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骨站起身來,駭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我的月牙會回來。”


    馬老骨的弟妹被馬老骨嚇得後退一步,磕磕巴巴的說:“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聽她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馬老骨刺骨的視線盯著四個人。


    “我姓的是大伯的馬,和你們沒關係,別忘了我被過繼出去了。”


    這一句話,讓四個人臉上有著同樣的心虛。


    可再心虛也沒有眼前的利益來的實在,幾個人試圖繼續說。


    “馬師傅——我有月牙的消息!”


    薑澄推門進來,裝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馬老骨早就看見薑澄來了,他隻當薑澄再給他解圍。


    不過哪怕知道消息是假的,馬老骨心裏仍有一點期盼。


    假的也好。


    “真的?”


    馬老骨站起來。


    薑澄肯定的道:“當然!”


    站在兩人中間的四個人,一時間都覺得是不是太巧了。


    “不可能!”


    “都丟多長時間了,活不活下——”


    “啊啊啊啊!”


    馬老骨手裏的東西奮力砸了過去。


    “滾!”


    “我家月牙沒事!”


    馬老骨寧願接受找不到,也不敢想月牙沒了。


    “你們都給我滾!房子是我月牙的根,我絕不會給你們住的。”


    馬老骨的堅決讓四個人眉來眼去,都決定改天再來。


    剛剛說錯了話,也許他們該換一個策略。


    這麽在乎月牙….二十多年了,長什麽樣子都記不住了吧?


    要是他們找一個人說是月牙….


    馬成有了心思後,立即開口:


    “大伯,是我媽嘴笨,她不是那個意思!月牙肯定沒事,咱一起找!”


    馬成說著漂亮話,心裏盤算著小算盤,拉著幾個人一起離開。


    馬老骨見幾個人都走後,又恢複到以往的麵無表情。


    他慢吞吞的坐在小板凳上。


    薑澄看見後上前,拉著馬老骨的胳膊,生拉硬拽的給他叫進了屋子。


    “坐這,這寬敞,摔的能沒那麽疼。”


    馬老骨滿是褶皺的臉上全是問號。


    “咋?你要打我?”


    “我打您幹嘛!我溜須拍馬還來不及呢,您就是隱藏在民間的厲害師傅。”


    薑澄直白的誇讚讓馬老骨哭笑不得。


    這姑娘把如此直白的話說出來,又不令人厭惡,是個本事。


    薑澄安頓馬老骨坐好後,開始給馬老骨講故事。


    講她這次去省城的故事。


    “到了夜校考場後,我碰見了個熟人。”


    “說來也巧了,她也姓馬。”


    馬老骨低著頭,聽的心不在焉。


    薑澄繼續。


    “她低頭的時候….我看見她耳邊有個月牙胎記。”


    馬老骨粗糙的大手突然抓緊,鋪天蓋地的恐慌壓向了他。


    “馬師傅,我和她對過信息,她記得自己叫月牙,父親是正骨大夫,有兩間小草房……”


    馬老骨呼吸都顫抖了。


    嗓子裏壓了鉛塊一般沉重,說不出話來,隻餘渾濁的雙眼看著薑澄。


    “她說她小時候最喜歡摟著一個木偶娃娃睡覺,她記得木偶娃娃的小腳趾是斷掉的。”


    “啪嗒!”


    馬老骨捏著的木塊掉落在地。


    他整個人激動的站起來,又坐下,又站起。


    嘴巴幾度開合,又找不到詞語。


    “她——她——”


    “她願意來,她也想確認一下,這裏到底是不是她的家。”


    薑澄起身,時刻關注著馬老骨的身體狀況。


    她無需離得近,就能聽見馬老骨大口呼吸的急促。


    “別慌——您千萬別慌——”


    “人家明天就來了,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薑澄順著馬老骨的後背,已經隨時準備去醫院了。


    好在馬老骨自己平穩下來了。


    平穩後的馬老骨一言不發,嘴唇顫抖,眼裏全是害怕。


    “她——過的好不好?”


    薑澄能清晰感受到馬老骨那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他真的怕!


    怕聽到馬春華過得不好。


    “很好!”


    薑澄連忙開口,她不忍心眼前的老父親多受一分折磨。


    一聲很好,馬老骨老淚縱橫,壓抑的哭聲是這個男人幾十年最後的倔強。


    低矮民房內,彌漫著壓抑許久的悲傷。


    薑澄等了一會後,緩緩開口。


    “她的養父母沒有孩子,對她很好,供她讀書,現在的她是夜校的老師,有愛她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


    “你有外孫女和外孫了!”


    薑澄的話帶來期望。


    馬老骨破涕而笑,連連點頭。


    “好!好!好!”


    馬老骨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後是慌亂。


    “薑澄啊…我這屋子是不是得收拾收拾?”


    “我也沒件衣服,這見人不好看吧。”


    “小孩子都喜歡吃啥。”


    “月牙現在還愛不愛吃糖了?”


    ……


    馬老骨從極度的悲傷到極度的憂慮。


    薑澄幹脆留下幫忙。


    她帶著馬老骨去了百貨商場,買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和鞋子。


    回來的時候,薑澄回了大雜院喊來了孫愛國,沈星,李春香。


    幾個人一起去幫忙。


    前前後後忙碌了幾個小時,總算把兩間破舊的小土房打掃的幹幹淨淨了。


    薑澄怕馬老骨自己一個人太興奮,晚上發生點什麽意外。


    最後孫愛國和沈星自告奮勇的留下,陪著馬老骨。


    薑澄則是告訴馬老骨,明天上午她去接站,他隻需要在家等著,也給馬春華一個近鄉情怯適應的機會。


    馬老骨已經不是以前的倔強老頭了。


    他聽話。


    聽薑澄的話。


    薑澄說什麽就是什麽。


    薑澄帶著沈月和李春香一起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她還有時間關心一下李春香長虱子的問題。


    “沒事了!敵敵畏老好用了!”


    薑澄:怎麽還有一種大材小用的感覺??


    回了大雜院後,薑澄和沈奶奶說了沈星留宿的事情。


    “馬老骨也算是了了心願。”


    沈奶奶感歎著,薑澄點頭道:“是啊,我去孫家告訴一聲,說孫愛國不回來了。”


    “去吧!”


    薑澄抬腳去了孫家,孫大娘和孫大爺非常同頻的回了一句:我說這家咋這麽安靜呢。


    薑澄:合著您二老根本沒反應過來孫愛國不在家唄??


    二位再一次證明孫愛國是親生的。


    第二天一大早,薑澄早起出去了一趟。


    她買了些肉和菜,還買到了一條魚和一隻野兔。


    全部放在背簍中,被她拿去了馬老骨家裏。


    今天是沈奶奶幫著來掌勺做飯,一起來的還有孫大娘。


    薑澄則是被馬老骨催著去了火車站。


    嗚的一聲,火車進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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