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許景瀾要去上朝,昨夜入睡時,蘇雲照讓他明早醒來一定要叫自己,許景瀾還以為他的妻有什麽大事要做,不成想就是起來給自己穿衣服。


    餘光中瞥見寧嬤嬤滿意的神情,許景瀾也明白了,看著睡眼惺忪的蘇雲照不免有些心疼,“孤說了,這些事我自己來便是,你昨夜辛苦了,再睡會兒吧。”


    這話說的蘇雲照臉一紅,真是不該如何回話,許景瀾卻趁此機會利落地穿好衣服,輕輕捏了捏蘇雲照的臉,“孤去上朝了,你多睡會兒。”


    話罷,便轉身離開了,走前還看了寧嬤嬤一眼。


    許景瀾離開了一會兒,蘇雲照這才擺擺手,對百錦她們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等她們一走,蘇雲照立馬上了床睡回籠覺。


    昨夜睡得晚,今兒一大早又起來,她真的困死了。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已是辰時,蘇雲照也起身洗漱穿衣用膳。


    蘇雲照昨夜同許景瀾提了掌宮權一事,許景瀾隻是笑著說起了婚前讓林晗交給她的那枚玉佩,說那時便將東宮交給她了。


    今日蘇雲照便想著先看看東宮的賬冊如何,正想讓寶祥他們把東宮的賬冊都拿過來,不想周嬪卻不請自來了。


    “太子妃,我今日前來是為了一人來的。”周嬪也不和蘇雲照打啞謎,直言道,“若繡就要去邊川陪智兒了,她臨走前就想著能不能見你一麵。”


    蘇雲照料想到她是為了張若繡前來的,不然她沒事幹來東宮找她做什麽呢。


    “為何要見我?”蘇雲照先是問道,而後又委婉說道,“周母妃,我如今身在宮中,哪裏能去見她一麵呢。”


    “她說她想當麵感謝你。”周嬪說著,又祈求道,“太子妃,你就當行一善事吧!若繡方生產沒多久便要去邊川,她走前唯一的心願便是當麵感謝你。”


    “出宮一事,我會解決的。”


    蘇雲照歎了一聲,見周嬪那樣子,不由得感慨,她對張若繡是真好啊!


    盡管如此蘇雲照也沒有鬆口,隻說:“還是讓我考慮考慮吧。”


    周嬪明白,蘇雲照不可能一下子就答應,這話也是有幾分希望的,她便沒有過多懇求,隻說道:“五日後她便要離京了。”


    蘇雲照隻是點頭並不言語,周嬪見狀隻得先回去等消息。


    許景瀾回來時,蘇雲照正捧著賬冊看,“不要這麽看,仔細傷了眼睛。”


    蘇雲照見他回來,放下賬冊,“殿下。”


    “嗯。”許景瀾應了一聲,拉著蘇雲照重新坐回榻上,而後拿起賬冊,翻了一頁,“可是有什麽問題?”


    蘇雲照搖搖頭,“妾沒看出來有什麽問題,隻是熟悉熟悉東宮的賬冊。”


    “好,慢慢來,別累著,不著急。”許景瀾合上賬冊放於小幾上。


    “今日,周穆炎來找我,說是張若繡要去邊川了,走前想見你一麵。”


    蘇雲照驚訝道:“今日周母妃也來同我說了此事。”


    “那你要去嗎?”許景瀾問道。


    “妾還沒想好。”蘇雲照說道,又麵露為難,“再者,妾也不能隨便出宮吧。”


    許景瀾聞言笑了笑,而後神秘地說道:“現在可以了。”他說著,將一令牌拿出來。


    蘇雲照看著那令牌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伸手抓住了它,仔細一看,竟是“出宮令”!


    “出宮令!”蘇雲照驚道。


    “嗯。”許景瀾輕輕應了一聲。


    “給我的?!”蘇雲照有些不可置信。


    “嗯。”許景瀾仍是輕聲應道,笑看著蘇雲照驚訝的模樣。


    “殿下,謝謝殿下!”蘇雲照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許景瀾滿臉笑意,將激動得站了起來的蘇雲照,拉到自己懷裏,問道:“喜不喜歡?”


    “喜歡啊!”蘇雲照滿心滿意都是這出宮令,不停地翻看著那令牌,又疑惑道,“這出宮令,怎麽和寧嬤嬤的不一樣?”


    “這是父皇專門讓人給你做的。”許景瀾隻說道。


    “殿下少哄我。”蘇雲照才不信他說的話,想起前日他一上午都不在的事兒,便問道,“是不是前日上午的時候,你去找了父皇?”


    許景瀾笑道:“是。”


    蘇雲照驚訝道:“父皇就這麽同意了?”


    “父皇早有私心。”許景瀾笑道,“玉貴妃和麗妃兩人手中都有這個出宮令。”


    蘇雲照聽了,頓時喜笑顏開,隻是想起朝臣,一下子又麵露憂色,“那我出宮要是不小心被朝臣們知道了,朝堂上定要鬧起來了。”


    “若真鬧起來了,朝臣那裏自有我和父皇去應付,你不用太擔心。”許景瀾溫聲說道。


    蘇雲照聽罷,仍有忐忑,“可是,這到底不合規矩……我,還是不要了。”蘇雲照說著,十分心痛地把出宮令塞到許景瀾的手裏。


    許景瀾抱著蘇雲照,她臉上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聞言,也起了捉弄蘇雲照的心,“真的不要?那我便拿走了?”


    蘇雲照臉上一陣猶豫,最終還是拿回了那出宮令。她也不會天天出宮吧?出了宮也不一定會被朝臣發現,蘇雲照這麽安慰著自己。


    五日後,也不知周嬪如何同皇帝說的,總之,蘇雲照和林信約出宮去送張若繡了。


    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後,到了城門外,林信約先下了馬車,“周夫人、少夫人。”


    周夫人見林信約如此,心裏有些惶恐,連忙熱情道:“林公公。”


    周夫人話罷,蘇雲照便下了馬車,幾人忙前來行禮,“太子妃。”


    蘇雲照笑了笑,“私下見麵不必如此多禮。”


    張若繡抱著孩子在後麵慢悠悠地走來,林信約將視線放到繈褓中的孩子身上,笑道:“陛下知周嬪娘娘牽掛這剛出生的小侄子,便派我來瞧瞧,隻可惜周嬪娘娘如今不便出宮,不然就親自來看了!”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抱抱小少爺呢?”


    周夫人一驚,連忙笑道:“您能抱這孩子,是他的福分。”說著,連忙從張若繡手中抱過孩子,送到林信約懷裏。


    林信約抱孩子倒是有模有樣的,逗了幾聲孩子,又將那孩子抱到蘇雲照眼前來,“娘娘瞧瞧,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奴才這雙手也抱過幾個孩子,就是煜王殿下、太子殿下還有永泰公主,都說這抱孫不抱子,所以陛下每次想抱三位殿下時,都是叫奴才抱的,就是不知道陛下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小皇孫。”


    蘇雲照聞言,隻得幹巴巴地笑了幾聲,正準備說話,周夫人就諂媚道:“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如此恩愛,定是不遠了!”


    “孩子一事順緣吧!”蘇雲照隻笑著說道。


    張若繡卻道:“都說抱了未滿周歲的孩子的新婦不出一年便能有孕,娘娘不如抱一抱這孩子?”


    周夫人和林信約一聽,也跟著附和著。


    蘇雲照連忙擺手道:“不了,我沒抱過小孩子……”


    蘇雲照話沒說完,張若繡就將在林信約懷裏的孩子抱給了蘇雲照。


    蘇雲照隻得手忙腳亂地接過那孩子,不成想張若繡剛鬆手,那孩子就哇哇大哭起來。


    蘇雲照更加慌亂了,張若繡連忙讓人將撥浪鼓拿過來,搖了搖,那孩子哭得更大了,張若繡一手將撥浪鼓塞到蘇雲照手裏,一手接過孩子。


    林信約打著圓場,“這孩子到底是離不開娘,也難怪少夫人要將這孩子帶在身邊了。”


    張若繡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他是我的孩子,我走哪都要帶著他。”張若繡說著,孩子哭聲漸小,張若繡又將孩子抱給周夫人,從腰上取下一枚玉佩。


    “娘娘,之前在府上對您多有得罪,一直沒找到機會賠罪,今日方能一訴歉意。”張若繡輕聲說道,“這枚玉佩是家父留給我的,臣婦身上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唯有這玉,對臣婦意義非凡,今日將其送與娘娘,臣婦此前行徑還望娘娘海涵。”


    “既然這玉是張大人留給你的,那你還是好好留著它吧,之前的事也沒什麽好計較的。”蘇雲照推脫道。


    誰知,張若繡竟強硬地將那玉塞入蘇雲照手中,“娘娘收下吧!不如,臣婦心中有愧,一生難安!”張若繡說著,抱過孩子匆匆上了馬車。


    周夫人連忙賠罪道:“娘娘勿怪,阿繡她性子有些執拗。”


    張若繡人都跑馬車上了,蘇雲照還能說什麽,隻得說:“沒事,既然少夫人如此堅持,那我便收下此玉了。”


    周夫人賠著笑臉,卻發現張若繡的馬車動了,連忙行禮告退,快步走了過去。


    “娘娘,奴才喜歡玉,可否讓奴才看看此玉?”林信約突然說道。


    “好。”蘇雲照將玉佩遞了過去,又將撥浪鼓給了石琪。


    林信約仔細看了看這玉,隨後便道:“是塊好玉,娘娘就收下吧!”


    人都走遠了,蘇雲照不收也不行啊!


    回了城中,蘇雲照並未急著回宮中,而是去了鬆雪樓,容玉眠正在那兒等她。


    兩姐妹見了麵,自然有千言萬語要說。


    “小姐。”石琪叩門而入,“周夫人說少夫人請您留下這撥浪鼓,說是留著給小皇孫。”


    容玉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皇孫不知要等幾年!這麽早就備好了撥浪鼓,天上的娃娃還以為你們做爹娘的就盼著他們來呢!”


    “眠姐姐!”蘇雲照羞紅了臉,連忙讓她住嘴。


    容玉眠抱著肚子笑了會兒,這才在蘇雲照的眼神中,正經起來,“那拿回去給大福玩,你不是殿下把大福接進宮了嗎?”


    提起大福,蘇雲照簡直是哭笑不得,“別提了,大福見到殿下就叫個不停,我真怕殿下哪日煩了,把它扔回侯府。”


    “扔回侯府就扔回侯府嘛!實在不行扔我這兒也可以!”容玉眠戲謔道。


    蘇雲照嗔笑著看了她一眼,姐妹倆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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