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負霜那邊似乎已經塵埃落定了。


    若非為了那些建築的完整性,天師聯盟淪陷的速度會更快。


    衛家主一眾人用完了所有能用的攻擊法器,甚至到最後他們這幾個高老頭子恨不得擼起袖子用這把老骨頭去撞銜雲塔,可最終還是沒能力挽狂瀾,他們就這樣落敗,然後像喪家之犬一般被負霜攆出去。


    負霜手腳極快,一邊態度極差地將一眾人丟出去,一邊已經著手於布置新的護山大陣了。


    幾個老頭子並一眾擁躉被負霜扔到山下,他們摸清楚了負霜不想傷人的心理,再加上咽不下這口氣,轉身便想再跑上山,繼續同負霜掰扯耍橫。


    可一轉身,就撞上一層無形的屏障,衛家主撞的眼冒金星,後退了兩步跌到地上。


    見衛家主被彈到地上,一圈人趕忙上來扶,卻被他發脾氣似的用力拍開了那些手。


    緊接著,顫巍巍的手撫上額頭,那裏隆起了個老大的包。


    指腹碰到傷處,一陣針紮似的刺痛傳來,衛家主被疼痛刺激得眼眶發酸,連帶著鼻頭也酸澀了起來。


    他也不急著爬起來,就那麽箕踞而坐,眼眶泛紅,呆呆地盯著前方,眼神卻並不聚焦。


    自他身上散發的悲傷的氣息彌漫到周圍人身上,他們中也有人情不自禁地抹了把淚。


    衛家主恍惚中聽到有人小聲發問:“怎麽,就成了這樣了呢?”


    是啊,怎麽就淪落到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了呢?


    他想過自己會遇到的很多事情,甚至也在夜深人靜時想過自己的結局,他甚至想過自己會在禦敵時慘死,卻從沒沒有想過自己還有被鬼掃地出門的這一天。


    他這麽大年紀了,經曆過的風雨無數,曾從屍山血海中趟過來,也曾麵對窮凶極惡的凶煞惡鬼,卻從沒碰到這樣擅長鈍刀子割肉的敵人。


    天師聯盟被搶走了,祖祖輩輩的財富傳承都沒了,連帶著被他寄予厚望、承載著家族未來的孫子衛烜也被廢去了根基,他們衛家還有什麽希望?


    衛家主嘴唇抑製不住地顫抖,心底裏既是悲傷絕望,卻又氣憤惱怒,兩種情緒交匯作用,愈發膨脹起來,頂得他胸口脹痛。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可恨厲鬼,前後不過一天的時間,特麽的就成功地改朝換代了?


    那小鬼東西精明的很呢,倒是會做樣子,搞什麽不傷人性命的噱頭,可做的盡是誅心之事。


    怎的老天就不開開眼收了她去?


    真是寧願對方是個無惡不作的厲鬼,直接無差別殺人,哪怕他被當場打死也好過現在這般,他寧願被對方打死!


    家族精英所剩無幾,財富、法器俱被搶走,他們這所謂的四大天師家族,現如今隻剩下這麽些光杆子人,說句難聽的,接下來的吃食都還沒著落呢。


    衛家主越想越氣,卻硬憋著那股子氣,便是憋到心肝兒都疼也不願在這麽多人麵前落下那一滴象征著他無能為力的淚水。


    一圈人中有那心急的,按耐不住內心的惶恐與焦躁,小聲地問了一句:“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能怎麽辦?


    他們都打不過那惡鬼,特別行動處就更不用說了,負霜幾乎可以宣告舉國之內無敵手了。


    哪怕是官方出麵,拿熱武器對付負霜,能做得不過也就是轟了這座山頭,鬼怪會怕熱武器麽?


    更何況這可能嗎?


    小鬼東西會裝相得很,官方怕是寧肯吃點虧,也不會去觸怒對方,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再說了,這虧也不是官方吃,這不是還有他們這一堆冤大頭麽。


    他們自己都沒辦法給自己討個公道,還有誰能幫他們呢?


    衛家主越想越絕望,心中不由得湧出了一股子悲哀之情。


    那到底怎麽辦呢?


    便是認了這血虧,後麵的路也還得走啊。


    豁出這張老臉去讓政府為他們安家、找工作?


    還是腆著臉去尋求交好的達官顯貴的幫助,再建立一個天師聯盟?


    這哪一個他都不想選!


    做了這麽多年高高在上的玄學領頭人,一朝被打落下來,連自家的祖傳之物都被生生搶走,這種心理落差實在叫人無法接受。


    再一想到即將麵對的場景,他就頭皮發麻。


    要怎麽解釋如今的情況?


    難道告訴他們,天師聯盟被鬼搶走,他們被鬼搶了老家?


    羞煞先人喲!


    他又該怎麽麵對那些人詫異的眼光和背後的揣測?


    想到這裏,他愈發難受,不經意地抬眼一瞧,發現痛心疾首的人遠遠不止他一個。


    是呀,幾十分鍾之前,與他一樣身處雲端的還有眼前這些大怨種呢。


    衛家主感覺自己有被治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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