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牽著周樂寧來到風雲門的大廳,雷涵坐在主位上正在喝茶看著書,她以為周曉帶著孩子打掃大廳,沒想到周曉卻徑直走向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周曉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與決心,周樂寧站在一旁,小手緊緊抓著周曉的衣角,大眼睛裏滿是不解與擔憂。雷涵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目光從書本上抬起,望向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雷門主,風雲門弟子周曉來請罪,”周曉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了千斤重。雷涵放下書和茶杯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周曉麵前,她的麵容雖依舊冷峻,但眼神中卻多了一份審視與深思。周曉的頭埋得更低了,她能感受到雷涵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依舊沒有退縮。“請罪?你何罪之有?”雷涵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在大廳中回響,讓整個空間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周曉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頭,目光與雷涵交匯,“我身為風雲門弟子,當初帶孩子入門,卻向門主隱瞞我的來曆出身,更未如實告知這孩子與我之間關係,實屬欺瞞之罪,同時也辜負了門主和馬門主的救命之恩。”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透露出她內心的掙紮與自責。周樂寧見狀,小手抓得更緊了些,似乎想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給予周曉支持。雷涵聞言,目光在周曉與周樂寧之間流轉,最終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周曉,你可知,在風雲門,誠信為本,但更看重的是人心與擔當。你隱瞞過往,確有不妥,但念你初衷是為了保護這孩子,且入門後勤勉盡責,未曾有過絲毫懈怠,此罪可免。”雷涵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寬容與理解,讓周曉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她繼續說道:“說出真相吧,無論你的過去如何,風雲門更看重的是你未來的表現與貢獻。孩子無辜,不應為你的過往承擔任何責任。而你,既然選擇了風雲門,便應視這裏為家,與門中兄弟姐妹同舟共濟,共同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我雷涵,作為風雲門之主,雖嚴於律己,亦寬以待人。你之過往,若真有心悔改,便用行動來證明,讓所有人看到你的改變與成長。”


    周曉聞言,眼眶微紅,緩緩開口道:“我是來自日月帝國晨曦之光基地的一名護士。”周曉話音未落,雷涵猛地轉身,


    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她一想到當初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救自己那名義上的姐姐葉骨衣,她的親生母親才把基因賣給晨曦之光基地,換取了葉骨衣的救治機會。而自己被那群瘋子在晨曦之光基地製造出生,


    周曉繼續說道:“而樂寧也是跟你一樣,也是生物型魂導器,我跟當初的雷玉楠一樣,也選擇了成為她的母親,給她一個家。”雷涵轉過身去,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苦、掙紮、悲傷、落寞與複雜的情感交織。


    但雷涵還是恢複了往日的高冷,緩緩道:“好好好,她有你這樣的養母是她的幸運。我會親自教她武魂和魂導器。”雷涵拍了拍周曉的肩膀,以示鼓勵與信任。就轉身離開了,雷涵的背影顯得那麽孤獨與落寞,周曉望著雷涵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雷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留下周曉和周樂寧在大廳中。周曉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內心的波瀾。她低頭看向周樂寧,那雙大眼睛裏閃爍著好奇與信任,仿佛在說:“媽媽,我們沒事的。”


    周曉蹲下身,輕輕抱起周樂寧,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樂寧,從今天起,我們要更加努力地學習,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風雲門,為了那些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周曉的聲音裏充滿了堅定與希望。


    周樂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環抱著周曉的脖子,依偎在她的懷裏,感受著那份來自母親的溫暖與力量。


    雷涵來到史萊克城某一家公園,她坐在一張長椅上,看見不遠處的攤位上一個小男孩跟自己的媽媽要一個玩具,媽媽笑著答應,兩人溫馨的畫麵讓雷涵的心輕輕顫動。她從未享受過親生母親對自己的嗬護與陪伴,她的一生,就是為了當初重病的葉骨衣而活,一個製造出來,


    隻為換另一個人生命的悲劇。雷涵從衣兜裏拿出一個酒壺,她緩緩擰開酒壺的蓋子,輕抿一口,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雷涵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落。這笑,是對那遙不可及的親情與幻想中親生母親會對自己溫柔以待的破滅,她笑的那麽苦澀,那麽無奈。


    另一邊唐門,葉骨衣躺在沙發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雷涵雖然原諒了一點自己,但是她還是無法代替母親去彌補對雷涵的傷害,徐三石在旁邊看了一眼,就轉身對唐雅說:“她該不會是死了吧?”


    唐雅聞言,沒好氣地瞪了徐三石一眼,“別瞎說,她隻是陷入了沉思。”徐三石聞言,撓了撓頭說:“那就是死不瞑目?”唐雅沒忍住,輕笑出聲,隨即又收斂了笑容,輕聲責備道:“徐三石,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骨衣,你還好嗎?你已經很多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葉骨衣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天花板,她突然笑了,而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她的聲音細微而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重:“我……我沒事。隻是,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生病,母親也許就不會賣身給晨曦之光基地,雷涵也就不會被創造出來,承受那些本不屬於她的痛苦和孤獨。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我,也許,我就該死……死在那場突如其來的疾病中,而不是讓雷涵替我承受這一切。”


    葉骨衣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與悔恨,她哭的更大聲了,仿佛要將這些年的壓抑與愧疚全部傾瀉而出。和菜頭作為雷涵的師兄,此刻正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葉骨衣,心中五味雜陳。但並未出聲安慰,他自己替雷涵感到不值,更對葉骨衣的這份自責感到無奈。他知道,


    雷涵的童年因為葉骨衣導致被關在地下室裏,不見任何陽光還有同齡孩子,而當初他自己唯一有資格進入那個地下室,陪伴雷涵度過那些孤獨時光的人。葉骨衣的淚水仿佛永遠也流不盡,她顫抖著手捂住臉,想要將那份痛楚隱藏起來,卻怎麽也藏不住內心的翻湧。和菜頭依舊毫無波瀾,


    蕭蕭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她輕輕扯了扯和菜頭的衣袖,低聲說:“菜頭,你就不能去安慰一下她嗎?看她這樣,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和菜頭卻轉過頭不願意聽蕭蕭的哀求,他緩緩開口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麽樣?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在繈褓中的女嬰,她靜靜地躺在史萊克學院門口,被錢院長和仙院長發現並收養。


    他們檢查了這個女孩,發現她擁有強大的天賦,他和仙院長決定秘密培養這個女孩,為了防止別有用心的人,他把這個女孩關進地下室裏保護,讓她成為史萊克學院的驕傲。這個女孩沒有童年,隻有訓練和武魂還有魂導器的學習,


    同時她也沒有很多很多玩伴,所以我為什麽要安慰把另一個女兒的人生扔到天平的另一端的人,所留下來的葉骨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雷涵的親生母親?!都是女兒,為什麽偏偏要犧牲雷涵來救她?”


    一直老實憨厚的和菜頭,現在卻直接抓著葉骨衣的頭發,一旁的唐雅和江楠楠驚呼出聲,蕭蕭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他強迫葉骨衣跟自己對視,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憤怒與痛苦。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的痛苦,我無法感同身受,但雷涵的絕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葉骨衣,你憑什麽在這裏自怨自艾?


    她的一生,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悲劇。而你,享受著她的犧牲帶來的生命,卻在這裏說自己該死?你問過雷涵的感受嗎?你母親問過她的感受嗎?她是否願意用她的一生,去換取你的片刻安寧?你欠她的,遠遠不止一聲道歉,一個悔恨的眼神!”


    葉骨衣被和菜頭的怒吼聲震得渾身一顫,一直都對人很和善的和菜頭卻暴打葉骨衣,季絕塵和荊紫煙想上前勸架,奈何和菜頭長得又高又壯堪比一個黑熊,貝貝和徐三石以及霍雨浩連忙上前勸架,和菜頭的巴掌狂扇葉骨衣,


    葉骨衣的臉頰迅速紅腫,淚水與汗水交織,她試圖掙紮,但和菜頭的力量遠非她能抗衡。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


    “夠了,和菜頭!”霍雨浩的聲音穿透了緊張的氛圍,他用力抓住和菜頭的手臂,阻止了他繼續的動作。結果霍雨浩雙腳離地,霍雨浩連忙抓著和菜頭的衣袖,以防自己被甩飛。


    和菜頭的雙眼赤紅,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蕭蕭捂著臉說:“現在還搭上了一個雨浩,這……這該怎麽辦啊?”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


    娜娜抱住和菜頭的腿,荊紫煙抱住和菜頭的另一個腿,徐三石則用力從後方環抱住和菜頭的腰“和菜頭!你個熊瞎子!冷靜點!”暴怒的和菜頭砰砰幾拳打在了徐三石的臉上,徐三石的臉瞬間腫成了豬頭,“哎呀!我英俊的臉啊!”他哀嚎一聲,直接倒在江楠楠的懷裏,


    半小時後和菜頭的氣消了,而葉骨衣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發淩亂,癱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而迷茫。她從未見過和菜頭如此失控的一麵,那番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她的心靈。她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的自責與悔恨,在雷涵所承受的痛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而外麵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此時公園裏的人都連忙回家吃晚飯或者是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暴雨。雷涵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雨水無情地打濕了她的衣衫,但她仿佛毫無察覺。她對天空輕輕呢喃:“媽媽,為什麽你要這樣做?為什麽我要承受這一切?”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的世界。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雷涵蒼白的臉龐,也照亮了她內心深處的迷茫與無助。她閉上眼睛,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的身體,仿佛這樣就能洗淨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與孤獨。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浸透她的衣衫,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她孤獨的身影在雨幕中搖曳。她跪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雨水與淚水交織成河,


    她的哭聲被雨聲淹沒,而風雲門內的馬小桃等來等去,卻始終不見雷涵歸來,心中的不安逐漸匯聚成洶湧的浪潮。她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衝出風雲門,踏入那片被暴雨肆虐的夜色中。


    “雷涵!雷涵!”馬小桃的呼喊聲在雨中顯得微弱而堅定,她憑借著自己左胳膊上的虛無靈印記和雷涵右胸口上的虛無靈印記的共鳴,在雨幕中艱難地搜尋著。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微弱的共鳴也時斷時續,但她沒有放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雷涵,帶她回家。


    終於,在一個被雨水衝刷得幾乎看不清輪廓的公園,馬小桃發現了那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雷涵的長發緊貼在臉頰上,雨水沿著她的輪廓滑落,與淚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斑駁的痕跡。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溫度。


    “雷涵!”馬小桃顫抖著聲音喊道,她快步衝上前,將雷涵緊緊擁入懷中。雷涵的身體冷得像冰塊,微微顫抖著,但她卻沒有反抗,隻是將頭埋在馬小桃的胸口,任由淚水繼續流淌。馬小桃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雷涵,輕聲安慰著:“沒事了,雷涵,我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馬小桃急忙抱著雷涵回到了風雲門,思琪和王阿婆以及王秋兒和周曉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當她們看到馬小桃渾身濕透,懷中緊緊抱著同樣狼狽的雷涵時,都驚呼出聲。


    “快,快進來!”思琪連忙讓守衛和守門弟子打開大門,眾人合力將雷涵安置在溫暖的房間裏,用毛巾和毯子為她擦拭和包裹身體。王阿婆更是迅速準備了熱薑湯,希望能驅散雷涵體內的寒氣。


    “馬門主,門主,她這是怎麽了?”冷漠的王秋兒望著昏迷不醒的雷涵,眉頭緊鎖。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馬小桃疲憊地坐在床邊,眼神中滿是擔憂,“她一直在雨中哭喊,似乎內心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風雲門的治療係封號鬥羅莊淼聞訊趕來,他輕輕搭脈,眉頭漸漸皺起。\"她的情緒波動極大,加上長時間暴露在雨中,身體有些受寒,需要先穩定她的情緒,再慢慢調理身體。\"莊淼邊說邊取出幾粒安神丹藥,遞給馬小桃,“讓她服下,然後好好休息,期間別讓她再受刺激。”


    馬小桃接過丹藥,小心翼翼地喂給雷涵。眾人都散了,馬小桃把濕透的衣服換成睡衣,她躺在床上,緊摟著雷涵,目光中滿是不舍與心疼。窗外,雨勢漸小,但雷聲依舊隆隆,仿佛在為雷涵內心的風暴伴奏。


    “小涵,我知道你是被那些瘋子製造出的實驗體的身世壓得喘不過氣,但你要記得,你不僅僅是一個實驗品,你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個冰冷無情,成為別人用來侵略他人國土的工具。你的價值,你的存在,不是為了滿足那些瘋狂科學家的野心,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幸福和夢想。”馬小桃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她輕輕撫摸著雷涵的發絲,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和力量傳遞給她。


    雷涵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聽到了馬小桃的話,但她的雙眼依然緊閉,沉浸在深深的夢境之中。夢裏,她回到了那個充滿痛苦的實驗室,冰冷的儀器、刺耳的警報聲、還有那些冷漠的麵孔,一切都如此真實而可怕。但在這黑暗中,有一束光始終溫暖著她,那是馬小桃的笑容,是她無數次在絕望中抓住的希望。


    漸漸地,雷涵的呼吸變得平穩,眉頭也慢慢舒展。馬小桃見狀,心中稍安,她知道雷涵正在逐漸走出那個可怕的夢境。她繼續輕聲細語,講述著她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以及未來可能充滿希望的日子。


    她打了個哈欠,眼底的疲憊難以掩飾,但雙手依舊緊緊抱著雷涵,不願有絲毫放鬆。馬小桃深知,對於雷涵而言,這一刻的安寧與溫暖或許是她最需要的避風港。


    馬小桃在雷涵旁邊沉沉入了夢鄉,夢裏,她們並肩站在璀璨星空之下,沒有陰霾,隻有無盡的光明與希望。雷涵的笑容如夏花般絢爛,那是她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她們在夢裏自由飛翔,穿越雲海,觸碰星辰,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她們喝彩。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輕輕拂過房間,雷涵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中不再隻有恐懼與迷茫,而是多了一份堅定與勇氣。她感受到了身邊馬小桃的溫暖,那份安心讓她有了麵對一切的力量。


    馬小桃也在晨光中醒來,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盡在不言中。她們知道,無論未來有多少風雨,隻要彼此相依,就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她們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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