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閉眼?”顧長歌感覺這事兒挺玄乎。


    佛像是人鑄造的,說白了那東西是假的,能自己閉眼睜眼嗎?


    但是想想這是在寺廟,真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恐怕是大不敬,看了一眼一旁的時音,顧長歌愣是沒敢張嘴。


    秦晉也驚訝的看了眼時音,時音點點頭,示意淨心說的是真的。


    秦晉和顧長歌更驚訝了。


    “淨心,來幫忙!”院子裏有人招呼,他們是要留總領吃飯的,要準備的豐盛一些,人手就有些不夠。


    “來咯!”淨心連忙高聲回應,順便回頭叮囑:“顧施主,那今天就不算了,明天開始再加油吧。”


    說罷,跑得飛快,轉了個彎便消失不見。


    “時音,真的假的,這世界上真有神佛啊。”顧長歌不信:“如果這世上真存在上帝神佛,為什麽還需要你一遍遍輪回?”


    “神佛為助,事在人為。”時音神情倒沒有什麽變化:“真亦是假,假亦是真,這並不重要。”


    “你如果不信,神佛存在又怎麽樣?你如果真相信,他們不存在又怎麽樣?”時音輕輕搖頭:“不過,方丈既然想幫你,你就留下吧。”


    “幫我?”顧長歌有些茫然:“所以我真需要留下來修行啊。”


    時音沒吭聲。


    很多事都要自己領悟,說多了,比拔苗助長更嚴重,即便是改變命運也隻能引導,否則後果嚴重。


    不可說,不可說。


    “好了好了,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沒苦硬吃,我上輩子已經夠慘了吧?”顧長歌煩躁的直抓頭發:“無父無母眾叛親離,剛開始組建勢力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就死了……最後,秦叔也死了。”


    說著,顧長歌哀怨地看了時音一眼。


    “問題不就出在這兒嗎……秦晉是被你害死的啊。”時音停頓片刻,說出的話尖銳了一些:“你的衝動判斷錯誤做出的決定,不感覺很像小說裏的某些反派嗎?”


    “感覺對方身上有好東西,想要據為己有,連雙方的戰力評估都沒有搞清楚,就開始用手段搶劫了,戰力是下等,智商也清零了。”


    顧長歌沒話說了。


    那個時候,顧長歌已經建立了一個老牌庇護所,勢力很大,顧長歌自己進步也很快,無論什麽時候出現了多強的人都能穩壓一頭,自然有點飄。


    而時音雖然一戰成名,但是和戰爭騎士的戰鬥死亡不計其數,不知多少人成為墊腳石自然會淡化時音的功勞。


    再加上時音建立庇護所的時間很短,大多數又是獨行,兩個人碰到的時候,時音身邊連個小弟都沒有。


    顧長歌哪想得到時音出手這麽狠,試探一下時音就把秦晉殺了。


    “好吧,是我作死。”顧長歌蔫了。


    “現在你其實也不能說你心性好,你沒發現嗎?無論是指導別人還是給別人物資,你其實都表現的像個上位者。”時音補充:“但實際上,副隊長隻是隊長的助手,就連隊長也不可能比普通異能者高一頭,你其實還停留在上一次是戰團團長的形象裏。”


    “從儉入奢易,從奢反儉難,這才是方丈想讓你體會的。”


    顧長歌坐在一旁,陷入沉思,也不知是在反思自己,還是領悟到了什麽。


    時音自覺已經說的夠多,當然也不會多嘴,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開飯。


    她當然不會去摻和什麽交流慰問,時音其實說的一直都是實話,她是有點社恐,和一群人左右逢源真的為難時音。


    熟練和擅長真的是兩碼事。


    “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要我做什麽?”秦晉走到時音旁邊。


    “嗯?”時音瞥了一眼秦晉,沒聽清他突然插了一句什麽。


    “接下來你有計劃我的犧牲嗎?”秦晉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苦其心誌,是這個意思嗎?”


    時音沒說話。


    其實聰明一點的應該都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但是秦晉似乎更敏感。


    “你覺得呢?”時音反問。


    “我隻是猜測,葉少衡的爺爺死了,他以一種極快的成長速度成為了全國一手的戰士,季川的師傅死了,季川我以前見過,是個和葉少衡差不多的小孩子,但是聽說他現在在米利卡做的非常好。”


    秦晉說著自己看到的一切。


    “包括關念山,之前我從來沒見過他有什麽厲害的能力,但自從上次我們見到他的弟弟死了之後,他的能力幾乎是跳躍式的進步,竟然可以直接抗衡葉少衡了。”


    “你想說什麽。”時音打斷秦晉的話:“這一世確實不一樣,你如果想求情,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我隻是想問問,在您的劇本裏,我該什麽時候犧牲?”秦晉頓了頓:“我想稍微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得看時機,改變了命運的未來是難以掌控的。”時音聲音淡淡:“這次的命運很新,讓你活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下次再努力……更何況,你不是喜歡她嗎?”


    秦晉心裏咯噔一聲,沒想到竟然被時音一眼看出了小心思,這好像是除了自己第二個明白的人。


    “這點小東西騙不過別人的吧?”時音托著下巴,懶洋洋的:“隻不過大家對你和他是親戚這事,先入為主而已,實際上你倆沒有血緣關係,小時候也沒見過麵吧?”


    確實,秦晉見到顧長歌的時候已經是初高中了,他們歲數相差其實也不算大……


    “不,請不要再說這種話。”秦晉垂下眼睫,輕歎口氣:“上一世,其實我一直很後悔。”


    “後悔?”時音疑惑。


    “嗯,我因為家庭原因提前退役了,您也知道,長歌無父無母親戚就一言難盡,上司也體諒我,就批準了並且允許我提前回家。”秦晉坐在了時音旁邊:“沒想到末世突然來了,我的戰友們很快失去了聯係,等我和長歌從家裏出來,炎龍國已經分崩離析了。”


    “後悔沒能站在前線?”時音問。


    “嗯,感覺更像逃兵吧,身為一個戰士竟然在國家危難時刻提前一步走了。”秦晉揉了把臉,讓自己振作一些:“所以,如果需要我的話請盡情命令我吧,也算是我的願望和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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