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這些冤魂後,我們便繼續順著坑洞往裏走。可走了沒多遠,前方便出現了許多洞道,一個洞道連著一個洞道,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時間我們竟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才是對的。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們走到此處後就感覺不到白澤和鵬飛的氣息了,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此設下障眼法迷惑我們一樣。


    見此情形,師爺對顧滿倉說道:“滿倉,你是摸金老手,趕緊用你的分金定穴本事,找找出路。這地方陰陽不定,邪氣重得很。我們幾個給你當護法,你就發揮你的能耐,看能不能找出龍氣走向,辨明方位。不過,你得當心點,可別瞎整,小心有機關埋伏。咱得趕緊破了這局,不然麻煩大了。”


    顧滿倉看著眼前錯綜複雜的洞道,皺起了眉頭。他雖為鬼身,但那摸金的本事可沒丟。


    我再次掏出陰陽羅盤,問他:“顧先生,要不要用羅盤辨別方位啊?”


    顧滿倉瞟了一眼我手裏的羅盤,一臉嫌棄地說道:“此處磁場已經被人為破壞,你這羅盤在這裏沒用。”


    “那你怎麽辨別方向呢?”我追問。


    “這工具失靈了也無妨,畢竟咱活著的時候摸過那麽多大墓,這點小把戲不算什麽。”顧滿倉說著,便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氣流。


    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說這家夥真的有那麽厲害嗎?別回頭給我們帶溝裏可就完了。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指向一條洞道:“走這條。”


    眾人麵麵相覷,滿臉狐疑。那條洞道看上去十分狹小,人甚至都不能站著走過去,而且感覺裏麵陰氣特別重,這也不像是生路啊!


    師爺忍不住問他:“滿倉,你確定?這狗洞不像有出路啊。”


    顧滿倉哼了一聲:“信我就走,咱摸金的人,對這些洞道有直覺。這地方邪氣雖重,但這條通道的氣流有點不一樣。”


    見顧滿倉這麽說,一直沒說話的劉大壯突然開口了。


    “我說滿倉,就算你說的都對,可你指的這條路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這通道這麽窄,我又這麽胖,怎麽能過得去啊。”


    這劉大壯也是九位殉道英靈裏麵的一員,活著的時候是個殺豬的,長得那是人高馬大,一臉凶相。


    平時也不怎麽愛說話,不過他不愛說話和祖師爺那種不愛說話略有不同。


    祖師爺不說話純粹是為了彰顯他的威嚴,說白了就是裝酷。


    劉大壯不愛說話,我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每次見到他,他都愁眉不展的,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眾人聽劉大壯說自己過不去這通道,不免都笑了起來。


    你還別說,讓他過去他肯定得卡那兒啊。


    不過,他是個鬼啊,難道忘了他可以穿牆的嗎?


    潘栓子笑道:“我說劉大壯,你一天到晚悶不吭聲的,腦子裏想什麽呢?你不會忘了你是隻鬼吧,你會穿牆的好嗎?滿倉指的路那都是給徒孫們準備的,難不成你還想跟他們一起鑽過去?”


    潘栓子是九位殉道英靈裏麵唯一一個有正式編製的人。他活著的時候是個郵差。


    不過與其他普通郵差略有不同的是,他不僅給活人郵寄信件,還為陰陽兩界傳遞書信。


    本來他殉道後,閻王爺見他活著的時候為陰陽兩界傳遞書信著實有功,便為他在陰間尋了一門差事,讓他在地府供品調配署當值。


    這裏的主要工作性質和他在陽間的時候基本差不多,都是給陰陽兩界通傳東西。


    隻是,地府供品調配署,主要負責的是陽上人給陰間已故親人送的冥幣和一些紙活物資之類的分發。


    你像我們陽上人給亡者送點元寶啊,棉衣棉褲啊,供品啊,房子車子啊,就都歸這個部門管。


    這個部門把陽間寄來的物資整理分類後,再挨個送到各個亡靈手上。


    之前我還有些好奇,問過潘栓子,如果陽間給亡者送去的物資後,發現那亡人已經轉世投胎了咋整,那沒人認領的物資是不是就被他們給占用了,或者充公。


    潘栓子說,其實這種情況常有發生,有些亡者陰壽短,到了地府沒幾天就又要重新轉世投胎。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物資並不會被充公或者被人認領,而是會被暫時保管到倉庫裏麵,等這個人再次壽終之後再把物資給他們。


    潘栓子之所以現在能和那八位殉道英靈在一起,其實是因為他的一次工作失誤。


    具體怎麽工作失誤的,潘栓子並不願與我多講,估計陰間是有規定不讓他向外透露的。


    總之,那次工作失誤後,他便被免了職。而且潘栓子還求我師父替他交了一大筆罰款後這事才算完。


    劉大壯見大家都笑他,他也不吱聲,一扭頭率先穿過了那個坑洞。


    其餘幾位英靈見狀也紛紛穿了過去,沒辦法,見此情形我也趕緊跟在大師兄身後往那洞道裏爬。


    我年齡小、腿腳靈活,個子還矮,爬起那坑洞也沒費多大力氣,可是舅媽腿腳本就不靈,又有點中年發福,爬起那坑洞就顯得有些費勁了。


    “舅媽你沒事吧,別著急,要不咱們休息一會。”


    坑洞裏氧氣稀薄,她本就心髒不好,這會臉都被憋紅了。那汗珠就跟焊在她臉上了似的,密密麻麻地掛了她滿臉。


    可即便這樣,舅媽依舊是救子心切,不願停留半分。


    她喘著粗氣對我說道:“瑤瑤,我沒事,咱趕緊往外爬,澤兒和鵬飛等不了!”


    見她如此固執,我很是心疼,知道我是勸不了她的,也隻好作罷,隻好回頭拽著她趕緊往外爬。


    本來我們隻有一個手電筒,而且此時就在爬在我前麵的大師兄手上。


    可是就在我回頭拽舅媽的一瞬間,我突然看見舅媽的身後居然冒出一道刺眼的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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