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未已也是一臉愕然。


    “尊上,此花當真有毒?”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拿起被星淵重新放回鐵盒子裏的惜顏花,仔細端詳,嘴裏喃喃著:


    “我怎麽沒有發現呢?”


    未已看著自己手中的花枝,越想越覺得不對,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猛然衝到墨白麵前,拉起他的手就要為他把脈。


    墨白茫然地由著未已動作,倒也沒有製止他。


    未已一邊給墨白把脈一邊難以理解地說:


    “尊上,這花當真有毒嗎?可是不對啊,當初阿白中毒不是因為惜顏花,而是因為那本卷宗。”


    “卷宗上被浸染了一種很特殊的毒藥,後麵的一大部分全部被粘連在一起,阿白也是因為急於打開卷宗,這才不慎中了招。”


    “我找到阿白時,他已毒發,暈了過去。我雖暫時用百毒解壓製了他體內的毒素,但這種毒#藥很特殊,並沒有被根除。”


    “那晚,我研究了許久,但是對於如何解開他體內的毒素,我始終一籌莫展。”


    “後來,我無意中看見鐵盒子裏還有一朵花,這才注意到它,嚐試著以此花入藥,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墨白附和地點頭:


    “是的,我那天清醒過來後阿未和我說過,他是用惜顏花入藥,嚐試了整整一夜才調配出最恰當的比例,解了我體內的毒。”


    祁長留摸了摸下巴,接過話茬:


    “如此說來,這惜顏花不僅無毒,而且還是解毒的良藥?尊上,您莫不是看錯了?”


    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尊敬星淵,但三人心裏確實多多少少都在這樣想。


    星淵暼了眾人一眼,解釋道:


    “你們閱曆太少,看不出此花含有毒素,實屬正常。”


    他深深地看了眼未已,稱讚道:


    “小已很聰明,發現了這種花的特殊用途。”


    “這朵花已經幹枯,雖然保存它的人花費了大心思,但它還是失去了原本的色澤和味道。”


    “新鮮的惜顏花很特別,它看起來潔白無瑕,頗令人賞心悅目,卻會讓每一個欣賞它的人陷入幻覺,一步一步,把這些人帶入死亡。”


    “!”


    祁長留三人皆是一驚,甚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遭了!尊上,怎麽辦?咱們幾人可都碰過了這朵花,可有什麽解救之法?”


    祁長留這會兒可不覺得這花朵有趣又迷人了,對它的奇特功效後怕不已,甚至開始疑神疑鬼:


    “小白,你快看著我,你真的是小白嗎?這不是什麽幻境吧?”


    墨白滿頭黑線,星淵直接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聲,手上傳來清晰的痛感,祁長留急忙抬起手,遞到嘴邊呼呼,疼得不住地吸氣。


    “尊上,你幹嘛打我?”


    他頗有些委屈。


    星淵沒好氣道:


    “現在知道不是幻覺了?別裝了,一把年紀了,連這點疼都受不住嗎?”


    “本座剛剛說了,這朵惜顏花早已失去了生機,不再有那種能夠蠱惑人心的氣味。你們幾個就算一直把它帶在身上,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這朵花看起來應當是已經經曆了相當長的時間,本身的特質已被消弭,幾近虛無。被保存的如此完整,更多的應當是作為一種象征標誌。”


    墨白迅速抓住重點:


    “尊上的意思是,這朵花之所以會和記載著禁忌法陣童魈血骨幽冥陣的卷宗放在一起,是因為幕後之人要用它來傳遞某種信號?”


    星淵點點頭,繼而看向未已,道:“此花還有一個作用,若不是小已剛剛所說,本座恐怕也想不到。”


    “是藥引!”


    未已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他雙眼鋥亮,目光中流露出些許興味。


    “不錯”,星淵讚許道:“正是小已為小白解毒時,想到以此花來入藥,讓我想起惜顏花還有可以入藥的用途。”


    “看來,幕後之人興許也怕自己人中招,被卷宗上浸染的毒藥藥倒,這才在卷宗之側保存了惜顏花,以備不時之需。”


    祁長留挑眉,說出自己的見解。


    “嗯”,“師叔說得有道理。不過也幸好他們還有這樣的考慮,否則我們要找到這樣一味藥引,怕是不容易。”


    未已表示不能更讚同。聽墨白之前所說,這種花早已絕跡,倘若要他們自己去尋找解藥,哪怕其它藥方無一遺漏,但隻要少了這一味藥引,那所謂的解藥就永遠也派不上用場。


    “謎底解開了。那麽,接下來咱們需要考慮,埋藏在雙子鎮底下的童魈血骨幽冥陣,到底該怎麽摧毀?”


    墨白此話一出,眾人剛剛升起的幾分慶幸之感頓時消失。幾人正襟危坐,氣氛重新變得嚴肅而沉重。


    “尊上,”墨白沉吟片刻,還是看向星淵,道:


    “您既然知道這童魈血骨幽冥陣是上古陣法,那您可知道此陣該如何解除?”


    他們目前所知曉的關於這個陣法的消息,全都是星淵告知他們的。星淵像是對這個陣法知之甚詳,又怎會不知道該如何破除這個陣法?


    幾人都是這樣想的,聞言皆目光灼灼地看向星淵,期待著他的回答。


    星淵眼神戲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動聽:


    “既然是禁忌法陣,又是被法則有心掩藏起來的,你們覺得會有破除之法嗎?”


    三人麵麵相覷,皆不再言語。


    是啊,倘若這樣邪惡陰毒的陣法真的如此簡單便能破除,又如何會被稱為禁忌法陣?又如何會被法則所不容,費盡心思想要將它銷毀?


    他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最終,還是星淵一錘定音。


    星淵既然已經回到雲域,那麽思徒心切的祁長留自然可以陪同墨白與未已一起出域,去尋找墨柒。


    三人都是這樣想的,然而在他們出門之際,祁長留突然被星淵叫走。


    墨白與未已等了一會兒,祁長留回來後卻說自己暫時還不能離開雲域,讓他們兩個先走。


    二人雖有心詢問祁長留原因,但看他一副不便多說的模樣,便識趣地住了口。


    辭別星淵後,墨白和未已在祁長留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雲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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