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飄來一股子肉香味,地上不知是什麽骨頭,看著像雞骨,矮飯桌上殘羹剩飯弄得到處都是,地上還有一堆小山似得衣服。


    她將門口的一隻鞋擺放到床邊,又撿起地上的雞骨頭,將桌上的湯汁處理了。


    把碗洗幹淨,桌子擦幹淨,地上的雞骨頭也收拾幹淨,她撿起那些衣服清嗅,帶著一股子臭味。


    來到廚房,木桶裏剩下約莫一碗水,根本不夠燒點熱水洗衣服的,灶房的柴火零星剩下三五根。


    緊繃著的背頓時耷拉下來,深呼出一口氣,下一秒又強打起精神來拎上水桶去河邊挑水,知青院那口井大家都不願意清理,於是就這般荒廢了。


    不少人坐在外頭曬太陽,順便補補衣裳嘮嘮嗑,瞧見她路過頓時湊近腦袋嘀嘀咕咕。


    “咦惹,可憐見的,這黎知青是有了吧,怎麽沒看到越知青出來挑水?


    我琢磨著他養傷也有兩個多月,傷應該快好了。”


    年輕媳婦搖搖頭:“哪能讓越知青挑水,上次摔在河邊你們忘記了?


    山上砍柴還弄出一身傷,如今還借著大隊的糧食呢。


    再讓他出去幹活,那不是又要花錢治病?”


    咬一口線,將衣服拾掇拾掇,年紀大的女人笑著開口:“可不是嘛,我平日裏總說我家老趙懶。


    這麽一看家裏柴火他砍,水他挑,偶爾還能幫著看會孫子,這麽一比倒是比越千川要好得多。”


    另一個頭上抱著黑布巾的女人抱著孩子擔憂道:“她這懷著孩子去提水,河邊濕滑,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年紀大的女人搖搖頭,撇撇嘴:“能出什麽事?哪裏就那麽金貴,咱們那會八九個月不照樣下地幹活下田插秧?


    生下孩子當晚就去河邊洗衣裳,她這年輕著哩,提桶水而已孩子哪就那麽容易掉,再難哪比得上咱們那會困難。”


    她們這些人都可以,她黎思思咋不能懷孕時挑水?


    另外幾個年紀大已經當婆婆的女人點點頭,“是啊,代娣,你就是多餘操心,喲喲喲,瞧我們家寶多開心,以後定能當大官!”


    嘴裏逗弄著孩子,代娣懷裏的孩子笑眯眯,啊哦啊哦的回應。


    眾人的笑聲與黎思思並沒有什麽關係,她好不容易提上來水,卻發現肚子開始下墜。


    她麵色一白,扶著肚子緩慢調整呼吸,“乖兒子,媽媽要回家洗衣裳做飯。”許是這孩子乖巧,竟然不疼了。


    她慢悠悠拎著大半桶水,一路上歇四五次終於是將水提到家裏。


    越千川還在睡,她沉著臉打算先煮點玉米麵粥,這會兒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但還能忍,她也不想洗衣服了。


    打開米缸蓋子,缸底一撮玉米麵孤零零躺在那裏,想到回來時家裏那灑落在地上的玉米麵粥。


    她昨晚不在家,那就是越千川自己起來做飯吃,將玉米麵全用光了!


    黎思思提著的那口氣忽然就散了,耳旁呼嚕聲越來越大,隱隱有要蓋過外頭下大雨的聲音。


    泥濘混雜著雞骨頭,湯汁的地麵,空蕩蕩的米缸,剛提回來的水,僅剩的三五根柴火和隱隱作痛的肚子如同巨石般壓著她喘不過氣,。


    喉嚨像被棉花堵著,想喊卻沒有聲音。


    忽然眼前一黑,黎思思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隻記得抱住肚子,模模糊糊看到床上的越千川醒來,放心的暈了過去。


    事實證明她還是放心早了,越千川坐起來,看見她躺在地上,又迷迷瞪瞪裹緊被子倒頭呼呼大睡。


    黎思思捂著腦袋醒來,越千川都還沒醒。他昨晚上罵罵咧咧一晚上,總覺得是黎思思害他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以至於失眠一整晚。


    亂糟糟的房間和餓到微痛的胃,黎思思滿腔的怒火和委屈湧上心頭,可有什麽用呢,越千川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嘛?


    心裏的委屈無處宣泄,淚一顆顆滑下來,她爬起來打開門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越千川醒來看到桌子上被收拾過,天已經擦黑,一瘸一拐的走到廚房發現飯也沒煮,泄憤般將鍋蓋重重扔到灶台上,砸的砰砰響。


    “唉,當初真不該娶她,飯都不知道做。”


    實際上是黎思思這段時間廚藝不說有多好,入口還是沒問題。


    一直到天擦黑,黎思思才沉著臉腫著個大眼泡,慢吞吞地走回來。


    進屋後,脫了鞋爬上床睡覺,頭朝裏。


    越千川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見她已經躺下生氣道:“起來做飯,你柴火不知道撿,錢也不會掙,還不上工,現在家務活都幹不好,娶你有什麽用?”


    裏頭的黎思思麵無表情,默不作聲。


    他伸手將被子掀開,她卻好似驚弓之鳥,急忙拉上被子,縮著身體。


    “起來!趕緊做飯,勞資餓死了。”


    黎思思手指輕輕撫過臉龐,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身體往牆邊挪。


    本來就餓得不耐煩,越千川忽然想起她從謝叔那裏回來,“你昨天去謝叔那裏拿了多少錢,都給我!”手下大力的推著她,奈何她依舊沒啥反應。


    “我讓你給我錢你聽見沒有?”胸腔內的怒火和克製不住的躁意讓他臉色極為難看。


    “沒錢。”聲音好似卡著沙礫,微啞而生硬。


    “沒有錢?怎麽可能?你給老子起來,怎麽可能沒給你錢,你是不是偷藏著了,那可都是我的錢!”


    越千川才不信,那可是謝叔,謝家那樣的人物特意來看他,怎麽可能不給點錢啊票啊的,更何況還有爺爺在,多多少少都會顧及一些。


    這賤人該不會私藏著想買別的吧?


    “我跟你講那些錢和票你最好一分不動的還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聲音又冷又硬,語氣毫不客氣。


    黎思思“騰”地坐起來,紅著眼眶大吼大叫道:“沒錢沒錢沒錢,我說了沒錢你沒聽到嘛!”眼淚啪嗒啪嗒落在被子上,她低頭嗚咽著。


    她嚇了越千川一跳,反應過來後目露凶光,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般說:“黎思思,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怎麽跟我說話的。


    當初不是很想嫁給我嘛,勞資娶你了啊,還不滿意?”都怪她,要不然他現在還是單身。


    更加不會因為撿柴火弄一身傷,遭人恥笑。


    憑著他的家世和外貌還愁沒有糧食?那些知青和村裏姑娘們哪個看到他不是紅了臉,就是細糧也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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