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


    薑寧驚訝,程歲卻沒有多問,直接搭上時音的手任由時音牽著她。


    時音沒有多話,捏起程歲的指尖刺了一下,在窗台滴了一滴血,隨即拉著程歲向大門跑去。


    很快,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時音和程歲剛爬上窗戶,短短幾分鍾竟然就有喪屍爬上了窗戶,它們拍打著窗戶,興奮的嘶吼,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窗戶,即便頭顱撞碎。


    紅黃青幾種顏色的液體糊在玻璃上,讓人後背發涼。


    好在赫爾莫德製作的手杖本就是最強科技的體現,本身就是為了給時音減輕負擔的,金色小蛇散發著金光給自習室籠罩了一層金色的薄膜。


    任由喪屍怎麽撞、怎麽嘶吼,薄膜隻是蕩漾出一圈圈金色波紋,巍然不動。


    隻是這東西並不隔音,輕微的震蕩和喪屍的嘶吼聲依舊讓自習室的人們臉色發白。


    “喪屍現在應該都在窗戶,自動販賣機這邊盡快派人搬空。”時音轉頭和薑寧囑咐:“我們從門走,順便清理一圈,你們緊隨其後拿了物資就留在這裏等我。”


    “等等,你這就拋下我們不管了?”宋末臉色大變:“你剛剛……”


    “當!”


    他話還沒說完,道德綁架的繩子還沒套在時音身上,一把鋼刀就釘在了他太陽穴旁,削掉一縷頭發。


    “我的刀很準,百米之外不會傷你性命。”時音語氣森寒:“但是薑寧的刀就說不準了,她剛用沒多久沒有我下手幹脆,想必給不了你一個痛快。”


    沒人敢說話了。


    “我帶程歲出去。”見沒人反駁,時音這才壓低聲音繼續囑咐薑寧:“我走之後,那些人會繼續出來反抗你,這些人我留著給你殺雞儆猴,能做到嗎。”


    “我,我……能。”薑寧臉色發白,可是她清楚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不上也得上。


    把所有不穩定因素都清除對薑寧沒有多大好處,既然宋末願意跳出來,那就留著讓薑寧立威也好。


    “跟在我後麵。”時音看了眼程歲,左手放在腰間,光芒一閃太刀浮現,時音右手握住門把手,猛地打開。


    “吼——”


    門外的喪屍同樣不少,埋伏在這裏的喪屍見門打開頃刻間一擁而上。


    隻是,果然不對!


    這走廊上除了喪屍,還有喪屍的殘骸,她上來的時候沒有喪屍,也沒有殺喪屍,這走廊上的喪屍從哪來的?


    有人打開了圖書館的大門,而且還清理了一批喪屍!


    “當!”


    眾人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響,時音手中太刀不知何時已經出鞘,振刀震在喪屍的利爪上,將五六隻喪屍的手掌直接切斷。


    黑暗中,數道雪白的光刃劃過,虛虛實實、明明滅滅,所過之處卷起大片勁風,而時音胸口的徽章上,異能使用度的指針一動不動。


    “走!”一呼一吸間清理出一片區域,時音率先衝出自習室,程歲緊隨其後,走廊的喪屍頓時湧來。


    走廊盡頭,一個目測身高四五米的喪屍脖頸貼著天花板,壓迫感十足。


    “這就是……操縱者?”程歲嗓子發幹,不知為何,她竟然感覺到血液在體內沸騰。


    她為什麽有點……


    興奮?


    “嗯,比較完善的操縱者,看樣子,它吃了自己的同類。”時音在此揮出一刀,所過之處毫無阻攔:“也有可能,有人把其他操縱者的晶核喂到了它嘴裏。”


    而且,自從來到這個學校開始,有人幹擾了她的探查。


    異能者?


    已經有異能者站在喪屍和幕後黑手的那邊了。


    但是,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為什麽那個幹擾自己的人要殺喪屍?這次的變量又是什麽?


    時音看著地上留下的喪屍屍體,眉頭越皺越緊。


    時音手中刀很快,這些低級喪屍再多,也不過是過年剁餃子餡多加了幾塊豬肉的區別,進了絞肉機就通通打成碎片。


    更何況,隨著程歲滴在窗台的血,大部分喪屍都被吸引到了另一邊,很快就隻留下了那個操縱者。


    這個操縱者看上去沒有那麽猙獰,五官沒有令人作嘔的腐爛,而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青灰色的鱗片。


    它很高,低著頭脖子就頂上了天花板,佝僂著腰才讓它勉強有了活動空間,它的手臂垂至膝蓋,長長的指甲擦著地麵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是一隻接近高級的中級操縱者,再吃掉一個操縱者就能再次進化,隨著進化,意識會逐漸清晰,擁有接近人的思維模式。


    現在,這個操縱者顯然已經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麽,就像野獸明白自己對於狩獵的本能那樣,就像貓天生擁有狩獵鳥類的本能。


    那操縱者往前踏了一步,兩三米的長腿僅是一步就將兩人的距離極速拉近,青灰色的利爪抬起,落下,與太刀扔在一起擦出火花。


    然後,徹底斷裂。


    “作為指甲刀,我應該勉強合格吧。”時音唇角勾起一抹笑。


    操縱者的動作頓住,它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自己這輕而易舉剖開同伴頭顱的利爪,為何會被幾下切成碎片。


    甲片因太刀的反震掉落在地,在地上劃出淺淺的痕跡。


    “從第一次之後,我每一次都會以這種方式切碎你的希望,老師。”時音深吸口氣:“舊世界你懷才不遇,新世界就能實現你的夢想了嗎?”


    “回答我!”


    當然沒人回答她。


    總有一些事,每一世都沒有答案。


    時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她感覺不到太大的情緒波動,問出這些話更像是例行公事。


    總歸是得問問的,就像八卦要有始有終,當你知道兩個明星突然蹦出來一個娃,你總想知道他們啥時候在一起開始造的小孩。


    或許她該裝模作樣的傷心一下,畢竟這是她的專業老師,而且時音還私下裏跟著這個老師學了額外的東西,她們是關係最好的師生,時音算得上她的半個助手。


    老師在服裝的專業領域算是大能,在巴黎時裝周辦過時裝秀,曾經也被大品牌爭搶,被排擠出來之後就銷聲匿跡。


    曾經有一次輪回時音救過她,可是她卻留下一封遺書,訴說被拋棄的憤怒,被喪屍邀請之後便輕而易舉的倒戈,連解釋也沒留下一句。


    那次,時音的老師化為的操縱者差點造成一個庇護所的覆滅。


    操縱者當然聽不懂,它的進化程度完全達不到讓它聽懂人話的地步,它隻是舉起像投石器一樣的長臂,雙手抓向時音。


    “這個世界上沒有新世界,一切不過是謊言。”


    時音覺得自己不該回憶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的,殺了就好了,即便重生回來交上去的ppt後是老師詳細的指導,手機裏還留著老師發給她的指導短信。


    時音沒回。


    不過,時音覺得自己沒資格質問自己老師,畢竟當她自己也孤身一人的時候也動搖過。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沒有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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