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妧的聲音,杜仲晏與趙嬙雙雙回頭,麵露驚訝之色,趙妧對此視若無睹,徑直走向前,假裝好意道:“聽聞貴妃娘娘病重,妧妧來看看她。”


    經過後苑一事,趙嬙對趙妧多了一份戒備,對她突然上門慰問,嗤之以鼻:“你真有這麽好心?”


    “好心也許沒有,妧妧就是好奇,貴妃得的什麽病,連杜太醫都束手無策?”趙妧看了杜仲晏一眼,並以眼神告訴他她是來幫他的。


    “回公主,貴妃之症,臣從未見過,恕臣醫術不精,難以醫治,如若問罪,臣甘願領受。”


    “世上奇症萬萬千,若你都能治,豈不是大羅神仙了?”說著,她朝杜仲晏眨了下眼,又轉向趙嬙,道:“姐姐何苦為難杜太醫,父皇若真會治他死罪,妧妧豈非也難活命了?”


    “你!”趙嬙氣得瞪大雙眼,卻有口難辯,“你就是仗著父皇寵愛,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能耐!你與你嬢嬢一樣,除了用柔弱博取父皇愛憐,全都一無是處!”


    “不許你說我嬢嬢!”她心裏有氣,罵她趙妧也就罷了,居然還罵她嬢嬢,這就忍無可忍了。


    “不許我說?哼,我偏要說!當初你嬢嬢一味柔弱示人,受盡恩寵,可若論家世,豈能與我陸家相比,崔家當年隻不過是陸家底下的一條狗,可是你嬢嬢進宮後,就使盡手段邀寵,騙取後位,這後位本是我母妃的!”


    “你胡說!我嬢嬢沒有耍任何手段,父皇立後是聽從群臣舉薦,選賢為後!”趙妧氣道。


    “選賢為後?你嬢嬢就是狐狸精投胎,魅惑君主,禍亂掖庭!”


    “都給朕住口!”劍拔弩張間,一個王者的聲音混入其中,爭吵停歇,大家紛紛望向聲源,不知何時,聖上已站在寢閣門口,龍顏盛怒。


    趙嬙大驚失色,趙妧霎時落淚,撲向景隆帝,哭訴道:“父皇,姐姐說嬢嬢壞話,嗚嗚嗚……”


    景隆帝安撫道:“好了,父皇都聽到了,妧妧不哭,父皇知道怎麽做。”


    “父皇!”趙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想作垂死掙紮,然而景隆帝並沒有給她機會:“你方才說,這後位本該是誰的?”


    謀取皇後之位,其罪當誅。


    “父皇,母妃病重,嬙兒心中慌亂,一時口不擇言,請父皇恕罪!”


    “你說先皇後魅惑君主,禍亂掖庭?”


    詆毀先皇後,其心可誅。


    “父皇……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嬙抬頭,猛然間捕捉到側過臉的趙妧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才恍然大悟,這是激將法,她是故意的!


    “無話可說了?”景隆帝目光如炬。


    “父皇心裏隻有先皇後和您最寶貝的女兒,嬙兒還有什麽話可說?”趙嬙自嘲一笑,向她機關算盡,最後卻被她愚蠢的妹妹擺了一道,真是可笑!


    “你母妃尚在病中,你非但不在病榻前盡心侍奉行孝,還大肆喧譁,擾你母妃清淨。朕念在你母妃曾盡心侍奉朕的份上不懲罰你,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別再任性!起來吧,好好照顧你母妃。”


    “多謝父皇。”趙嬙像泄了氣一般,垂下頭,她仍跪著,趙妧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良久,聽她怨念地說道:“父皇心裏可有過母妃和嬙兒?自打嬙兒出生以來,父皇可曾真心對待?”


    景隆帝一愣,不曾想她的心思,方才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看著她道:“你們都是朕的女兒,朕自然都是真心對待,朕承認,這些年忽略了你們母女,是朕的錯。”


    崔皇後過世後,他便封她母妃為貴妃,雖然是因為受到陸家勢力的掣肘,但她畢竟是他的骨血,這份親情還是真實的。


    “如今陸家失勢了,母妃病重,岌岌可危,嬙兒不過想母妃病癒,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嬙兒何錯之有?”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從不輕易認錯。


    趙妧聽著她的陳述,起初還有些可憐她,畢竟是自己奪去了父皇所有的父愛,但她明明心腸歹毒,卻一再掩飾,不承認罪過,這就罪無可恕了。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誰都別再追究了,杜仲晏,貴妃的病真的無藥可醫?”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是皇帝也一樣,還是言歸正傳吧。


    “回陛下,貴妃的病甚為蹊蹺,似病非病,臣已盡力,請陛下降罪。”


    “連你也束手無策?”景隆帝緊皺眉頭。


    “回陛下,是的,恕臣無能為力。”


    “不可能!母妃一定有救的!母妃身子一向硬朗,此次病倒無非是聽聞舅父的罪過受了打擊,怎會無藥可醫!杜仲晏,你故意見死不救!”趙嬙對杜仲晏怒意相向。


    “臣身為醫者,救人乃職責所在,豈會見死不救?”


    “你……”趙嬙本想拿當初陷害他與許司衣的事與他對質,但一想到景隆帝在場又苦苦咽了下去,她知道,杜仲晏是為了報復她們母女,故意見死不救。


    “嬙兒……嬙兒……你在嗎……”正在此時,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陸貴妃醒了,呼喚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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