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兄這就要走了?”彭萋“籲”的駐馬,向吳遠道問好道。


    明善淡淡的看了吳遠道一眼,沒說話。


    吳遠道負手而立,沉吟半晌,正色道:“彭師妹,我和你師姐有要是商量。”


    這是要她迴避?好像有大事要商量,可師姐都不管事了,能商量出來什麽?彭萋眼巴巴的看向師姐,等師姐指示。


    明善麵色複雜的來回踱了兩步,最終對師妹一揚下巴,輕聲道:“萋萋你先往前走,別騎得太快。”


    “唔”,彭萋點點頭,騎著馬緩緩從兩人身邊經過,心不在焉的揪著馬鬃,眼也沒看路,由著馬兒隨性的在郊外亂走。


    溫逐流的烏鴉嘴竟然絲毫不差的應驗了,師兄跟馮宓走了,師姐被吳遠道纏住了,彭萋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蔫頭耷腦的一猛子往前一趴,抱緊馬兒的脖子使勁蹭蹭以求安慰。


    到頭來,還是隻剩她一人,她從沒想過這一刻會真的到來,不能耍賴死抓著不放手給師兄師姐增添負擔,甜蜜的負擔也是有重量的。


    她是不是該習慣孤單,學會獨立,嚐試一個人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彭萋是真的不明白誰對她有什麽意思,有些人就是熟的晚,她知道有情愛這個東西但從不放在眼裏。她對溫逐流是蠻有好感的,這份好感就像你見了同學要打招呼,碰上熟人要聊一聊,目前這份好感還不能區分什麽代表什麽,因為宗門外彭萋就隻認識溫逐流一個呀……


    第27章 河燈


    馬識路,彭萋不催趕,它就自己跑回了驛站,對著馬倌邀功的鳴叫,彭萋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師姐的意思應該是讓她在一旁等著,但現在馬都自己回來了,她索性將錯就錯,還了馬收了退回的押金。


    想著買一堆零食回他們臨時租住的獨門小院裏,躺在藤椅上邊曬太陽邊吃,吃困了就睡,等師兄師姐回來興許可以直接吃晚飯了,完美。


    可惜直到彭萋從第三家蜜餞鋪子裏出來,也沒找到回小院的巷口,左手提著三包不同字號的蜜餞,右手拎著手爐大小的草編小簍,裏麵裝滿了新摘下來的桑葚,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彭萋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租住的小院位置偏僻,要拐進小巷走好久,彭萋原以為紅浦莊就這麽大,挨街挨巷的找還不容易?沒想到每一條巷口都長得差不多,巷子裏的每一戶人家也沒有什麽分別,彭萋往路邊攤上一坐,待攤位老闆將她要的羊湯和餡餅端上來時,她已經一臉憂鬱的吃掉了一包半的蜜餞,他們住的那條巷子有一家賣酸辣粉和肉夾饃的攤位在巷口,但好像隻有晚上出攤,彭萋很是後悔,如果平時沒有一股腦的跟著師兄師姐的腳步走,多看看路,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家可歸了。


    師姐和吳師兄談完了嗎,什麽時候能來找她?還有昨天溫逐流說的極意門的元什麽,烈光殿的誰誰,都跟師姐有什麽關係呢?她不知道的事情真多,總是事到臨頭沒有任何提前量的收到一個驚嚇,比如,師兄和馮宓。


    狂風暴雨般的吃了一碗加肉羊湯和羊肉餡餅,彭萋對腥膻味兒重些的牛羊肉很是喜愛,但師兄不吃羊肉,所以平時路過她提也不提,隻暗自多吸兩口氣好聞聞味過癮。


    吃飽喝足,彭萋又將剩下的一包半蜜餞排好隊徐徐送進肚,付了湯餅錢,她也不想繼續挨家挨戶的找了,就在紅浦莊唯一的一座橋下找了棵樹坐下,無聊的看著水邊的人洗衣服,隨著紅日西沉,彭萋的思緒也從“急求知根知底的輸出組隊共同歷練”不得不變成“再沒人來找她,就找間客棧住下”。


    “萋萋!”橋上有女聲喚道。


    彭萋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尋聲望去。


    “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兒?”飛霜閣的龐西嶽帶著師弟從橋上下來,問彭萋道。


    “是龐姑娘啊……”彭萋大失所望,蔫蔫的說,“你路上可曾見過我師兄師姐?”


    龐西嶽搖搖頭,柔聲問道:“怎麽,和他們走散了?”


    “恩,師姐讓我等她,可我迷路了。”彭萋憂心忡忡道。


    “別擔心。”龐西嶽牽過彭萋的手,溫柔的安慰道:“萋萋住哪裏,我和師弟先送你回去,天也晚了明姑娘他們找不見你自會回去看看的。”


    “我,我不知道我住哪兒,我不記得了。”彭萋扁扁嘴,潰敗的低下了頭。


    龐西嶽以為小姑娘委屈的要哭,晃了一下,連忙疊聲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帶你去找,找不到你今晚就跟我回客棧,明天繼續找……”


    彭萋自己在外麵流浪了一下午頂多是有些失意,這回被人問了兩句雖沒掉下金豆豆卻也紅了眼眶。


    “師姐,我剛剛看留仙宗的周徹周道友往前麵去了。”龐西嶽身邊的清秀少年出言道。


    “我們和周師兄不住一起。”彭萋低頭摳著裝桑葚的草簍,悶悶道。


    “不住一起就不住一起,怕什麽?大不了我送你回留仙宗。”龐西嶽爽朗的攬住彭萋,笑道,“跟我回飛霜閣也行,龐姐姐給你穿花衣,給你梳頭髮,保證半年不重樣,萋萋,你說好不好?”


    彭萋破涕為笑,道:“好。”


    “萋萋,你和龐姐姐說說,你們師姐妹今天出來是要去哪兒?”龐西嶽把人穩住了,開始捉摸著如何送鳥歸巢。


    “我們說好下午要去妃湖藍橋。”彭萋道。


    “那先去妃湖找找吧,說不定明姑娘正在那兒等你呢,今晚妃湖有燈會,大家都在那兒放河燈。”龐西嶽建議道,她和師弟就是要去看燈的。


    彭萋點頭同意。


    “萋萋,這是我師弟,陸安歌。”既然同行,龐西嶽少不得要為師弟和彭萋相互介紹,“師弟,這是留仙宗明善明姑娘的師妹,彭萋。”


    彭萋終於將視線轉到跟龐西嶽一起來的少年身上了,不看不要緊,看了就又驚又喜的睜大眼睛,對陸安歌驚呼道:“是你!”


    “你們,認識?”龐西嶽意外道。


    “對,龐姑娘,我認識你師弟,他昨晚把我畫進畫裏了。”彭萋對龐西嶽解釋道。


    “唔~我說嘛,他昨晚一直念叨什麽有美人入畫。”龐西嶽揶揄的睨了師弟一眼


    陸安歌被調侃的麵紅耳赤,對彭萋作揖,道:“昨晚匆忙分別,沒能來為姑娘作幅小像,連姑娘姓名也未來得及請教,幸好姑娘與師姐有緣。”


    “誒,都有緣~”龐西嶽很有姐弟愛的將彭萋挪到中間,好方便他們說話。


    乍一相處陸安歌這人斯斯文文,還有點呆愣愣的感覺,但彭萋與他路上多聊了幾句,便發現這位“畫家”也很活潑健談。


    快到妃湖的時候街邊小攤上都是賣河燈的,彭萋買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色荷花燈抱在懷裏。


    “萋萋有什麽願望,都寫在燈上。”龐西嶽向師弟遞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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