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與師妹默契,彭萋催動陣法的很難讓人發現的那一彈指,剛一彈完,明善便瞬間移動到春見老祖麵前,與師妹一同出擊。


    一招之後,彭萋單手快速結印,遊動得符畫拔地而起,將三人籠罩,也將三人同外界隔絕。


    “是你找死,莫道我不念你父之情誼。”春見老祖懶洋洋地說,完全不將彭萋和明善二人放在眼裏。


    “江逢春,不過長白吃了幾年閑飯,往瓏陵一縮真當自己祖師爺了?”彭萋嘲弄道。


    “蚍蜉撼樹。”春見老祖語氣不屑,他回想起被逐出長白之時,事發前前後後的重重,身上透出的惡意全部都是針對彭萋的。


    如此一來,正和彭萋心意,她服用過一朵玉素花加持了境界,江逢春的針對並沒有讓她有壓力,而且與江逢春交手,她很快就察覺到,這麽多年,江逢春一直在吃學藝於長白那個時候的老本,克製的法子她了如指掌,至於修為境界的差距,那就交給師姐了。


    沒用多大一會兒,春見老祖就祭出了法器,一柄金如意,並轉攻明善。


    彭萋和明善完全沒有因江逢春的境界和外麵整整一群江氏狼而有所膽怯,她們有這個自信,她們相信對方,背靠著背,千軍萬馬也能來去自如。


    她們要用江氏的血,告訴所有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她們要用江氏的血,警告所有人,她們的路不能攔,她們的東西不能搶,同樣也能映射到師兄身上。


    陣法內打得天昏地暗,陣法外不知何時也亂成一團,就在陣法消失那一刻,彭萋孤注一擲地衝到江逢春跟前,金燦燦的玉如意割破了她細嫩額脖子,血流如注,江逢春得意地笑,彭萋快意地笑。


    彭萋突地一轉手腕,春泥在江逢春的血肉裏一攪,江逢春痛苦的皺眉,獰笑著再次揮起金如意。


    “哧!”


    江逢春的頭與身體整齊的分離,高高飛起,最後落在了三五個顫抖在一起的人的腳下,還像皮球似的被踢了兩腳。


    明善還維持著揮劍的姿勢,彭萋激動地抽出春泥,狠狠將無頭的屍身踹倒在地,啐道:“你隻跪了我一次,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第60章 不是爹啦


    生辰成祭日,壽宴成修羅場。


    解決了心腹大患,彭萋在戰團中尋找江鴻光的影子,目光一遍遍地掠過,心中也是訝異。


    她和師姐斬了江逢春,外麵的江氏弟子竟無暇來找她們麻煩,正被各宗派的弟子追著殺呢,這江氏做人也是夠失敗的,江逢春一死,報冤尋仇的立刻就找上門了。


    彭萋不知道的是,她剛拉起陣法對江逢春大打出手,外麵的摘星樓弟子便與江氏拔劍相向,摘星樓是早有預謀,繁花穀、留仙宗、飛霜閣等宗派卻是臨時起意,宮忘川甚至放言,即便彭萋、明善未能成事,江逢春也不能活著離開杏花台。待明善斬下了江逢春的腦袋,他們心中再無懼意,還有些人原本躲得遠遠的,見江逢春一死,便都湊上來落井下石,美其名曰除魔衛道。


    “師姐,剩下的好像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了。”彭萋輕聲。


    等了半天也聽到師姐的回應,反倒是一物擲到自己腳下,彭萋看著溫逐流佩劍斜指,血珠匯聚成一股股的,順著劍身滴落,她將腳邊那物踢遠些才垂下眼睫瞥了一眼。


    “江鴻光的頭,送給你。”溫逐流沖地上那物一揚下巴,像是在向彭萋邀功。


    彭萋發現師姐已不在她身邊了,目光搜索了一圈也沒找見師姐的身影,她麵對溫逐流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春泥,朝地上江逢春的無頭屍身,對溫逐流道:“我殺了江逢春,你有何感想?”


    溫逐流微愣,不解之色在眼中劃過,他隻得回道:“恩,你……比我厲害。”


    緊接著他就跨出一步,要拉起彭萋的手,彭萋往背後縮了縮手,溫逐流也沒退卻,不由分說地將彭萋的手合上,包在自己的掌心裏。


    “江氏餘孽你不必擔心,我會為你處理好的。”溫逐流認真地說。


    彭萋心裏一陣感動,也許溫逐流有對江氏不滿的情緒,但她相信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她。


    彭萋心中羞澀,不自在的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看到我師姐了嗎?”


    “明姑娘應該是等不及了,追捕江氏餘孽去了。”溫逐流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向,隻要彭萋危及性命,他就撕去偽裝露出魔態,親手剷除江逢春以絕後患。


    彭萋哦了一聲,餘光再次掃到江逢春的屍身,她心中一陣忐忑,瞅瞅溫逐流,指著那具屍身,僵硬道:“我……殺了江逢春。”


    溫逐流不解彭萋為何又向他說一遍這句話,以為彭萋在後怕,他一隻手與彭萋交握捨不得鬆開,便抬起另一隻握劍的手,想將劍反握,用指背去碰碰彭萋的臉,誰知,彭萋見他動作竟駭得後退,拚命的要掙脫開他的手。


    溫逐流見狀連忙鬆開手,擔憂地問道:“怎麽了?”


    彭萋泫然欲泣,顫聲道:“我也喜歡你。”


    這五個字在溫逐流聽來無異於天籟,他滿臉喜色地喃喃道:“我就說嘛,你肯定喜歡我。”


    “可我不夠喜歡你,我不會為了你改變退讓。”彭萋嗚咽道。


    “你什麽都不用做,我為你改變為你退讓!”溫逐流雙目炯炯有神,緊盯著彭萋,急切道。


    “可我殺了江逢春!”彭萋痛苦地說,“就算我喜歡你,我還是要殺了他。”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溫逐流被彭萋說糊塗了,他愕然道:“你殺江逢春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了彭萋,他都跟江氏翻臉了。


    “他不是你爹嗎?”彭萋淚眼婆娑,心中悽然,她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溫逐流的心意,卻已經無法挽回,溫逐流為了她連親爹都反了,可讓她再選一次,也還會毫不猶豫的斬草除根以泄心頭之恨,她的喜歡跟溫逐流比起來,真是單薄又卑鄙。


    “他不是我爹啊!”溫逐流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彭萋的頭,好笑道:“你的小腦袋裏都裝了什麽?”


    “啊?”彭萋卡巴卡巴淚眼,“那你說是你向摘星樓引薦的江氏。”


    “我記得江逢春有個孩子,和我差不多大,而且你……”


    而且江逢春被逐出長白的罪名是勾結魔女,罪詔還是剛入選長白宗主親傳弟子的彭萋去宣讀得,那年彭萋隻有五歲,父親的好友江逢春就跪在他麵前平靜的聽完了罪詔,一臉從容地被執刑弟子扔下長白。


    彭萋知道今日壽宴江逢春一定會認出她來,不說別的,單說她的名字就沒有太大的改動,而且眉間天生一點紅,著實罕見。既然重逢是必然的,那麽即使彭萋與江氏素無冤讎,江逢春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因為這個人曾跪在她麵前,彭萋知道江逢春這樣的人一朝得勢,絕不會容忍曾見證他屈辱的過去的人存在,她與江逢春之間必有死戰。而江逢春若是溫逐流的生身父親,即便溫逐流一時不在乎,還為了她翻了江氏,但殺父之仇總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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