牌上隻糊著一層空無一字的白紙。


    “我們走。”鍾晨煊拉著她轉身。


    孰料,二人剛一回頭,剛剛還在店裏試著旗袍的女人竟不知從哪裏生出這樣驚人的速度,僅僅一個轉身的時間,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正對麵不到半尺的地方,手裏捏著那件紙衣裳,咧著嘴,煞白的臉上掛著濃重的疑惑,翻著白眼問:“這衣裳……真的好看麽?”


    古靈夕被她這幾乎臉挨臉的距離狠狠嚇了一跳,嗵一下彈到了鍾晨煊背後,卻又遏止不住心頭的一股無名火,大嗬道:“你有毛病呀?剛剛不是說了好看好看麽!!幹嘛還追著不放!”


    沒有詫異沒有微笑,鍾晨煊冷冷看著這女人。


    “我想……不如你幫我試試這衣裳?讓我看看穿在人身上是什麽效果吧!”女人盯著古靈夕,瘦可見骨的左手朝她的肩膀伸去。


    見狀,鍾晨煊一側身,將古靈夕朝後一拽,自己順勢一掌擊向那女人的手掌,厲聲道:“妖孽,放你一馬還敢糾纏不休!”


    哢嚓一聲脆響,女人的手掌被鍾晨煊的掌力削去了三截手指,指骨斷處,鮮血噴濺而出。


    啊!女人尖叫,痛苦萬分地倒在地上,捏住斷手,委屈而無力地望著這個傷她的男人,有氣無力地質問:“我……我隻是問問罷了……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傷我?!”


    血?!為什麽會有血?!


    鍾晨煊愣了愣。自他十五歲繼承鍾家衣缽辟邪除惡至今,降伏大小惡鬼無數,卻從沒有哪一隻鬼在受傷後會流出紅色的鮮血。紅色鮮血,那是專屬於世上活人活物的標記,生命的象徵,是任何一種靈體都不可能有力量承載的。如果這女人是鬼,那麽是絕對不可能從傷口處噴出鮮血的。


    連古靈夕都覺察出了一點異樣,呆看著坐在地上呻吟的女人,以及從她緊捂住的傷口裏不斷滲出的鮮血,她突然覺得也許這個人根本不是鬼,隻是個身懷異術卻又行為怪癖的人類。隻因為在她的記憶裏,她所見過的那些鬼魂,雖然有不少是以傷痕累累的狀態出現,可是,任他們的傷口再深再恐怖,也是見不到半滴在流動的鮮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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