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大廚師傅,今天能吃到你做的肉包子,酸蘿卜和肉湯真是太幸運了。


    那酸蘿卜爽口又開胃實在是太香了。


    還有那肉湯,喝下去暖乎乎的好似人要活過來一樣。


    那肉包子一口下去滿口鮮香,難怪大家都愛來吃。


    要不是家裏離得遠,我恨不得天天吃您做的飯。”越北茉專注溜須。


    沒看到身後宋大山五官皺成菊花,這孩子咋就知道那酸蘿卜是這位廚師做的呢。


    他得想想萬一猜錯了怎麽彌補。


    大廚師哈哈一笑,“你這孩子年紀不大鼻子倒是挺靈,沒錯,你吃的幾樣都是我做的。”


    宋大山微愣,湊巧吧?


    後廚熱熱鬧鬧,好似過年,外頭的服務員也麵帶笑容,看的宋大山嘴角直抽抽。


    這孩子老說要他看顧,多關照,到底誰關照誰啊。宋大山臉紅紅,今天吃了兩個肉包子還有一碗肉湯,想著把錢和糧票給小茉,那丫頭卻不收。


    被小輩罩著的感覺太好,今天驚喜接連不斷,他整個人仿佛踩在棉花裏。


    “丫頭,你說的當真?要是你能穩定供應綠葉菜,送啥來我都要!”大廚師傅看她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


    冬天國營飯店也沒什麽菜式,別說顧客不願意來,他吃不到新鮮蔬菜吃飯都不得勁兒。


    要是她說的當真,他不介意做這個擔保,更何況這是好事兒啊。


    “大廚叔叔,我說的是真的,這位是我們天堂大隊的大隊長,這次來公社也是為的這綠葉菜的事情。”


    “是啊,我們隊員家家戶戶都種上不少,過些日子都能采摘下鍋,要是大廚這邊也要,我們可以每天早上送新鮮的菜來。”宋大山笑著說,言語間沒有多少激動。


    他要淡定,小茉辛辛苦苦弄來的訂單,可不能被他搞砸了。


    大廚家就在後院裏頭,當即利索答應,“那行,等綠葉菜成熟,甭管你那兒有什麽,都給我送一些過來,每樣就先要個十斤左右,價格不成問題!”


    宋大山積極穩住想要上揚的嘴角,這綠葉菜可是比正常季節的要貴兩三倍。


    最終,以豌豆尖一毛錢一斤,其他菜七分錢一斤的價格談妥。


    越北茉打包不少肉包子,大廚的手藝確實沒法說,買了不吃虧。


    她要多帶一些回去給家裏人嚐嚐,emm,宋爺爺和顧念北也能吃幾個。


    大廚高興,大手一揮把他自己留的份額全都給越北茉,就這樣她抱著二十多個肉包子和宋大山往家趕。


    “小茉,咱們忍一忍,回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大夥兒肯定開心!”


    他一開始真沒抱希望綠葉菜能掙錢,以前又不是沒和供銷社打過交道,那服務員態度差得很,沒想到這次出奇的順利。


    一時間,感歎才下鄉不到一年,越丫頭都能辦大事呢。


    他有種自家孩子長大了感覺,驕傲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步向前走。


    跟在他後頭踩著腳印走的越北茉疑惑的凝視一眼,大山叔打雞血了,走這麽快?


    她天天靈泉喝著,大魚大肉伺候著,走這雪路才不覺得吃勁兒,宋大山四五十歲的人也能走這麽快,讓她驚訝。


    想到後世滿大街精神抖擻的老人,疲憊不堪的中年人,目光無神的年輕人,越北茉心中了然。


    他們生活在物質不富裕的年代,精氣神卻很充足,麵對生活的態度也更樂觀,總歸往前走還有希望。


    回到家,越北茉沒管打雞血的大隊長如何興奮,她進屋時發現大家都在。


    “妹妹,成了嘛?”常寧小心翼翼地問,這段日子他忙裏忙外都沒多少時間放在吃上麵,之前圓潤的臉蛋早已經消失不見。


    越北茉輕笑著點頭:“成了!估摸著等下大隊長就會公布這個好消息了。”


    大家激動地討論,越北茉在搖人。


    鹹魚茉茉:“在國營飯店帶了肉包子,過來拿啊。”


    彼時的顧念北在給他爺爺擦頭發,難得的大晴天,宋不言就想把澡洗了。


    “壯壯啊,爺爺腦袋上頭發是不是都白了?”


    原本有些鬱悶的顧念北手微抖,麵色如常般笑道:“小老頭,你還臭美啊。”


    宋不言吹著胡子沒好氣道:“臭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就你這樣的有媳婦才有鬼。”


    他隻是一時間有些感歎而已,他姥姥走了幾十年,自己如今已經頭發花白,不久也能追隨她的腳步而去。


    隻是壯壯咋辦呢。


    女兒和女婿還有兩個外孫工作都忙,自己那個親家也是工作狂,要不然壯壯也不能總是過來找他。


    “姥爺,小茉喊我過去呢,來,我給你梳下頭發,你別出去吹風,今天就在屋裏待著,我去去就回。”


    顧念北撈起廚房那裏處理好的野雞和野兔,戴上帽子圍巾打開門。


    宋不言摸摸腦袋,忽然發笑,這小子,是他多餘擔心。


    小茉是個好孩子,若是能成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成...這小子往後豈不是說話的人都沒有?


    想到他那小嘴像個機關槍突突突...


    宋不言腦仁都疼,他得幫一把,壯壯嘴巴是毒點,可要是真心把一個人放心上,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未免這臭小子搞砸,成光棍,他還是爭取多活兩年,要是能看到他結婚生子,這輩子的任務就完成了。


    “吱呀——”


    “老顧,你來了,快過來,我和你說個好消息。”常寧神神秘秘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事成的消息。


    這些天老顧忙裏忙外的可是幫了不少忙,他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是。


    “你知道嘛,妹妹拉到供銷社和國營飯店的大單子,咱們種的那些菜可以賣出去了!”


    顧念北將帽子摘下,圍巾摘下放好,目含笑意地走過來,“是嘛,咱們小越知青真棒!喏獎勵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好好補補,大家這段時間都忙瘦了。”


    越千帆散漫的打量過去,餘光看到妹妹滿臉笑意迫不及待去拿那預備好的包子,心裏有點生氣,敢情是一開始就打算好給他包子的?


    妹妹有對他笑得這麽開心嘛?


    有。


    還是好氣,這小子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看的他牙癢癢。


    幫忙去柴房抱柴火的顧念北剛洗好手,忽然踉蹌一下。


    莫名的打量提著水桶擦肩而過的越千帆,這路挺寬敞的啊。


    “老顧啊,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到你在這,沒事吧?”越千帆關心的看著他,眼神中很是懊惱,看起來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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