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仕文見他幾句話下來,陳君彥的表情立刻有所變化,連忙附和道:“是極是極,本王沒那個意思。”


    負霜的笑意漸漸失了溫度,銳利的視線射向張朝,張朝彎著腰,看起來謙卑恭順,渾濁的老眼中卻並不是表現出的那樣恭敬。


    他迎著負霜的打量,微微眯動的雙眸裏閃爍著幽光。


    “本宮道罪人陳仕文怎麽如此悖逆,原是如爾等這樣的的下屬仆從聯手促成啊,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


    如你所言,罪人陳仕文的謀逆之罪竟是因為得罪了氣量狹小的本宮,而被強行扣上的莫須有的罪名?


    本宮囂張跋扈又小肚雞腸,任何人一朝不慎便會得罪本宮,緊接著本宮便會睚眥必報,目無法紀地誣陷治罪於與本宮有隙之人是嗎?


    張大人真是好口才,不負你昔日詭辯聖口的威名,看似哀切的求饒之語,卻輕輕鬆鬆就能將形式調轉呢!”


    負霜冷哼一聲,嗤笑道:“張大人,為了給你小主子善後,你也是煞費苦心啊。


    如你所言,陳仕文是一片純善慈愛卻因為太過簡單熱忱而被誤解、欺壓、誣陷的好叔叔。


    陛下是庸懦無能、沒有主見,連自己親叔叔被陷害都隻能求情的昏聵君主。


    而本宮則是禍亂朝政、離間皇家親情的妖婦。


    你言語間更是讓陛下為陳仕文而向本宮求情,將本宮之位置於陛下之上,你眼中可還有君臣之別,可還有尊卑之分?可還懂得倫理綱常?


    張朝,你乃是昔日的狀元郎,是飽讀聖賢書、受過大儒教誨的人,不可能不知曉這些,但你依然說了這等置本宮於不義的言辭。


    你安得什麽心?妄圖借此挑撥本宮於與陛下的關係?趁機挑得帝後失和,好保你陳仕文平安榮華?”


    負霜說得義正言辭,理直氣壯,聽眾們卻忍不住麵麵相覷,若非多年涵養,怕是已經開始擠眉弄眼了起來。


    整場裏最目無尊卑、罔顧綱常的不就是如今的皇後娘娘麽,以一介女子之身攝政,正經的皇帝都得退居一射之地,陳君彥作為她丈夫,更是幾乎沒從她手上落過好……


    另外,她跟陳君彥之間的關係還用挑撥嗎,這對天家夫妻不是早就各過各的了麽?


    詭辯聖口這名號該給她才是吧。


    負霜輕咳兩聲,用老厚的臉皮隔開那些戲謔的目光,繼續對著張朝開炮。


    “你倒是聰明,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即使認錯求饒,本宮也決計不會輕饒,便另辟蹊徑,試圖挑起本宮與陛下之間的爭端,再想方設法為陳仕文求得一線生機。


    你口中的陳仕文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啊,不惑之載的人了,怎麽還如此癡傻,還要你鞍前馬後地為之善後,靈帝說是托孤,本宮怎麽覺得是為他的好大兒找了個奶娘呢?


    再者,便是謀逆這一茬不說,連簡簡單單地給後輩子侄送禮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難道陛下敢對他托付重任嗎?這樣蠢笨無知,竟也能管理好南境十城嗎?”


    最後一句,負霜說得輕飄飄的,可落在陳仕文等人耳中,便如萬鈞重的大錘一般。


    就說她沒憋好屁,原是奔著南境十城來的!


    果然如此!


    他們還欲再辯,卻被急匆匆進殿的兵衛打斷。


    領口繡銀色雲紋的武士大步上前,越過陳仕文一眾人和左右的朝臣勳貴,在負霜麵前跪下,手上的黃色羊皮卷高高舉過頭頂,負霜身邊的丹琇立刻接過,呈給負霜。


    負霜一邊緩緩展開,一邊橫了一眼視線想要飄過來的陳君彥。


    陳君彥:“……”媽的咱倆誰是皇帝?


    羊皮卷上盡是好消息,負霜終於鬆下了心口的重擔。


    “……居嵐關已飄起藍色狼煙,料想端州那邊一切順利,請娘娘靜待八百裏加急喜音。


    驛站逆臣人馬業已全部拿下,卑職等共攔截下四撥傳信宵小,與逆臣人馬一道,經盤查審問後得到在京內應名單,其中有……”


    負霜看完後唇邊漾起一抹舒心的微笑,張朝與陳仕文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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